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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他这是干什么来了? 但接下来,夏舞雩就发现,上座的柳国公和柳夫人不对劲了。 只见两人随着应长安的靠近,竟慢慢呈现出一种惊惧惶恐的表情。尤其是柳夫人,竟“啊”的一声叫出来,周身颤抖,朝柳国公身边缩。 “你、你……”柳夫人没忍住,质问道:“你是人是鬼?” “胡说!”柳国公忙瞪视过来,迫得她闭嘴,却令她敢为恐惧。 显然柳国公也没好哪里去,脸色已然发白,握着筷子的手一个劲的抖,筷子头磕在碗碟上,发出不规律的响声。 他问应长安:“你是谁?” 应长安冷冷一笑,细着嗓音反问:“你说呢?” 柳国公喝道:“哪里来的戏子,老夫可没给你发过请柬!” 应长安笑容如三九天的寒冰:“没想到你还记得那个戏子呢,不容易,真不容易。” 柳国公倒抽一口气,拍案而起,瞪大眼睛盯着应长安。 而柳夫人是彻底忍不住了,嚎道:“你到底是人是鬼?是人是鬼啊?应氏,你不是病死了吗?我们烧给你那么多纸钱还不够,你怎么又回来了?” “闭嘴!”柳国公狠狠一掌掴,将柳夫人打翻在地。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宾客,而夏舞雩,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应氏”那两个字上。 “病死?”应长安好笑的念着这两个字,“应氏是怎么死的,没人比你们俩更清楚吧。装,继续装!就不怕亏心事做多了被冤魂找上门吗?” 柳国公暴怒:“来人!把这妖言惑众的戏子赶出去!” “行,你有种你就赶我,来啊,一起上啊!我眉头皱一下我就不姓应!” 十几个家丁撸起袖子,从四周冲向应长安。 夏舞雩呼吸一紧,却见应长安周围忽然浮现一圈薄薄雾气,家丁们刚一碰上雾气,就全都两眼一番,晕过去了。 “鬼……你是鬼!鬼啊!”柳夫人吓得面目惨白。 柳国公气急败坏:“继续上,全都上!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拿下!” 又一圈家丁手持棍棒冲过来,应长安森然冷笑,手指头轻轻一动,一圈毒.药以他为中心扩散出去。家丁们瞬间倒地,口吐黑血,竟是死了。 这下连夏舞雩都惊呆了。这是有多大的仇恨,竟令应师兄连下人都不放过? “来啊!继续上啊!不想死的我成全你们!”应长安目眦尽裂,一袭罗裳无风自摆,“上头那两个狗.男女,你们以为做过的丑事就能瞒天过海?你们瞒得了人,瞒不了鬼!我历经千辛万苦从地狱爬回来,就是要你们也尝尝我含恨而终的滋味!想侥幸?门都没有,给我等着吧!” 话落,他周围瞬间起了片茫茫大雾,在极短的时间内将整个大厅笼罩在迷雾中。 人们看不到彼此了,惊慌失措,夏舞雩还没能从应长安的行为中回神,就感到小手被冀临霄紧紧捏着,都捏出汗来。 半晌,雾气才消散,大厅中已没了应长安的身影,他借迷烟遁了。 而柳夫人已经吓晕过去,柳国公颤抖着身躯,胸口一突,一口血喷了出来。 “老爷!” “爹!” “岳丈大人!” 几个声音叠加在一起,好几道身影同时过去,扶住柳国公。 柳芸担心的问:“爹、爹你还好吧?” 柳国公还死死盯着大门的方向,“应氏……”刚说出这两个字,就又是一口血漫到嘴边,他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高弘道:“快扶岳丈大人休息去,诸位都散了吧!散了!”他挥挥手,示意下人们来帮忙。 虽说太子殿下发令,让大家都回家,但寿宴的主人成了这样,宾客们又哪里好意思直接走掉?只好都从席位上走出,跟着高弘和柳芸一起把柳国公、柳夫人送去后院,等在房门外,等待高弘和柳芸安置好柳国公和柳夫人。 等待的时间有些长,宾客们不禁低声议论今日的事件。三三两两的人群里不断传来各自的猜测,夏舞雩看一眼冀临霄,他眉头深锁,若有所思,却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凝望着夜里空虚的黑暗。 他定是憋着一肚子怨气的,而她,又何尝不是? 她看着亮灯的房间,窗纸上映着高弘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间,夏舞雩甚至想折下一根锋利的树枝冲过去,戳进窗纸,让高弘的鲜血将窗纸溅满。 她苦笑,又想着应长安,心中一个猜测渐渐的清晰。 过了许久,高弘和柳芸终于出来了。 高弘说了些场面话,教大家都散去。柳芸则给宾客们赔了不是,含着泪光,如一枝带雨梨花偎进高弘的怀里。 也就在这时,夏舞雩对上柳芸的目光。柳芸只看了她一眼,就望向冀临霄,这瞬间,那张花容上挂起一道轻蔑且挑衅的笑,她仿佛在嘲笑冀临霄: 师兄,别来无恙,苟活下来的滋味,如何? 冀临霄拂袖而去,甚至都没和楼咏清打声招呼。 夏舞雩见状,忙小跑着追上去,跟在冀临霄后面,上了马车。 一路无话,气氛沉闷到极点。 回了冀府,前来迎接的丫鬟们都感觉到两位主子极差的心情,忙低下头不说话。 今夜无月无星,摇摇欲坠的苍穹压在人头顶,像是有风雨要来。 夏舞雩跟在冀临霄身后,望着那被怨恨和悲痛紧紧包裹的背影,叹了口气。她停下脚步,唤道:“冀临霄。” 他停住,回头看她,漆黑的黑夜模糊了彼此眼底的光亮。 夏舞雩笑了笑:“我从前和你一样,心中不快就喜欢自己闷着,但后来不这样了。我学会了跳舞,心情不好就使劲的跳,把所有难受的情绪都发泄出去。虽然治标不治本,但至少能偷得一刻喘息。” 冀临霄怔了一怔,有些诧异她会安慰自己,这无疑是给郁结的心灵吹了股暖风,将心中结稍微吹开了些。 他回以一笑:“你早些休息吧,今日柳国公府上发生的事稍微吓人了些,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不放心上的,大人。”夏舞雩仰头看了眼天空,天空更加低沉闷重了,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大人,我回房了。”夏舞雩忙道,身影匆匆消失在黑暗中。 今夜的天气越发不好,她有些怕,怕待会儿会有电闪雷鸣,将她带回到童年时的人间地狱。 冀临霄很晚才睡下。 整个房间黑漆漆的,他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睁着一双明亮的、盛满思绪的眼,迟迟难眠。 临离开国公府时,柳芸睇来的一眼,就和用刀子剥他的心一样恶毒。他忆起了被毒杀殆尽的师兄弟,忆起了倒在血泊中的师父,更忆起了柳芸将中毒的他一剑扫落悬崖时的嘲讽和冷绝。 窗外突然一片白亮,有闪电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