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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61

    秦素收回了扶她的手,弯眸而笑。

    垣楼的伙计阿贵两次来烟霞阁递信,传递出一种“秦六娘与东陵先生有缘”的信号,这也是秦素之前与阿妥约好了的。

    趁着上京各大士族仍在为两次刺杀事件而忙碌时,她要悄悄地、小范围地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为自己将来回青州做好准备。

    的确,她就是故意给了阿葵传话的机会,而阿葵也领会得很好,很聪明地便将话传到了刘氏耳中,秦素甚觉满意。

    不过么……

    该敲打的,她还是要狠狠地敲打敲打。

    以秦素两世积下的经验来看,难以捉摸、阴晴不定的主人,才算是好主人。而适时地威慑手下人,使之产生足够的畏惧,再不敢生出异心,这也是很有必要的。

    便如秦素此刻所为。

    而阿葵现在的表现,也确实不负秦素所望。胆小易吓、做事稳重、又有两分聪明。

    秦素都有点舍不得将她还给秦彦柏了。

    面上含了一丝浅笑,秦素自袖中取出早就备好的一页纸,拿在手里掂了掂。

    那纸张发出了轻微的声响,一如她此刻的轻言细语:“罢了罢了,拿着这个罢。瞧你吓的,我也不过就随口提了一句而已,我这里还有事情要你做呢。”

    轻飘飘的几句话,落在阿葵耳中,却犹如乐音奏响,是这天底下最动听的声音。她心底倏地一松,眼泪瞬间便汹涌了起来。

    主人吩咐你做事,那便表示你还有用。既然有用,那主人便也仍旧会留着你,而不是将你抛去一旁。

    在秦素的身边呆得时间越久,阿葵便越清楚,一旦有一天她没了用处,等待着她的将会是什么。

    她几乎是感激涕零地爬了起来,颤巍巍地接过了秦素手里的纸页,秀气的脸上涕泗横流,简直不成样子。

    秦素便笑着掩口道:“快擦擦吧,瞧你,哭得小脸儿都花了。”一面说着,她一面便又递过去一块布巾。

    阿葵哪里敢去接,慌手慌脚地自己掏了块巾子出来,一面拭着面上的泪痕,一面便又伏地请罪:“我失了仪态,请女郎恕罪。”

    “无罪,无罪。”秦素笑吟吟地摆了摆手,语声分外柔和:“我予你的是一张画像。明日舅母过来后,你须得照着这张画像替我找个人。我想,明日跟着舅母来的侍卫、管事或是男仆必定不少,你便去他们之中找一找,看有没有画上的这个人。”

    “是,女郎。”阿葵连多想一下的勇气都没有,立刻便应了声是。

    秦素见状,便举起衣袖掩了唇,轻笑道:“真真是傻阿葵,你只管这般应着,怎么不打开画儿来瞧上一瞧呢?”

    阿葵怔了怔,忙不迭颤着手指打开了纸页,却见那上头确实画着一张男子的画像,其人样貌还算周正,平眉毛、桃花眼、狮子鼻,在面颊左侧靠近耳朵的那一处,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印记。

    “那人便是如此长相,你仔细瞧清楚了,待记得了便将画像还我。”秦素遥遥地指着那画像说道,神情带着几分不以为意,“此人于我而言颇为要紧,明日舅母来了之后,我会将你们都遣出去的。到时候你不拘找个什么因由,一定要去外院替我寻一寻此人。可记下了?”姚霁珊说谢谢祥云飘飘曦童鞋的平安符,谢谢梦越素晓童鞋的香囊。谢谢亲们的月票。今天开始恢复双更哈。

    第362章 紫微册

    “是,女郎,我记下了。”阿葵的语声比方才平稳多了,显然,秦素的吩咐令她大是安心。说罢这句话,她便又将视线凝在纸上,用心记着画中男子的长相。

    秦素淡淡地看着她,眉心微蹙。

    这画像中的人,便是与银面女在壶关窑演活春宫的那一位。彼时的秦素虽然不曾看见他的长相,但傅彭却是看见了,于是她便按着他的描述画了这张像,据傅彭说有八分相像。

    自从偶然撞见树堂之后,秦素的脑子便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下,手头要处置的事情实在太多,也太复杂,使得她根本就无暇去管这个与银面女偷/情的男人。

    如今却是诸事安排妥当,秦素便又想起这人来了。

    在之前的查访中,秦素已经可以确定,此人并非壶关窑的管事或账房之流,于是,她便将目标转向了钟家。

    壶关窑那一夜,整个李家别院的人都被人下了沉香梦醉,秦素以为,仅凭银面女一人之力是做到不这一点的,必定还有人在暗中帮着她。

    相较于李家的那些仆役,钟家显然更为可疑。

    那天宿在李家别院的除了秦家诸人之外,还有刘氏以及她带来的好些钟家仆役。这些人提前一天便去了李家别院布置,换句话说,他们有大把动手的机会。

    原本秦素想将此事托付给傅彭夫妻,后来想想,却又放弃了。

    垣楼的目标实在太大,且秦素最近又与垣楼走得近,如果再将这些琐事交予傅彭,很可能便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秦素才把主意打到了阿葵的身上。

    明日刘氏来访,这恰恰是个好时机。

    退一步说,就算明天没有收获,阿葵也能够借着往各府走动的机会,继续查访此事。

    便在秦素心念飞转的同时,阿葵已将画中男子的样貌牢牢记在了心里。她双手奉上纸页,小声而恭敬地道:“女郎,我已经记下这人的长相了。”

    秦素转回心神,轻轻地“嗯”了一声,接过纸页折进袖中,淡淡地道:“此事要紧,不可声张。”

    阿葵的身子一抖,伏地道:“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女郎放心。”

    秦素看了她一会,方才一笑:“如此便好。”语罢她便捧起了案上的一卷书,懒懒地挥了挥手:“罢了,我这里无事了,你且下去罢,明日行事小心些。”

    “是,女郎。”阿葵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低低地应了一声,便一步一挪地退出了门外。

    听着门帘合拢的声音,秦素对着书弯了弯眉。

    经此一事,阿葵只怕又要做噩梦了。

    可怜见的,每夜值宿都不得安生,倒要叫她这个主人伴着使女的梦呓入眠。

    不过,这也怪不得旁人。

    似阿葵这般心大的使女,你若不把她吓得从心底里怕起来,她必定不会永远地老实下去。

    前世的阿葵可是胆敢算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