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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悯转身朝坐在雕龙髹金大倚上的蒋锟钧抬臂拱手,沉声说道:“臣支持大理寺卿的看法。我大蒋正值鼎盛,面对侵犯国土者,自然是要让她怕,打到她怕,让同心思的其余国家不敢再犯!” 大理寺卿立于魏悯身后,扬声说道:“陛下,我大蒋可以不要她们敬,但一定要让她们怕,怕到不敢生出半点不臣之心。”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几乎有一半的大臣站出来,支持魏悯等人的言论。 蒋锟钧看着台阶下的众臣,沉吟片刻问向一旁的蒋梧雍,“太女怎么看?” 蒋梧雍自然不愿意出征那劳什子的赵国,站出来手一抬就想拒绝。 蒋锟钧眼睛紧盯着她,见太女态度如此软弱无能,心底划过一抹失望,在她出口前说道:“朕觉得魏卿等人说的对,由你替朕御驾亲征最是合适。” 蒋梧雍做太女多年,仰仗的全是她的宠爱,在别处毫无建树,日后就算坐上这个位子恐怕也是难以服众。 蒋锟钧随着年龄的增加,日渐觉得身体跟不上了,心里有意提拔一把太女,给她个收拢魏悯等年轻朝臣心的机会。 蒋锟钧觉得赵国不过弹丸小国,国弱兵衰,出征南疆,蒋梧雍这个太女跟着做做样子就行,对她百利而无一害。 她的心思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偏偏蒋梧雍不这么觉得,“赵国都是巫蛊之术,母皇这是想让孤去死啊……” 蒋梧雍在书房里走来走去,想到什么脚步猛的一停,拳头一砸掌心,咬牙说道:“定然是因为父君最近不得宠,后宫那新来的两个贱人肯定是老八的人,平时没少在母皇耳边说她的好话,不然为什么封禹和老八都在京城,她偏要孤去南疆?” 太女府的幕僚们闻言彼此无奈对视一眼,叹息摇头。 人封老在北疆御敌,唯一的儿子嫁的人又是八皇女,如今封禹好歹也是皇夫的身份,你一个太女,竟还惦记着让他出征南疆,这话要是传出东宫,丢不丢脸? 幕僚们已经跟蒋梧雍分析过此次御驾亲征去南疆的好处,奈何她一点都听不进去。 “孤已是太女,又不是老八那种亲王身份,需要靠攻打赵国立功。孤只要老老实实不出大错,母皇就不会废了孤,这太女位子坐的这般稳固,孤为何要冒险?” 幕僚们瞠目结舌,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不管蒋梧雍是否乐意,出征赵国日期迫在眉睫,容不得她不去。 蒋梧雍走之前,进宫去跟贵君哭诉了一顿,三十来岁的人了,一想到苗族的蛊,哭的跟个孩子似得。 贵君心疼的很,他女儿自出生以来就是含着金汤勺,哪里受过这等罪? 得知皇上下旨让蒋梧雍出征后,贵君就使过法子引她过来。 蒋锟钧每每过去前都以为能好好享受一场鱼水之欢,可回回都是听他哭诉女儿的事情。 蒋锟钧起初还念着多年情意听他说,好声安抚,但次数一多了,她就烦了,索性躲去别的宫中,对他避而不见。 贵君每日想到蒋梧雍就够心疼难受,再想想皇上近些日子的态度,更是以泪洗面。 他哪怕保养的再好,也都是年近四五十岁的人了,色衰爱弛这个词,后宫众人谁不害怕?贵君更是闻之色变,可如今,这事还是落在了他身上。 新入宫的美人年轻貌美,花样手段多的很,勾的皇上夜夜前往。而他呢,在后宫中身份虽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但若是没了皇上宠爱,女儿也不在身边,那就是个可怜虫。 君后虽不得宠,但性子气质沉稳大气,又是先帝亲指,有他做一宫之后,皇上很是满意,哪怕他当年宠冠六宫,都未能撼动其地位分毫。 如今他年龄也大了,容貌也不及当年,更是奈君后不何。在这后宫中,父凭女贵,如若他女儿在南疆有个三长两短,他这个贵君身份就是个笑话。 贵君姓榕,他是士族公子,年轻时无论心机还是眼光在京中少年中都是佼佼者,也最是令蒋锟钧欣赏。 许是后宫岁月蹉跎,他日子过得慵懒舒服惯了,眼光被局限在红墙黄瓦间,变得越发浅显,只看得见面前。 蒋锟钧以前对他有多欣赏,现在对他就有多失望。 正巧这时北疆传来捷报,蒋锟钧心中欢喜,想到封老信中提了句儿子,就想到了封禹和他妻主蒋梧阙,不由笑着夸道:“老八真是娶了个好夫郎。” 殿中省弓腰立在她身后,闻言也是笑笑,随口提醒道:“陛下,再过两日便是君后生辰,今年是否要办?” 蒋锟钧这才恍然想起,合上折子微微沉吟,说道:“君后生辰自然要办,老八和小禹都在京中,他心里怕也是高兴的。不过,北疆南疆今年都有战事,就别大办了,礼乐什么的能省则省。” 殿中省应了声是,躬身退下。 魏悯作为参政,她夫郎阿阮乃是二品官员的夫郎,君后生辰,他自然要入宫贺寿。 封禹提前问过阿阮,若是觉得身体不便,不去就是。 阿阮如今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两个月,胎也稳了,要是不去,怕落人口实说他身子格外金贵。 魏悯微微皱眉,也有些不太赞同阿阮去。 蒋梧阙知道魏悯担心,意味深长的朝她笑道:“放心,今晚的戏不在殿上。” 魏悯想起晚上要发生的事,这才默许。 两家虽然住对门,却是分开走,一前一后。 蒋梧阙和封禹作为君后亲女儿女婿,自然是先去后宫,跟他说说体己话。 两人走后,魏悯不急不慢的将热粥递给阿阮,说道:“殿内火盆少,冷的很,去早了还要干坐在那儿等,不如掐着点到……来,先喝两口。” 每年宫宴两口子都只是赶在皇上前脚才到。 阿阮抬手接过粥,喝了几口。 宫中宴席阿阮这些年参加过不少次,最初第一次去的时候,他心里明明局促不安的很,脸上却还要撑出端庄之色,免得哪里做的不对丢了妻主的脸,一举一动都是小心翼翼,可谓是如履薄冰。 魏悯那时候一摸阿阮的手心,里面全是汗水。 魏悯就这么在桌子底下牵着阿阮的手,凑头低声跟他介绍面前的都是些什么菜,没有撇下他一个人坐在这儿,自己去跟别人举杯应酬,自然也避免了有人故意来找阿阮“说”话。 阿阮在她贴心的安抚下,慢慢放松下来,才敢朝她露出些许笑意。 魏悯垂眸一笑,拿起筷子给他夹桌子上的热菜。 宫宴人多,御膳房需要准备的饭菜自然也多。这些东西当然不能一下子就做的出来,所以很多饭菜都是提前准备好的,等宫宴开始后再端出来。 桌子上的菜,也就看着好看,味道和温度都不行。 整个宫宴之上,能吃着美味热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