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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97

    观虽是道观,却也不禁着僧侣进观清修、参悟道法。这寂明居士乃是随着白马寺的了空法师一起来的,他们一行约有十余人,在玄都观中静修也有好几个月了。因他们喜静,我叫人给他们辟了单独的园子,那园子离着碑林倒是有一条近道儿,也无怪殿下遇见了寂明。”

    说罢这些,他略停了一会,复又说道:“殿下问起寂明的来历,这个……贫道却并不甚清楚。贫道只听过一些传闻,说是他生母乃是唐人,他的眼睛便是承自于其母。”

    “原来如此。”秦素轻轻颔首,心底却是一动。

    玄都观闻名三国,观中时常有各寺庙、道观之人前来静修,这她也曾有过耳闻。

    既然这寂明是白马寺的居士,那么,那些与他同来的白马寺僧众,想必会知道些什么。

    不如……叫他们过来问问?

    心中如此思忖着,秦素的面上便生出了些许兴味,顺着清虚的话说道:“说来也真是巧得很,我前年还在上京住过,可惜竟无缘去白马寺赏一回桃花。如今机缘巧合,竟在玄都观中遇见了有白马寺的僧人,既如此,道长可否请他们过来,与我说说话儿?”

    言至此处,秦素便又露出个羞赧的笑来,细声道:“左右无事,我就是想听听那白马寺有什么掌故。自然,我是不敢请了空法师前来的,道长便寻个年长些的粗使僧人过来,也就罢了。不知可使得?”

    公主殿下都这样说了,清虚就算再是为难,却也不得不应下。

    他站起身来,向秦素微微躬身,陪笑道:“既是殿下有请,我这便传话下去。恰好他们那一行人里有个扫地僧,年岁颇长,在白马寺呆了好些年了,我便叫他过来陪公主说话罢。”

    “如此甚好,有劳道长了。”秦素满意地笑了起来。

    清虚连道不敢,揖手行了一礼,方才摇着拂尘,飘飘洒洒地退了下去。

    秦素这厢便叫人摆上茶点,径自坐在道边吃茶赏景,却也逍遥自在。

    总归今日这玄都观再无旁人,秦素就算要在这道旁搭个帐篷睡觉,那些宫人也会立即给她支起榻来。这便是权势的好处,在许多时候可以随心所欲,不必担心受人阻挠。

    秦素安然而坐,喝着茶、观着景儿,十分逍遥。那清虚道长的动作还是相当快的,约莫盏茶的功夫,他便领着个满脸皱纹、穿着一身灰布僧衣的老僧走了过来。

    秦素远远地打量了那老僧两眼,却见他年纪颇为老迈,走起路来也是躬腰驼背,脸上的皱纹多得都快要叠起来了,唯一双眼睛还算明亮有神,且行动间并不见迟缓,虽走得不快,却能紧紧随在清虚的身后。

    第702章 僧归远

    “道长好快的腿脚。”秦素搁下茶盏,含笑向清虚语道,“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人就领来了,真是辛苦您了。”

    “哪里哪里,殿下过奖了。”清虚笑着说道,将手里的拂尘摆了摆,“贫道是粗人,惯行山路,自然走得快了些。”

    言至此处,他便上前行了个礼,陪笑道:“殿下,贫道将人带来了。”

    那老僧此时也走上前来,双手合什,躬身道:“贫僧归远,见过晋陵公主殿下。”

    秦素此时已然站起身来,含笑抬手道:“有劳归远师父跑了这一趟,快快请起。”语罢又转向清虚,笑道:“道长辛苦了,且先下去歇息去吧,一会我会叫人送归远师父回去。”

    清虚道长自来便极会看眼色,知道秦素这是要好生与这归远和尚说话儿,于是便笑着打了个躬,摆着拂尘离开了。

    秦素便又给命人给归远赐座,又奉上了干净的香茶,方才和声道:“请您过来,就是想要闲聊几句罢了,师父勿要拘谨才是。”

    归远此时却是有些局促的,坐在小杌子上动了动身子,方道:“却不知殿下找贫僧前来,要说何事?”

    他说话时带着明显的上京口音,语声苍老,但声气却很足,看起来身子应当很是硬朗。

    秦素笑着端起了茶盏,闲闲地道:“只是闲聊罢了,师父不必拘礼。”

    浅啜了一口茶,她微抬眼眸,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归远,笑着道:“因方才与清虚道长说起了寂明居士,本宫这才兴起了要寻师父说话的念头。虽说你们出家人眼中万法皆空,但到底本宫也就是个俗人,见了寂明居士的形貌,难免起了几分好奇,想听一听他的来历。”

    归远闻言,面上的神情便放松了下来,拘谨地道:“回殿下,这寂明居士是早就来了白马寺了,因有尘缘未了,便带发修行,算来也有十来年了……”

    他絮絮地开始讲述寂明的事,内容却也详细,然听在秦素耳中,却没多大的意义。

    寂明居士姓王,其生母正是唐人,生父则是大陈寒族子弟。因生下来有一双绿眸,寂明小时候很是吃了些苦头,他的父母也早早亡故,家中并无亲人。

    这些情形,秦素猜也能猜得出。

    果然,这寂明居士的身世并不可考,这也让秦素越发肯定,此人的来历必定不凡。

    一代武技宗师,却伪装成了居士混进白马寺,意欲何为?

    还有,他十余年前就隐于白马寺中,这个时间点,是不是也有问题?

    她反复思索着这些事,那厢归远的叙述也一直在继续。他说的皆是寂明在寺中修行之事,又一力言及他如何颖悟、如何慈悲,关于其本身的情况,归远却是知之甚少。

    秦素还有些不死心,数次打断他的叙述,以话探询,得来的回答却很不尽如人意。

    不过,这也很容易理解。

    这寂明居士既是个宗师级别的高手,则其行踪必定是掩藏得极好的,普通人根本不会察觉到他的异样。

    待归远所述告一段落后,秦素便笑道:“一下子就叫您说了这么多话,您还是先喝口茶润一润罢。”

    归远正说得口渴,见公主殿下如此体察入微,颇有些受宠若惊,连声道谢之后,便双手捧着茶盏大口喝起茶来。

    秦素见状,便很体贴地叫阿栗将茶壶端了过去,和声道:“师父是方外之人,却是不惯有人服侍的,且自斟自饮便是。”

    这话说得极为婉转,很是顾及归远的颜面。

    这归远虽只是个扫地僧,但所谓的佛门清净地,在白马寺这种繁华寺庙中,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