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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已不是少见的病症,但仅仅只是认识这个字眼与身为实际患上此症的家属,其肩上的负担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因为智之患上忧郁症有着那样的过程吧,家里的空气出奇的沉重。如果打开窗户换气的话,久居此地已凝结成顽固硬块的空气即使被如此sao扰引诱也未能散去。 痛苦并不仅仅是沉淀下来,而是犹如严寒的暴雪般不断地降落把这个家密实地覆盖住。 这个家是否会在不久后被这份过重的负担击垮,这样不安的想法挥之不去。 由于零的虚弱体质,虽然任何时候卧病在床双亲总是担心不已地守在身边,但小小的心里早已自厌的无法自持了。因为自己的原因常常导致家庭活动突然中止,这也让他苦闷不已。 一到那种时候,父亲他总是, “零,感觉痛苦吗?没事的,爸爸会为你施布尽快康复的魔法。” 这样说着,一边用他的大手温柔地抚摸零的头。 说着「乖乖、乖乖,痛痛都飞掉了!」的固定模式的安抚,哼着某个不知名的即兴曲调。虽然烧不可能马上就退下,痛苦的感觉也不会消失,但在生病的时候,父亲仅仅在身边陪伴鼓励就感到欣喜。 与母亲不眠不休照顾自己的感觉不一样,被父亲严实守护安心感确是倍增。 而那个父亲如今不仅无法正常进食,甚至衰弱到如果不服用安眠药便无法入睡的程度。被庆辅归类为「不懂察言观色的橄榄球笨蛋」的充满肌rou的身体也逐渐松弛了下来。 脸颊凹陷,下颚削尖,唇色尽失,连眼里的生气都消失殆尽。人类居然可以变化得如此彻底,对零而言,也是巨大的冲击。 而面对这样的父亲,自己除了眼睁睁看着什么忙都帮不上,他对此感到十分无力。 虽然是不太适宜的想法,但这若是可以通过手术逐日康复的病症的话,也是比现在的情况要强。 “没事的。” “有我们陪着你。” “所以,你自己也要争气。” 明明对他说过那样的话,但对于现在的父亲来说那样的鼓励无疑是雪上加霜的压力来源,这样想着时,到底该做些什么……便毫无头绪了。 这样的心情,很艰辛。 很苦楚。 ——而且沉重。 明明担心得无法自持,却什么都不能说的现状太过沉重了……沉重到心脏疼痛的地步。 日子这样过着的某一天。 零从学校回家后,跟往常一样为了收取晾晒的衣物而往三楼的阳台走去时,不知为何,父亲站在那里,这个突然的发现让零激灵了一下。 智之光着脚,站在阳台上一动不动。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里的?零无法估算。 他以为,父亲就像平常一样只会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对于自己这样的想法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正因为如此,此时的发现更让他惊愕。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怎么会,站在那种地方?) 发生了不应该会发生的事,瞬间,最坏的想法从零的脑中掠过。 难道,智之不会是想要从阳台跳下去自杀吧,这样想着的同时,猛然加快的鼓动迅速往喉咙压迫而上,心脏一张一合在颤抖着。 阳台高并不是问题的重点,而智之站在平常不会出现的地方才是关键所在。立于阳台扶手前动都没有动一下的智之的背影,只是看着就令人心生恐慌。 “……爸?” 声音在喉咙里绞着,他生硬地唤到。 没有回应。 也没有回身。 更不知道有没有听到零的声音。 “——爸?” 再一次,低唤。 即使如此,智之的后背仍然不动如山。 “我回来了,是零。” 仍然,没有回音。 零轻缓接近。 “光着脚的话,不是会冷吗?” 说话的同时慢慢挽住智之的左腕。 “在那种地方,会感冒的哦?” 话说到这里,智之的身体还是没有动一下。 “来,我们回房间吧……爸。” 缓慢的。 配合着他,缓慢的。 零悄然往那挽住的手腕施加力道,把智之从阳台带开了。 “肚子,不饿吗?想吃什么?还是说,想喝点什么?” 边询问,边谨慎地一同步下楼梯。 “速溶汤的话,马上就可以喝哦?” 如果不说点什么的话就会陷入不安。 虽然心里总想着躁动的心跳会不会通过挽着的手腕向智之传递了过去,但比这首要的、比任何事都优先的是,他现在连稳当地一步一步步下台阶都难以顾上了。 把沉默着什么话都不说的智之带回一楼卧室后让他趟上了床。 而智之仍然维持着听之任之的模样。把毛毯严实地给智之盖上,零悄悄走出房间后安静地把房门关上。 ——同时,就像力气瞬间被抽光般双膝开始颤抖起来。 维持着手握门把的姿势,零顺着门板滑下滩在地板上。 刹那,一股呜咽感直涌而上,零咬唇把哭泣声含在嘴里。 说不上是怎么了,不知为何……哭了。没有理由地哭泣,只是哭出来而已。眼泪、鼻涕止不住地往下流。 之后,他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瓶直接对嘴吹。 没有把水倒进杯子的余力。 咕噜咕噜,一饮而尽。即使矿泉水从唇角溢出也完全不在乎,眼下只有一个感觉,喉咙真的渴到不行了。 拼命喝了个够后他以手指擦拭湿润的嘴唇与下颚,之后极度深沉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 沉重的。 ……僵硬的。 零维持着一个姿势趴伏在餐桌上不动了。 一小时后,母亲回来了。 “对不起啊零,回晚了。饿了吧?我买菜回来了。” 看着手脚利索地已经开始准备晚餐的麻子,零迟缓地开了口。 “——妈。” “嗯?什么,怎么了吗?” “我从学校回来的时候,看到爸站在阳台上。” “……诶?” 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停止了,麻子紧紧盯着零。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那里的,即使叫他也完全没有反应。” 那场景至今回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