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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初随夫君下江南不过半年,那夫君就落水而死,过了两年,又嫁了个知府做妾,不过一年光景,那知府大人就因贪污徇私,被陛下……从此啊,人们都说那苏姑娘是天生克夫命,从此没人敢娶,直到遇到了张老爷,他……” 旁的公子用折扇捅了捅他的胳膊,眼神制止了他,那书生便噤了声,不再往下说了。 钟白又问起,“那公子可知,苏姑娘现在住往何处?” 那书生顿了下,面上有些躲避的神色,只道不知。旁的公子倒是话锋一转,问起钟白此番要投奔的亲戚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可已经寻到,需不需要帮助。 末了,对面的书生腼腆的添了句,还未问过姑娘姓名,是否……是否……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钟白便跳了起来,一副未闻其言的模样往下走,一边埋怨这酒家上菜可真慢。 雅厢两公子尴尬对了对眼色,皆有些面红,江南水土好,人儿虽生得水灵,却难得有方才所见姑娘那般率直可爱的性子,又是生得……生得如此标志,叫人难不生出些希翼。 “明明,饿了吧?” 一道浑厚的声音从方才姑娘的雅厢屏风后传来,两人悄悄竖起耳朵。 而那头小孩则冷眼瞥着赵既怀,双臂一抱,大有“你也有今天,爷等了好久”的报复模样。 男人沉眉凝视着他。 -配合一下。 小孩冷笑。 -事成之后,答应你一个条件。 小孩抱着胳膊,不为所动。 -死肥鸽……三个条件。 小孩啧啧摇头,终于肯开金口,“饿。” 而对头男人竟露出较往日温柔百倍千倍的笑容,看得他一身恶寒。 “明明且稍等一会,娘亲去给你寻吃的了。” 娘亲?! 雅厢屏风后似有什么破裂的声音。 小孩挑了挑眉毛,嘴角扬起不怀好意的笑,“为何爹爹不去给我寻吃的,反倒叫娘亲去,难怪前两日娘亲说迟早休了你!” 屏风后,破碎的心开始修复。 赵既怀温俊一笑,一副极其有耐心的慈父模样,“你娘亲尽是顽皮,都有你了,还一副小孩模样,尽说些俏皮话,这不,此番下江南赏玩,还非叫我哥哥,不过你放心,你娘亲很快就要给你生个meimei了。” 当事母亲钟白恰在楼下寻了一圈回来,友善地与隔壁雅厢的公子点了点头,那两人却是面色惨白,一副经历的大喜大悲模样。 很快,小二上了菜。不愧是人满为患的酒楼,菜色果真色香味俱全。一日未如何进食,钟白早是饥肠辘辘,大快朵颐,却见旁边两人的氛围有些怪异。 赵既怀夹了一块鱼rou,绕过她放进仙鸽碗中,笑眼弯弯,“来,明明吃鱼,吃鱼长高高。” 钟白一哆嗦,筷子差点掉地上,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见小孩夹了块生姜放进赵既怀碗里,“您也吃,一把年纪了,补身子。” 钟白心尖一颤,小心翼翼地抬了眼对上的,却是一张异常诡异温柔的脸。 …… 诡异的氛围持续萦绕了在酒楼里,虽然觉得有些恶寒,但这两人好歹是化干戈为玉帛了,钟白还是倍感欣慰。 走出酒楼,钟白感叹,“大师兄,你今日对仙鸽真温柔。” 赵既怀笑,“应该的。” “明明,你也很懂事。” …… “明明?” 钟白回头,面色陡然一僵…… 仙、仙鸽呢? 作者有话要说:莫名其妙生了二胎,当事母亲表示很懵逼,并表示她与某鸽存在生物隔离,请不要强行喊娘。 第34章 茶艺不精 有了上回在飞云峰上红烧卤仙鸽的前车之鉴,这回钟白的第一反应,便是直奔酒楼后厨而去——仙君明鉴,这次仙鸽若是被煮了可莫要怪她。 日暮昏暗,酒楼里过了饭点,诺大院子里点起灯盏,杂工婶婆们正坐在小板凳上清洗碗碟。忽闻几声呼喊,便见右廊圆门处闯进来一个风风火火的漂亮姑娘,后头人拎着扫把也阻拦不住。正惊疑,便见小姑娘急匆匆地跑了上来,目光在院子里环视了一圈,锁定在了侧灶台炉火正旺的大锅上。 下一瞬,姑娘就提了步赶进厨灶,毫不犹豫地掀开来锅盖,锅中沸水捂满的蒸汽登时涌了出来,热气糊了她一脸。钟白给呛了一遭,捂着口鼻堪堪后退一步,偏眸,见着旁边厨子手中的锅铲,眼前一亮。 “姑、姑娘,这不合适……” 精瘦的厨子见钟白行事彪悍,便缩手欲躲,到底没能比过钟白身手敏捷,锅铲落了她的手,便看她在锅里翻搅搜寻什么,厨子踌躇结巴道,“姑娘,这是烧锅水……” 门外洗碟子的妇人忧心道,“姑娘,您是饿了吗?若是饿,咱们后院有开设施粥棚子,您可以去那儿要一碗。” 钟白充耳不闻,直到确保锅中并无杂物,这才松了一口气,抬眼对那厨子一笑,“打搅了,请问您可有看见一只白色的鸽子?” “鸽子?”厨子终于拿回了自己的锅铲,怯怯退后了一步,摇了摇头,“不曾看见。” 赵既怀自酒楼里寻了一圈,这会也寻了来。始一进门,便见着这场面,他的眉心抽了抽,神色有些怪异,“小白,明明它……应该不会自己跳进锅里吧。” 钟白摸了摸鼻尖,讪讪地放下了锅盖往大师兄处走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咦,这不是方才二楼那姑娘吗?” 说时,跑堂的老伯收了盘子回来了。他在这儿干了几十年,见过大江南北的人多了,练就了识人不忘的本事,方才上菜时见过钟白二人,这会一眼便认了出来。 钟白眼前一亮,上前两步,“老伯,您方才可有看到与我二人同行的那小孩?” “记得,记得,我还纳闷谁家小孩穿成这样,便多留意了几眼。”老伯连连点头,又道,“我是未见到,可方才听得堂里扫地的阿福说,那小孩被王疯婆牵走啦!” “王疯婆?” “是,那王疯婆早在这一带人人熟知哩!她也是个可怜人,几年前遭遇横祸丧夫丧子,自此便发了疯,常常把别人家小孩当作自家儿子拉回家去。” 钟白急切询问,“那王婆家住何处,我们要如何去寻?” 那老伯好心且放下了盘子,主动引着他们走到后门外,向前指了个方向,“你们啊,便延着这条街往下走,走到那茶铺门口的灯笼下,再拐进左手边的巷子里,便是了。” “多谢老伯!” 钟白与老伯道谢离开。 时下暮色逼近,酒楼后门的小街寂静无人,只剩了钟白急促的脚步声,而后头那人则不慌不忙地提着剑跟在她身后,步履沉稳轻巧,淡淡的目色一步不落地落在前头背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