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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

    住他胳膊:“喂,那是钱,不是废纸,不能乱丢。”

    “你给我的,我爱怎麽处理就怎麽处理。”他又举高手臂。

    “好好好,我收回我收回总行了吧。”季授诚认输:“可是无缘无故……”

    还是那句话,夏杰皱起眉头:“要是真过意不去,晚上你就请我们吃饭吧,这两天,夏栋一直讨红烧鸡翅膀,烦都给他烦死了。”──是你自己想吃吧。

    “这样,家里还没有材料,路过超市买一点吧。”季授诚微微一笑,还是进了夏杰这拙劣的圈套:“你要吃什麽,一块买了。”

    “闷茄子!”夏杰像个孩子似的举手欢呼,猛地凑近他的脸颊,把嘴唇按了上去,吧哒作响。

    冷不丁受了袭击,季授诚虽然觉得奇怪,但看他这麽高兴的样子,就不再细想。

    夏杰因为那一包礼物,足足在季家蹭了两个礼拜的晚饭。他发现季授诚很喜欢吃虾,但是季家难得买虾回去,偶尔买些便宜的江白虾,吃饭时,小孩们狂扫一空後,菜盘子里的大虾也就所剩无几,两个大人一边闲聊一边吃饭,季授诚慢慢的剥了米粒大的虾rou,一只一只的仔细嚼其中的鲜味,吃起来的样子就像猫咪舔碗那麽仔细。夏杰看的出神,直到季授诚察觉他凝视的眼神,慌忙看了看碗里,最後三只可怜的虾米横游在清汤里,不禁满脸通红。

    “看我,只顾自己吃,都吃光了,这……”

    “别别,你自己吃,剥起来太麻烦。”

    季授诚愣了愣,惭愧的说:“我买的太小了,不过还是挺新鲜的呀,你吃吃看。”

    “我没这个意思。”夏杰把那个盘拿过来,一只只撩起来细心剥出虾rou,夹倒他碗里:“我是真不很爱吃的。”

    环视这个不大的老式三室一厅,夏杰问:“今天季医生不在吗?”

    “他坐急诊室,一个月要轮十天夜班。基本上都住医院宿舍,偶尔回来住。”

    “我看小房间里有两张空床是给谁的?”(阿杰,你问这个干什麽)

    “那是我两个弟弟,都在外面读书,放假才回来。”季授诚收拾了碗筷:“我先收拾,你看会电视什麽的。”

    夏杰抹了把油嘴,捧著酒足饭饱的肚子在房子里溜达,两个孩子早吃好了,凑在书房间玩,时不时发出嘻笑的声音,他走过去敲了敲门板,挺威严的说:“夏栋,别光顾玩,赶紧把作业做好。”

    嘻笑声顿时没了。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溜达,忽然被墙角茶几玻璃下大大小小的照片吸引。这是一个可以做爷爷辈的正宗实木小茶几,玻璃板下面的照片也是能放进历史博物馆的黑白照片,一张张长年贴在玻璃上撕也撕不下来。

    季家有四兄弟。照片上的季授诚相当年轻,唯一没变的就是那一副老旧的黑框眼睛,他一手抱著还在繈褓中的小弟,二弟季医生那时候还是个!的只剩骨架子的少年,右手拉著一个咬手指头的三弟。相片角落刻著一行小字:东海照相馆摄於1986年秋。

    “看什麽那?”季授诚抖抖擦干的手过来。

    夏杰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指著那行小字说:“这个照相馆,我小时候也是在那里照的照片。就是灵桥冲下去那个,我爸爸以前是那里的照相师傅。”

    “是嘛。”季授诚坐倒他身边的沙发上,怀旧的说:“我都忘了这里还有这张照片在。”

    “季老师,你还下过乡嘛?”夏杰指了指其中一张少年季授诚和夥伴在农田边的照片。

    “怎麽可能,下乡的是我爸我妈,我是在农村长大的。这个是我慈溪外婆家,那时候我才14岁吧。这张照片还是一个同学借他城里的叔叔回老家探亲时候顺带拍的,连个底片都没有。”季授诚笑著说,从老房子搬出来就是因为舍不得这些照片,才连著茶几一起带过来,那时还被三弟说老土呢。

    “爸爸,作业做完了,我能和夏哥哥玩一会吗?”小叶悄悄探出脑袋来。

    季授诚点点头,夏杰扫了儿子一眼,说:“行,别太疯了啊。”

    “明白!”夏栋一个立正,拉著小叶往卫生间跑。

    夏杰继续看照片,发现先前那张照片上的夥伴在好几张里面出现,85、86年春夏秋冬,都是两人合影,集体照,出现的几率比两个弟弟都大。

    “他是谁啊?”

    “啊,是一个初中同学,一起乡下长大的。同学里面我们两个关系最好,一起偷过瓜,下河捉过鱼。”季授诚脸上露出难得的惬意微笑:“对了,他也和你一样是搞软件设计的,在北京读完大学就去美国留学工作,是我们同学里最有成就的一个。”

    “爸爸,你在说宛叔叔吗?”小叶兴冲冲从书房拿了一大筒面纸正巧听到:“他过年答应我的米老鼠玩具还没寄给我呢。”

    “知道知道,我会写信告诉他的。”季授诚笑著解释:“他每年过年回来,几个老同学经常一起聚聚。你,怎麽了?”

    只见夏杰一脸不乐意不痛快。

    “我真想早点认识你,要是我也能和你一起读书就好了。”

    “你,85年?怕是连路都不会走吧。”季授诚笑著指了指三弟那时一张娃娃脸,问:“你说你到底几岁啊?该不会和我弟弟一样大吧!”

    不用扳指头都明白,那时候他8岁,正在学前班当皮大王呢,夏杰叹了口气,老老实实说:“本先生今年25。”

    “那你哪来那麽大儿子。”季授诚吓了一跳,他比想象的还要年轻,难怪举止言谈都透露著孩子气。

    “他是我jiejie的孩子,jiejie姐夫过世的早,我就把他过继过来了。”

    季授诚一愣,正要开头,忽然听见卫生间小叶尖叫。

    两个爸爸立刻冲过去,推开房门一看,2平米的小房间一片狼藉,两个孩子满身都是水,卫生纸洒了一地,沾了水整块整块的粘在瓷砖地上,马桶里面正汩汩的往外冒脏水。

    “这是怎麽搞的?”季授诚立刻蹲下去抢救。

    夏杰斜眼瞄儿子,这“创握胚”(宁波话,闯祸大王)很没脸地往小叶身後躲。

    小叶结结巴巴说:“夏哥哥想教我做京剧脸谱,我们没干坏事情。”

    季授诚从厨房拿了根长剪子掏啊掏,捞出一箩筐纸巾,可马桶水只是稍微回落一点,却不见通畅:“不行,还有东西在里面。”

    “你们还塞什麽下去了?”夏杰恶狠狠的说。

    两小孩齐刷刷摇头。

    季授诚打开排气扇,好让发臭的气体排散出去点。可味道一点都不减淡,浓得让人反胃。

    “看来要请管道工人来修一修了。”季授诚皱起眉头,把门关紧一点,对付著等明天再说。正思量著,墙壁里咕噜咕噜的响,马桶里的水又呈上升趋势,这种老式建筑的卫生排水每个楼层都用同一根管道,六楼的住户晚上用水下流,水压全往他们家挤,那味道更浓了。

    夏杰盖上马桶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