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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將氣發在別人身上。 與其說是厭惡自身的不幸,嫉妒他人似乎沒有煩惱、極度普通的日常生活,更像是無法消化淤積在體內的情緒,一點小事都可能是引爆點。就是那樣的感覺。 正面迎擊實在太恐怖了,所以大家都躲得遠遠地,畏畏縮縮地看著裕太。這又讓他覺得礙眼,然後就又–更衝動了。那是、永無止盡的惡循環。 父親拋棄家和情婦高飛遠走,母親身為女人的尊嚴受到不小打擊。然而,正因相信自己是被愛的,父親未留下隻字片語便離家的舉動,或許裕太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吧。 因此,每當裕太又惹出什麼麻煩,母親總是無言地低著頭,彷彿一口氣老了好幾歲。 「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在受苦!」 那麼說是很簡單的。因為家裡每個人,心中都抱著同樣的痛楚。 父親的外遇問題惡化,終至拋妻棄子。 這種事情多的是。 大概。應該是吧。 然而,此時此刻– 「世界上還有很多人比你不幸。」 就算亮出再多的大道理,也只會讓心更加傾斜,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那麼。應該說什麼才好? 應該–做什麼才好呢? 實際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必須去消化排遣的情緒…… 那陣子,甚至沒有餘力去思考這些問題。 至於原因,則是連尚人都能迫切感覺到的,家裡所面臨的經濟危機。 另結新歡而離家的父親,並沒有留給母親生活費。如此一來,生活立刻出現了缺口。 父親明知如此仍要一意孤行,那麼除了憎恨,尚人他們還能做何反應呢? 只要在離婚議書上蓋章,就能拿到一筆贍養費–等等。事已至此,足見是明知故犯。 究竟是什麼,讓父親冷血到這等地步呢? 原本該是人人稱羨伉儷情深的父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母親,堅持不肯點頭答應。 監護人是父親也好母親也罷,那都是書面上的問題,現狀並不會有任何改善。 索性捨棄篠宮的姓氏,和過去徹底訣別,五人重新展開新生活吧。尚人不是沒這麼想過。但大人有大人的苦衷,而母親也有母親不想認輸的志氣吧。 結果,這樣反而得不償失。 突然跳脫家庭主婦的身份,投入全職工作的母親,將身體給搞壞了。 非振作不可…… 孩子們只剩下自己可以依靠。 沒有時間哭泣了。 想必母親就是這樣自己鞭策自己的吧。 總是笑臉迎人的母親,這幾個月來,一口氣蒼老了許多。比起在熟人的介紹下,母親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工作竟泡湯了一事,前者反倒讓尚人更加感到難過哀傷。 不管再怎麼祈求。幸運之神就是不肯如願降臨。或許一旦被瘟神附身,災厄便會像連鎖反應般越滾越大吧。 人類的努力若是超過負荷,必定會有某處露出破綻。 於是,連勉強撐起的氣力都開始萎靡的話,接下來就只剩一蹶不振了。 rou體的疲累,終於也侵入精神領域。 尚人知道,人類就是那樣一步一步毀壞的。 不。說不定在丈夫殘酷背叛自己的瞬間,母親體內的什麼便已經被喀嚓一聲切斷了。 在二重三重的打擊之下,身心俱疲的母親,世界一點一滴地扭曲了。 在尚人他們都沒發現的時候…… 否則,原本應該不會發生那樣的遺憾。 *************************************** 清晨五點起床。 尚人已經當了一年多的高中生。不管晚上多晚回家,這點從未改變。 尚人並沒有參加社團。 雖然學期末都會有一段長假,但光是學校的課後輔導,便已占滿行事曆上的所有空檔。 說不定每天的起床時間,早已演變成生理時鐘的一部分。 即便如此。 偶爾也會像今早一樣,在鬧鐘鈴響前醒過來。 不過,尚人一次也沒有因為回籠覺而睡過頭。若以一句習慣了輕描淡寫帶過,那麼過去為此所付出的代價未免也太大了。 尚人的一天,是從天色未亮時打開廚房電燈開始的。 話雖如此,不管氣溫再怎麼寒冷,他也從來沒想過用電視的聲音來代替時鐘。如果是雙向的對話倒也罷了,一大早他實在沒心情去聽單方面傾倒的聲音。 並非喜歡萬籟俱寂的沈默。單純只是討厭刺耳的雜音。 哪怕呵欠連連,一旦罩上圍裙,頓時就變得精力充沛,幹勁十足。所謂的習慣,或許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對尚人而言,還不止如此。不知從何時開始,那已經是讓身心再生、一種類似儀式的感覺。 晚睡,早起。透過睡眠的行為,讓身心回歸到最原始的黑暗,在那裡淨化所有的穢物,再次張開眼時,同時也伴隨著全新的生。 其實,尚人並非清貧生活的信奉者。倘若光靠睡覺、起床便能洗滌滲入身體的不潔物,那麼人類應該會沒有煩惱,活得比現在更愉快才對。 但–即便如此,尚人倒也不認為那是愚蠢的謬論。 某段時期,透過母親的死,尚人深切體會到生的意義。也知道一天的開始自有其意義,那是支持自己繼續往下走的泉源。 身心的再生。 說起來很簡單,不過它就像能夠治癒現實傷痕的靈丹妙藥那般遙遠…… 早餐一定是日式口味。 不過,充其量也只是味噌湯和外加一道菜而已。 之所以沒有選擇更簡單的菜色,或者乾脆以麵包或麥片代替,是因為反正都得準備便當。既然如此,吃慣了的和食是最佳選擇–會這麼想的尚人,勢必有個道地的日本胃吧。 早餐是一天的活力泉源。 這是尚人對飲食生活的既定印象。 也可以說,這是因為從小時候開始,母親不管再忙,都不會在餐桌上偷工減料所致。 不論是漠然切著青蔥的節奏,亦或打蛋的手勢,全流暢到了極點。對一個剛滿十七歲的高中男生來說,是太早了些。 自從母親過世後,很快地三年過去了。 因為一些原因,如今姊姊沙也加也已經離開篠宮家。 雖是每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