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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珠乌溜溜地,怯怯看着他。 小唐见他到底不曾嚎啕起来,又微笑道:“以后叔叔还给霄儿买来吃,可好?” 凌霄眨了眨眼,终于点了点头。 小唐抬手,在凌霄的头顶上小心地轻轻揉了一下,凌霄歪头看了他一眼,过了会儿,才拿着饼跑到旁边吃去了。 凌绝见小唐来到,本要领着凌霄出去,不料凌霄因在吃东西,怕领出去灌了风在肚子里,反而不好,因此凌绝便自先去了。 半晌儿,明慧来到,见过小唐后,回头一眼,却见凌霄坐在桌边上,吃的满嘴满身都是,却无人管束。 明慧大惊,便忙上前,唉声叹气把剩下半块油饼取了,又给他擦嘴擦手,忽然见小手上又有些脏,便对景深抱怨道:“如何就给他东西吃了,也没洗手,回头又肚子疼。” 凌霄因吃饱了,倒也并不介意。 景深笑道:“哪里就这么娇气了。难得他喜欢……是他唐叔叔买的。” 明慧闻言,才有些不好意思,便对小唐道:“我并不知道是哥哥带的东西……” 小唐不以为意,只担心凌霄,就对明慧道:“倒是我冒失了,你且勿怪……原本我没经验,也不知道避讳些。” 凌景深听了,便又轻轻地笑。 明慧扫他一眼,道:“你还笑呢?你倒是个有经验的,却只是不管罢了。” 景深懒洋洋道:“怕什么?小孩子不过都是如此,哪里就分分面面都理会到了?且由得他自在玩儿去就是。” 明慧叹了口气,对小唐道:“哥哥听听这话,不过是他懒得管罢了……哥哥将来有了孩子,必定不会是他这个模样,自是如珠如宝的相待呢。” 小唐只是笑,明慧便抱了凌霄,自去给他洗手擦脸。 明慧去后,景深才敛了笑,因看小唐,却见他眉端似有一丝隐忧。景深便道:“你怎么了,可是有心事?” 小唐一笑:“并没什么,你的伤可恢复的如何了?” 景深含笑道:“已经没了性命之忧,慢慢再养就是了。你倒是不必看,我知道你虽然也是个亲身经历过的,却其实看不得这些……比如上回……皇上中箭那会子,你那样儿我至今还记得呢。” 小唐笑着摇头。景深又凝视他:“你若有心事,同我说说无妨,横竖我现在动弹不得,也十分无趣,解解闷儿才好。” 顷刻,小唐果然才说:“近来因为修筑海防之事,朝上吵起来。其实也不怪户部工部,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是以有些两难。” 凌景深略一想便明白,笑道:“你自然是主张如此的,可是在那两部看来,却的确有些穷兵黩武劳民伤财之势,我猜,是贵岳丈不乐了?” 小唐失笑:“偏你这样会猜。” 景深道:“天底下让你忧心的事儿也是不多。无非一为国家,二为你那娇妻罢了。” 小唐低头,只是笑。景深望着他,又说道:“你的身子可还好?先前被那妖女所害,可须当心,仔细调理才好,别酿成大害。” 小唐道:“不妨事,近来恢复了几分……只要近来不跟人动手便罢。” 景深闻言皱眉:“你别大意,此刻虽在京城,偌大之地,龙蛇混杂,却也跟在新罗差不多,那些扶桑人岂会善罢甘休?先前一力要你性命,如今,难保他们潜伏在城内又兴风作浪……你可别大意着,如今偏我又帮不了手……” 小唐点头:“放心,我自也想到了,外头有人跟着。” 景深听他这般说,才略放心,忽地嗤嗤又笑道:“的确是我多心了,这种事我能想到,皇上自然也想到了,只怕他暗中也派人护着你了。” 小唐抬手,在他肩头一按,道:“你且别想其他,只安心快些儿把自己养好……这京内也的确缺不了你,有你带人在街头上走动,我还也宽心些。” 景深笑微微地看着他,他本是个极冷的人,这会儿眼底却透出几分暖意洋洋来。 半晌,景深忽地问道:“先前在新罗之时,我……中了火铳后,仿佛跟你说了些什么?我竟忘了?” 小唐对上他的目光,道:“你是说了……我却没忘,且记得牢着呢。” 景深眼底的笑意骤然收尽了,只盯着小唐看。 小唐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说……我这条命是你救得,若你还能得了性命回到京城……就让我请你在京中各大酒楼,轮番吃上一个月。” 景深先是诧异,继而嗤地笑了声,却牵动腰上的伤,忙又强忍住。 小唐道:“罢了,你且别顾着笑,只快些好起来……我倒不怕你把我吃穷,只怕你把自个儿撑死……明慧须不跟我甘休呢。” 景深吸了口气,硬生生忍住笑,道:“我也知道你唐府家大底儿厚,吃一个月又算什么?不过是你三爷的九牛一毛,放心,我会留着性命,慢慢儿地吃罢了。” 两人目光相对,都看出对方眼底笑意闪烁,此刻,昔日种种阴翳,都也荡然无存了。 小唐从景深房内出来,便往外去,才走一会儿,就见明慧低着头,从廊下缓步而来,却不见凌霄跟着。 小唐正想着那孩子,便有意相问,不料明慧竟没发觉,将走到跟前儿了才猛然止步,抬头看小唐之时……两只眼睛里却都是泪。 彼此都吓了一跳,小唐便问:“这是怎么了?” 明慧忙转头将泪拭去,口中只道:“方才一阵风吹了,不打紧。” 小唐不言语,明慧看一眼他,忽然说道:“哥哥方才进来,可撞见公主了?” 小唐道:“正是,却不知公主这会子又去哪里了?” 明慧微微冷笑,道:“自然是进宫去了呢。” 小唐打量她的神色,问道:“她进宫去了,你如何哭了?” 明慧本不愿同他多说,只是心中又气又愤,眼中复含了泪,便低声哽咽道:“哥哥如何知道,在这府内,我跟景深不过是二等奴才罢了,公主去了,自是因没伺候好,自要拿我当替罪羊呢。” 小唐心中暗惊……可因是凌府的家事,倒是不便多言。只道:“景深可知道?” 明慧道:“太太是个什么性子,他如何不知道……只是近来他是这样,因此我更不便跟他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