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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肖之远窥破真相后的反应却让他慌了心神。 “我不能喜欢你吗?” 知了的叫声真吵——言行一想。从刚来的那个夏天起他就讨厌这没完没了的叫声,加上还没恢复好的腿伤痛得每晚都睡不着觉,他总是有冲动想拿把斧子把树给砍了。 可是为什么明明这么吵,为什么还是不能掩盖肖之远低沉的声音呢? “这也许是你的错觉。”言行一低下头,看着照片中周锦的脸,“你还没谈过恋爱,你怎么能知道这是友情的喜欢——还是爱情的喜欢。” “我不会想亲同学也不会想亲朋友。” 言行一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想了想说:“你才没朋友呢,我是你第一个朋友吧。” “爱情和友情我还分得清!” “你分不清!” 言行一吼完这一句就抬头看着肖之远,肖之远眼睛里燃着火苗却沉默着没有说话,言行一知道他在等自己的理由。 “你还太……年轻。” 明知道这句话已经让肖之远忍无可忍,为什么还是要说呢? “不要让我再听见这句话!!!” ——是的,你发火啊,然后说再也不想见我了,讨厌我了。这样,我就放你走。 言行一视线中只能看到肖之远垂在身体两侧、紧握在一起的拳头,他知道肖之远现在气得浑身发抖,恨不能把自己暴揍一顿。 “之远,我——” “我不想听!!”粗暴地打断他,肖之远咬紧牙关似乎在控制自己的怒气,“我现在,没办法冷静的面对你。” 言行一听见他离去的脚步,沉重而凌乱。慢慢把手中的相簿合上,言行一始终低着头看着已经那个半旧的封面,视线中却浮现出肖之远的脸——难过,生气,焦躁,似乎恼怒为什么他的感情无法传达给言行一。 这该说是意料之外的情况,也是意料之中的情况。 言行一的内心很清楚,他看到了想看到东西。他也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卑鄙和阴暗——这是他的最后一次抵抗,对内心欲望的抵抗。 接着,他要耐心地等待肖之远的到来。 然后,捕获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0 章 天从早上就开始阴着,空气中湿度很大,闷得人透不过气来。 这是肖之远离开后的第四天。 言行一站在经常散步的溪边静静地发呆,他在这四天里唯一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虽然笃定了肖之远不会就这样放弃,但是言行一心中的焦躁也越来越浓厚——他想见肖之远,想得不得了。 可是这份病态的期待同时也让他有点害怕,怕自己会无法自控地将肖之远的感情榨得一干二净。 言行一从来没这样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不正常。 “现在还来得及,只要你坚定地拒绝,就不会伤害他。” “现在还来得及”,是他最近经常会对自己说的一句话。可是同时他也明白,真的能够坚决果断的人是压根不会等这句话出现的。即使如此,他也仿佛是在测量着自己的良心一般时不时被“现在还来得及”所动摇。 “什么呀,明明一点苦恼都没有嘛。”他看着水中自己平静无波的脸,发现那点动摇真是微不足道。 不知何时起了风,在水面上吹起细小的波纹。接着有水滴落下来,一圈圈涟漪荡漾开去。 脖颈上感受到凉意,言行一才发觉开始下雨了。 雨势不大也并不密集,空气变得清爽起来,凉凉的非常舒服。可是言行一没有淋雨的兴趣,而且他知道这里夏季的雨总是又快又急,不消一会儿就会将他全身淋了个透。 果不其然,衬衫裤子都开始贴在身体上的时候,他连家门影子都还没看到。 却看到了肖之远。 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没有撑伞,既不靠近也没转身离开,仿佛确认言行一这个存在一般狠狠地瞪视着他。 言行一也停下了脚步,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略带忐忑地看着肖之远。 这行为好像惹怒了他,肖之远简直是恼恨地冲过来将言行一胳膊架在自己肩上,拦腰抱起来往家跑。一路上一个字都没有说,把他放进家门的一瞬间就要转身离去。 “之远!”言行一想都没想就拉住了他的手腕。 肖之远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用僵硬而沉默的背部面对他。 “我们……谈一谈吧。” 大约隔了十秒,肖之远才回答: “好啊,谈什么。” 言行一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T恤衫,苦笑道:“你现在都不想看到我的脸了吗?” “……” “转过来啊,看着我说话。”言行一简直是在哀求,他清楚地知道肖之远无法抵抗他:“拜托。” 在言行一说出第二个拜托之前,肖之远总算肯面对他了——虽然目光仍没放在他身上。 “看着我。”言行一不依不饶,“看着我啊!” 可是两人目光对视了没几秒,肖之远就把眼神移开了。言行一直接伸手把他的脸扳过来面对自己,突然发起脾气来: “我跟你说看着我啊混蛋!有种跟我表白没种看我吗?!” 肖之远像被掀了逆鳞一样用凶狠地目光瞪着他,简直想用眼神就把言行一吃了。 “我在看你啊——一直都在看你啊……!” 这下轮到言行一说不出话来了。 “可是你从来,从来,都没有看到过我!因为我不是他?!我什么都没有!哪里都不如他是不是?!” “不是——!” “那是什么?!” 言行一看着他又悲伤又难过的眼睛,慢慢地把手臂放下,说:“你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你怎么知道你喜欢我?” “恋爱就是你开始很在意一个人——”肖之远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跟父母不同、跟朋友不同、跟其他任何人都不同,你会非常想见他,一刻也不想把目光从他身上离开;同时也希望对方在乎你,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在乎你。无论心理还是生理,都想跟对方最亲近;你开始容易因他而嫉妒,因他而生气,对方无论做什么都能引起你的关注,想为他做任何事,觉得他什么都可爱……” 这话为什么这么耳熟,言行一想。 “这是你告诉我的。” 啊啊,是的。 那是肖之远生日不久之后,他脸上的伤还没消褪,在言行一给他擦药的时候,感叹自己这个恋爱谈得真是毁天灭地、见一个伤一个。 然后肖之远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