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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阮不置可否,“聪明的小东西,从小就晓得忽悠人,妖灵被你忽悠了,还以为我也会?” 他伸出手,指尖点在许青珂的肩膀。 “舍了自己救秦笙?还是笃定了自己依旧能全身而退。” “真够自信的。” 很容易的,手指戳进了锁骨,皮rou穿透。 许青珂本就羸弱,这指尖穿透锁骨的时候,鲜血溅射而出,她的眉头顿时拧起,喉间掐了闷哼,但愣是被痛呼出来。 只咬牙忍着。 倔强的很。 弗阮不会惊讶,因为不是第一次见她这幅样子。 也不会心疼。 他不会为第二个女人心疼。 “想活命,把你从他身上探出来的事儿跟为师说一说,有那么难?” 秦笙的确不重要,他在意的,一直都是许青珂跟落光之间,但他好像把这个小丫头培养得太好了。 这些时日滴水不漏,愣是让那么多死士没得到任何信息。 正好,她把秦笙救走了。 他不是圣人,也是会生气的,所以得让她见见血。 血腥味如此新鲜,守在门外的厌血忍不住舔舔舌头。 而屋中,许青珂脸色煞白,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 一根手指变成了两根手指。 “真的?”弗阮仿佛温柔天真,“想好再回答。” 许青珂缄默些会,在他要用第二根手指戳穿她肩头的时候。 “他快死了。” “威胁我?” “不敢。” 落光快死了,而且嘴巴比铁石还硬,根本撬不开,若是她也死了,弗阮知道自己会真的一无所得。 所以,她自然是在威胁他。 不过还未等弗阮决定要不要修理下这个胆大包天的徒弟,外面忽有手下来传信。 落光不行了。 ———————— 弗阮拽着半身染血的许青珂前去落光居所,一进门就看到落光在大口大口吐血,浑身萎靡如同垂死的枯木。 许青珂心里吃了一惊,弗阮面无表情,挥手让人出去了。 落光死得很快,看到他们的时候,未等许青珂他们近前,他嘴巴动了动,那眼里似乎想说什么,最终没有。 只剩下了叹息。 然后瞳孔落寂——最可怕的是,他的身体在瞬间萎靡,头发全部在几个呼吸间就从灰白变成了全白,皮肤也灰白下去,最终…… 死绝。 那短短几个呼吸的变化是恐怖的。 完全违背了正常的生老病死,哪怕身后站着的几个暗部人员此时也呆滞了。 弗阮面无表情,只是回头朝厌血看了一眼,后者眯起眼,带着那几个暗部退出去了,关上门。 整个屋子死寂一片,烛火不知不觉熄灭了,因弗阮身上的气息…… 阴森恐怖。 黑暗中,许青珂感觉到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现在,你赢了,只剩下你一个了……我的好徒儿。” 他咬牙切齿,许青珂阖眼,呼吸困难。 屋外,三呼吸,厌血想,如果哪位看起来极致美味可口的浮屠美人真的该死了,他也许能享受一顿美餐。 可若是她没死。 那么……厌血微微一笑。 总会死的。 主子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对一个人一忍再忍呢? 但过了一会,屋内传出不轻不重的声音。 “把衣服脱了。” 厌血挑眉。 屋内,许青珂皱眉,看着弗阮皱眉,弗阮倒是面无表情,些会,许青珂扯下衣领,露出肩膀的伤口。 一如那些年,她在他的手底下受的伤,他心情好的时候,会给她上药。 她为了活着,也会让他给自己上药。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在她还未想到这个人是幕后真凶之前。 这个人…… 许青珂闭上眼。 抽屉里的药跟布拿出来,也不管她疼不疼,倒下去,隔着步将药粉塞进血洞。 她的脸色果然越发苍白,额头冷汗淋漓,却还忍着。 弗阮冷笑。 —————— 次日依旧有雨,但对于淮水江河之上,停靠或者漂泊的船只极多。 有权贵的,也有武林人几个十几个凑钱租赁一艘的,他们都来了,只为观看这一场自杀。 君王跟上师诶。 哪个时代能有这样旷世的武斗对决? 武林中计较武功强弱。 权贵计较力量的决斗。 颜姝是被颜云拉着上了堰都一群权贵子弟们的船的。 父辈是政治家,他们有他们的官船,他们无官身,自是上不去的,可他们有钱有势。 “颜姑娘……” “见过颜姑娘。” 颜姝回以礼节,有美人在场,这些子弟或者濡士都下意识多说一些。 耳边听闻这些人的见解,她心中却在想,两个男人的战争,为何都不提那个女人呢? 或许是忌讳。 知道她是女人的,忌讳这是一个隐秘。 以为他是一个男人的,猜想这是对君王的禁忌。 于是索性都不提了。 哗啦啦,雨水骤大了些,水珠打在甲板上,颜云替她撑伞,有些缄默。 直到…… “君上来了!” 蔺明堂看到皇船出现,跟百官一起朝那边行礼。 其实本该不用这么郑重,可对方是师宁远。 晋国的上师。 说严重点,这就是渊跟晋的一次战役。 秦川出现了,今日未着龙袍,只是一袭劲装黑衣。 他很冷漠,也高大英伟,目光远远扫过前头临江河上的诸多船只。 “师宁远,寡人来了,你还藏头露尾,是想显得比寡人身份贵重,还是怕了?” 这里的船太多了,没人知道师宁远到底在哪艘船上。 这姓师的架子还挺大! 渊的官僚们有些愤愤,但也是秦川一嗓子之后。 “我若怕了你,你心里怕是更不痛快了。” 师宁远从一艘不起眼的船内走出,打开伞,慢吞吞走到了甲板上。 抬眼看向正对面隔着不近的君王之舟。 带来的军队倒是不多——都在岸上呢。 秦川领会了这句话的意思是——师宁远若是怕了秦川,那就是不如秦川,可奈何许某人喜欢啊。 她是喜欢师宁远,秦川看出来了,所以嫉妒。 杀意很甚。 秦兮站在他后面,对于放走了秦笙,秦川并没有说什么,毕竟对于这个亲meimei,他是疼爱了,且出于她的立场,他无法说她不对,毕竟他以前也一直教育她不能儿女情长。 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但……秦川盯着师宁远,右手缓缓落在了腰上刀柄上。 既说了一战,那就必须一战。 然而他跟师宁远都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