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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她三尺外绕过。 肌肤上却温流涌动,一点也不冷。 丈夫“熄灭”了眼睛。轻轻抱着她,双双立在水中央。 等待…… 渐渐的,两只魍魉现出了身形。向坡上望了望,又踅摸到岸边树下,轻声地商议起来。 离得很近,严锦听得一清二楚。 “当真要干呐?”李元庆说,“寡妇这药可妥当?” “嘿嘿,荞麦地里捉王八——十拿九稳。”李俊发出猥琐的笑,“不瞒哥哥,想弄谁就弄谁!” “啧……还是觉着不妥。”李元庆似乎犹豫,“不如照我爹意思,先拿银子许他吧,换他女人去陪贵人一夜,既得银钱的好处,又有天大的体面。他再是个泼物也该知这理儿。若是武断地把人给药了,天亮又是一笔官司。闹将起来连累不小。” “我的好哥哥,敢情弟弟费了半宿唇舌,还没把你脑袋里的洗锅水倒干净呐!” 他有点急,音量也大了些,“那严氏你别瞧着嫩刮刮的水样儿,实则是个贞烈泼妇……你不把她药了,她自个儿肯张腿才怪!撒起泼要死要活,惹怒贵人谁来顶缸?” 李元庆受此点拨,内里关窍顿时一通! “是理是理,到底是你世故些……既如此,就干吧。早些把人弄去,洗得香喷喷等贵人临幸。嘿嘿……” 两人头挨着头,捂嘴发笑。 “小瓶儿是致幻的,大瓶儿是撩兴的,没错吧?”元庆又问,“可真有用?” “这鸭嘴啰唣个没休了!”李俊压低声音,“不瞒你,寡妇早年得过异人指点,颇有些风月上的旁门左道。村上谁辱了她欺了她,就夜潜去使些手段,没有一次不顺心得意的。” “此话当真?!” “你当她真是个软瓜?周小矛那桩丑事不就是她一手cao办!” “你说爬灰的事?” 李元庆爱听阴私,立刻不思“正务”,兴致勃勃问起来。 李俊推他一把,“到底你媳妇看你太紧,跟我们不常亲热,这些下酒好料都错过了!不光爬灰,什么父女俩、兄妹俩、母子俩,看不顺眼的尽被她使手段拉派上,嘿嘿,简直不拘一格……别瞧他们人模狗样,将来阴司判刑,头一等的yin罪!嘿嘿!” “我的个亲娘!这些个官司怎不早嚼给我听?” “还不是哥哥胆子太小。心里又藏不住事儿!如今只听听便罢,遇上那些人只当不知。” 李元庆沉默半晌,心慌慌说:“……啊哟喂,闹了半天寡妇是风月里头的大枭雄!” “枭雄个屁,落咱们兄弟手里,还不是一只任宰的麻花鸡!嘿嘿,走吧,休要啰唣啦!” 李元庆咬咬牙,“行,我撒了这泡尿就去。” 说罢,便掀起衫子,掏出家伙什向树根下放水。 严锦:“……” 两只垃圾真叫人醉了!妥妥的人间渣滓啊! 回头看看丈夫,方才暗下去的眼睛此刻短路了一般,忽明忽灭地燎着火星子——情绪怕是要失控了! 他竖起一根手指放她嘴边,示意噤声。手臂缓缓松开…… 庞大的身躯如水鬼般,无声无息潜向榕树边。 李元庆尿到兴头上,耳畔传来一道怪声。 ——类似猛兽的呜咽!低沉雄浑,轰隆隆的! 他浑身一僵,尿给吓干了。 “阿俊,听到没?” 李俊自然也听到了,正汗毛倒竖,没个主张呢。慌忙掐住他胳膊说,“快走,河里有东西!” 李元庆是个胆小的,闻言,忙不迭放了衫子。一心似箭、两腿如飞,跄路而逃。 然而这时…… 四周气温骤降!地上的毛草、半空的树,全都结了冰渣子。如堕九幽寒窟,满地rou眼可见浮出白霜。 两人的腿瞬间给冻得梆梆脆,哪里还撒得开? 回头一看,胆子都吓碎了! 黑魆魆的水面上,浮着一双晶亮的眼睛,如两盏幽冥灯,森冷冷盯着他们…… 水鬼啊—— 两只馕糠货屁滚尿流,三魂离了七魄! 李元庆闭上眼,大声嘶呼:“观音菩萨!观音菩萨!观音菩萨——” 好像菩萨是专供他使唤的! 他叫得越凶,鬼怪造势越猛! 河面上翻波滚浪,兴起了狂澜。滔滔荡荡,如雷似鼓,似有万千鱼龙游走,三界神鬼齐作怪! 好端端一条山涧,转眼就成流沙河了! 两人肝胆俱裂,扯开嗓子便喊:“阿泰哥救命啊——” 那水势越发凶残。 浪头里卷起一条强横的水龙,破空一摄,将两根冰棍子从此岸甩去了彼岸。 “砰砰”两声闷响——摔了个五体投地! 两货七荤八素,哭爹喊娘。抬头一看,只见山月昏蒙,树影幽幽,好个噩梦般的幻境啊! 离家怕是有十万八千里远了! 雾气随风鼓荡,鬼气森森,直叫人神魂俱散。 哗哗的黑水中,又响起古怪的声音。 “呼呼——嗷呜,呼,嗷呜——呼呼!” 肆无忌惮,响彻半空!粗犷雄浑之中夹杂着刺耳的残虐,有如刮骨钢刀,久久不绝…… 更恐怖的是,林中竟有声音相和,“呼呼—嗷—”,似在呼朋引伴! 两只货吓得抱头,浑身上下冰霜覆体,动弹不得,唯有伏地装死。 昏惨惨的光景中,山林方向传来“啪嗒啪嗒”脚步声! 两个高大的黑影晃荡而来,口中呼呼不止,似是亢奋到极点,喊得嗜血异常。 脚步到了跟前,绕着元庆和李俊转几匝。毛茸茸的大巴掌伸到身上,没轻没重,把那衣袍乱扯乱撕。 两个书生斯文扫地,很快便光赤了…… 口中直喊:“鬼爷爷绕命……” “啊——”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 屁股上血花四溅…… 好家伙,身后两个毒魔狠怪果然残忍! 径直把yin罪的种种地狱带至人间! 元庆和李俊如受火床,如抱铁柱,如遭钉喉,如受蜂蝎,如遭噬肾,无休无止,堕入永夜…… * 严锦只看到水中起浪,后来那两人就不见了。 空气中残余着不安。 阿泰凫水过来,将她抱入怀中。如受了委屈,垂头静默着。 鼻息如风似的,一下下落在她肩上。 “他们人呢?”妻子压着声音问。 “赶走了。” “……不知还会不会来?” “不敢了。” 严锦沉默着。这事儿真可怕! 难怪李燕妮的脑音中说这时空到处是rou戏! 王寡妇啊……变态了吗? 若她嫁的是个普通男子,今晚下场一定凄惨至极吧! 想到被下药的可能性,不禁毛骨悚然。 以后遇到他们,一句话都不能说,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