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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地问。 严锦鼓着腮帮子沉吟了片刻,“不敢妄下结论。我一直都没法理解她这人的思路。” 一时道貌岸然,一时邪魅狂肆,一时又猥琐下流…… 每次读取她的脑音,都被焦雷劈得大脑空白,只剩下一个“我勒个去”的终极感想。 “猜一猜!” “嗯——可能会去立功吧。她应该是喜欢铤而走险的。” 丈夫嘴角泛起神秘的微笑,“走,咱们瞧瞧去。” 他端起茶碗,将铁观音“咕咚咕咚”牛饮而尽。 “咦,你想……想去凑热闹吗?” “徒弟都快死了,师父师娘都不去瞧,像话吗?” “也对哦。” “瞧你这家伙啊,凡事就只会看表面吗?你以为他派人来,真为了告诉一声他死不了?”丈夫歪着脸取笑她,“他是在暗示咱们去帮忙配戏呢!” 严锦呆怔半晌,“你这阴谋论会不会玩过头了。说不定人家就是一片孝心呢?” 丈夫作出牙酸的表情,“快省省!咱俩还年轻,没到吃他孝敬的时候呢!” * 村道上。 四奶奶被一个壮丁驼着,以急行军的速度向村外狂奔。仅剩的几绺发丝如激流中的水草飞扬在脑后。里长捂着肠子拼命跟跑,哼哧哼哧的……几乎要油尽灯枯了。 路过严锦时,四奶奶回头瞧着她。 嘴瘪成了鸭子的模样,好像要被拉去宰杀似的,满脸的要哭不哭。 真是造孽啊。 …… 到了贵人暂居的江氏别宅,里外戒备森严,好像死||神真的来了,仆役和侍卫们一概面如死灰。 都是被殃及的“池鱼”啊,严锦充满无力感地想。 夫妇二人被门仆领入内,未出十步,林谆迎了上来。“先生和夫人来了!” 好像半点不意外。 严锦立刻咂出了一星子味道。 这贴身护卫不守着他快死的主子,反而等在前厅的院子里,是专门候着他们吧? 看来,丈夫说得不错啊…… 那徒弟的皮子果然太紧了! 三人绕过别致的花园子,穿过一座拱月门,来到了主院。 花厅里,早已坐了七八个乡绅员外,全都垂头静坐,面色沉凝。悲伤程度比亲老子要咽气了还严重。 严锦只认识一个江员外。 他那漂亮、温润的长相,在一干脑满肠肥的员外之间如夜明珠一般夺目! 此刻也神情古怪,好像悲痛过了头,看上去反而像在笑。说他笑吧,又像在哭。 严锦发自本能害怕这个人 夫妇二人被林谆带领着,从花厅前经过,直接上了石阶,奔秦漠的屋子去了。 还没迈入门槛,看到四奶奶出来了。 矮小的老人此刻面色如土,瑟瑟发抖对一名护卫解释道:“他不把嘴张开哈气,我就没办法治。要哈气的,一定要哈气……” 严锦想到上回看四奶奶“敬蛇”,确实如此。 老人哭丧着脸,扫了所有人一眼,不停地辩解道:“他牙关撬不开了,不哈气的话我没法救他……” 众人面上一片漠然。好像在说:早知道你没用! 严锦心想:真是可怜啊,人家压根没想让你救!你被风风火火地驮过来,不过是来配戏的呀…… 她走上前,安慰地拍了拍四奶奶的手,“那位贵人福大命大,不干事的。不着急啊!” 说完,拔步跟上丈夫,进屋瞧那徒弟去了。 人被安置在地铺上!身上盖了一条金色的锦被。 按照昊国习俗,人之将死不能睡床。否则,去了阴间还得背着床过奈何桥,很辛苦的。 故而,上到皇族下到平民,临死之前都要躺地铺。 严锦上前一瞧,不由大吃一惊! 脸是青紫色的!嘴巴也青了!这……不像造假的吧?! 这样往地上一横,真是一副大限已到的样子啊。 连眼泡子都已经肿了…… 难道丈夫搞错了?一时间她心中没底,阵阵发起慌来。 丈夫并不瞧她,皱着眉问林谆,“大夫来瞧过了没?” “瞧过两个,都说毒气过了心……”林谆死死咬着牙关,两眼充血地说,“除非大罗金仙来……” “怎么搞的!”丈夫倒了嗓地责备一句。半晌沉默后,他缓慢蹲下来,摸了摸徒弟的额头。 就在所有人没提防的情况下,他忽然张开口,阴森森地喊了起来:“徒弟啊,徒弟啊,不要跟生人走啊!他们是专门拿魂的阴差啊,你跟他们走就完啦!徒弟啊,快回头!徒弟啊,你快回头啊——” 这是搞毛啊! 严锦呆若木鸡! 浑身鸡皮疙瘩发酵似的肿了起来。 林谆把脑袋低垂下去,纹丝不动站成了一株枯树。 阿泰喊得声情并茂,拼命想把徒弟从鬼差手里夺回来。 整个院子被他抖抖颤颤的喊魂腔弄得阴森森的……气温好像也降下来了…… 一众员外、乡间大夫以及侍卫们都走到院子里,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人到了鬼差手里,想回头就能回头吗?自古没这说法的。 可是,那个比狗熊还壮实的大汉似乎对此十分相信。 一声接着一声,没完没了地喊啊…… 多么愚昧的村夫啊! 喊了半天,地上的贵人眼皮都没动一下。 大家心里都想:指不定被这么一喊,会死得更快吧! 那莽夫喊了几十声,忽然痛不欲生捶地,趴在旁边“啊啊”大哭起来…… 院子里染了瘟病似的,立刻掀起哭声一片。 ——大概都以为里面的人咽气了! 严锦满脑子空白。她根本分不清真假了…… 大家都在哭,她也不能标新立异,只好拿手捂住脸,一下一下抖起了肩膀。 这大概就叫尬哭吧。 院子里已经悲声成片,人不死掉简直不能下台了。 这时,外面一个护卫快步走了进来,对林谆附耳说了什么。 林谆断喝一声:“还不快快带进来!” 满院哭丧声为之一静。个个直眉楞眼。 阿泰缓缓站起来,巨大的身躯不堪重负地晃了晃,慢慢走到了妻子身边。 严锦瞧他一眼:哭了这么久,脸上一干二净,一滴泪也没有。全都拿嗓子在干号呢! 这演技虽然高,瑕疵也相当明显啊。 丈夫似乎怕她伤心过度,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不多会儿,护卫领了一名白皙俏丽的少女,进了这个悲伤的院子。 严锦定睛一瞧,可不正是李燕妮嘛! 集自信、冷艳、娇俏、和刁蛮于一身的李燕妮,这会子脸上又多了一层超脱尘世的淡漠。 浑身都充满了故事! 进来后,她正眼不瞧任何人,皱眉对地上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