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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后面亦步亦趋地跟进厨房,顺便扔了自己吃了一半的泡面,看着梁城熟练地打了火,他指指锅子,“我要吃炒饭。” 梁城从电饭锅里舀了两勺中午剩的米饭。 “要俩鸡蛋,加点青菜。”梁良又提出要求,梁城还是没搭理他,但是仍然弯下腰给他抓了一把青菜扔进锅里,梁良心里暗酸,哎,我这么好的哥哥,哥大不留人。他抱住梁城的胳膊,脸贴在对方的手臂肌上,梁城搡了他一把,“躲开,碍事。” 梁良脸皮厚,仍是不肯撒手,他看着梁城有点烦叨叨的冷硬侧脸,撇撇嘴十分不甘愿地说道,“好啦,我以后不喊他害人精。我跟他和好,好吧。”他满脸都是,你看你弟弟多好!快来夸我!但是却嘴硬着说,“我都是看在他之前为你奔波的份儿上,虽然本来就是他造孽,但是好歹也是他去求了陈锦琛。” 易知那段时间的状态他也都看在眼里,虽然梁良那时候怒急攻心,对他十分厌烦,但是现在时过境迁,他再回过头想起来,竟也觉得有些不忍心。相对论真是有理,以前明明是那么讨厌的人,难得办件事都让人觉得感激,“……哥,怎么了……” 梁城扔了锅铲,砸在锅里发出响亮碰撞声,梁良被他黑面神一样的脸色吓到,缩了一下肩膀。 “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没说什么呀……” “你说是易知去找了陈锦琛?!” 易知跟了陈锦琛一年,从来没主动要过对方一分钱。陈锦琛送他的房子车子他没去看过一眼,一天没开过。衣服,手表都收在专门的柜子里,一天没穿过,一次没戴过。 他十分努力得显得自己不那么卑微,用这种在别人眼里十分矫情做作的姿势来努力维持自己的自尊,展示自己的真心实意。 梁城一直以为是梁良为了自己,迫不得已应酬了邵泽钦。 但是,事实上。 易知,是易知,为了自己,拆掉了自己最后的跨界线,弯了自己的膝盖,低了自己的头颅,献祭了自己内心的纯净之情换了陈锦琛的援助之手。 七十、 梁城连火都没关,抓起门口的外套就出了门。电梯还在楼下,梁城干脆推开旁边安全通道的门,一步三个台阶往下跑,空荡的安全通道里回响着他急促沉重的脚步声,咚咚的响,正应和着他此刻的心跳。 小区门口早就没了易知的单薄身影。梁城顾不上回去开车,直接拦了一辆出租。他全身的肌rou都紧绷着,微向前倾着身体,盯着前路。他心潮难平,额头上带着一点细密的汗,在路边灯光和来往车顶下反射着莹亮的光。 想到下午看到的那整整齐齐的客厅与一个个行李箱,梁城忍不住又沉声催促道,“麻烦开快点。” 司机只敢用余光偷瞄了对方一眼,然后更用力地踩下了油门。 梁城上了楼,他只看了一眼酸奶盒心就沉了下去,他缓缓地拉开酸奶盒的小铁皮盖,下午他摸过的那把钥匙还安静的待在原本的位置。 易知甚至没回来。 他在B城无亲无朋,无戚无友,除了这个小房子,除了梁城,他可以说是无处可去,无人可留。梁城第一次反应是去找,但是还没下楼就发现,他没有哪怕一个目的地。 这几年,易知被他紧紧地栓在自己的裤腰带上,掌握他的全部,领着对方一步步往前走。但是人性自私,我爱你,我只想对你好,谎话。我爱你,不过希望你爱我。我对你好,也希望你同样回报。否则人间哪里来的憎恶恨怨。 梁城自己为对方上了锁链,但是自己疲乏就又擅自解开,易知被松了扣被扔在原地,他只沉浸在自己的不甘怨恨里,从未想过这样色厉内荏的易知又该再何去何从。 梁城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他出门匆忙连电话也没带出来,在这一瞬间,他有种茫然四顾的失重感。 梁城有点恍然地往回走,现在已然夜深,他行至一半的时候,突然快速奔走,最后直接跑了起来。春日暖风从他耳边刮过,他耳朵里都是血液激流奔走的呼啸和心跳震荡的轰鸣。 眼看着小区就在眼前,他慢慢地停下了脚步。 小区门口的灯光下,静静伫立着一个人。 那人的头发新染了黑色,柔柔地垂在额前,身形单薄,脖颈细长,细腻的白皮肤在灯光下反射着温柔的暖光。 易知看着梁城一步步缓缓地向他走过来,对方的呼吸还急促着,胸口起伏,他自己也忍不住跟着轻轻喘息起来。 两人只面对面站着,什么话也没说,易知不得不抬头仰望着对方。梁城微低着头,英俊硬朗的五官有点隐没在阴暗里,但是一双眼睛却发着亮。他稍微抬了下手,又放下。易知的视线顺着他的手的移动轨迹起伏,看着那大手慢慢得又抬起来,轻抚在他的脸颊上。 易知眨了眨眼睛,眨去了眼睛里的湿意,然后对着对方绽放了一个可以说得上是腼腆的笑容。 梁城的面色更沉了,他用拇指点了点易知嘴角下深深的小梨涡,然后又抚了抚对方的下唇。那下唇有点干裂发白,起了唇纹,并不是之前柔软的样子。 梁城突然双手捧住易知的脸,将他拉近,舌尖温柔地在对方的唇上舔舐,而后又含了含。 易知的瞳孔一瞬间放大,眼珠子泛着湿润的光芒。他的睫毛颤了颤,然后缓缓地闭上眼睑,睫毛在他的眼睛下方投出的一片小小阴影喜悦地微微跳动着。 我不走,之前是我一直跟住你,以后也是一样。 以前,你拉着我,以后,我会自己跟上。 陈邵二人走出酒吧,春天特有的温热空气,让他们两个人更觉得有点醉醺醺的。 邵泽钦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刚准备按下,陈锦琛从他手里拿过,“别开了。” 邵泽钦带着醉意笑眯眯地看着他,有点讽刺地哟了一声,“这不像你。”陈锦琛总是披着冷静克制的绅士外皮,但是又时常在不经意中透出狠厉劲,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陈锦琛不在意他的讽刺,反而十分自然地说道,“我现在连走都不敢走,更不敢死了。” 邵泽钦听了拍掌大笑起来,陈锦琛将车钥匙放回他的口袋里,“你也该有些前车之鉴。”邵泽钦怔了一下,然后飞快地隐藏了自己的情绪,无事人一样拍了拍陈锦琛的肩,没顺着他的话题,“那回去吧。”他说完就大步走到路边,顺手招了出租,快速地钻进了车里。 出租车里空气憋闷,陈锦琛下车的时候深吸了几口气,反而觉得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