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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在北齐大军来时还未修缮好,也能抵御一二,所以,北齐从此处攻来的可能性,可谓是少之又少。 还有一件事也让韩子高心中生疑,当初率军赶来援助候安都之时,陈茜只说了让他等拦截柳达摩物资,以断叛军军需,可这驻守大航,却是丝毫也未提及。如今,所缴船只粮草马匹,已派人沿江绕道直送冶城和建康,而候安都应陈霸先令,西行拦截徐嗣徽,他一人领这胡墅六千降军并自己编下一百人驻守大航。把这六千降军滞留于大航,是否过于浪费和小家子气了。降军不能担大任,却也不能不用!韩子高当初有信心凭借一己之力说服降军,却并不代表他有信心安抚投降却无法征战以戴罪立功的惶惶不安的心! 以他对陈茜的了解,他断不会做这等既无用又有些隐患的事。难道是有特殊情况?还是……出了什么事? 韩子高目光望着远方吴兴城的方向,心下,隐隐的不安。 他总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 要出事喽 第108章 风云涌动(一) 侯安都果然在黔境河道附近拦住了徐嗣徽,彼时,徐嗣徽一百艘轻船,正顺江急下,被侯安都守在江口的大军拦了个正着。 此事本已是陈霸先交代过得,侯安都倒没什么感觉,只一件事,却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 他竟在拦截徐嗣徽的地方,和一人不期而遇。 周文育! 这是侯安都怎么也没料到的人物。 “常侍大人!”侯安都惊地跳下马来,快走几步向周文育行礼。 “免礼免礼。”周文育指指前方乱成一团的江口,“这是……” 侯安都拱手道:“叛军欲从此道迎北齐援军,末将奉命堵截。” “原来如此。”周文育只见得江面上百艘蚱蜢小船在急流中穿梭,岸上的士卒纷纷朝江面射着箭,前方拐弯的江口处隐隐可见得竖起的宽阔高大的竖防。周文育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侯安都,喝了一声,“本将祝你一臂之力!” 他挥手下令,一艘精巧的浑底生铁的小船被军士抬了出来,几人合力一推,将那小船推入了江中,周文育在船入江的那一刻,脚尖一点,飞身上了船,“待本将擒那贼人回来!” 侯安都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说出话,就见的急流中的精巧小船眨眼间便飞出了十几米开外。 侯安都心下一惊,急跑了几步冲放箭的士卒吼道:“停箭!” 不间断的箭雨瞬间停了下来,方时被箭雨困住,行程颇艰难的叛军船只此时却像是猛虎下山般冲出了包围。 侯安都瞪眼瞧着船只中那艘灵活穿梭的精巧船只,眉宇深深皱在一起,右手间“啪”地折断了彼时还握着的箭矢。 助我一臂之力?!简直是笑话!! 到底是助我,还是压我!! 半个时辰后,蔓延十几里的防线到了尽头,徐嗣徽百艘轻船只剩下了二十余艘。纵然如此,却还是让他闯出了包围,被几艘船护在中央下了长江主道,不多时便不见了踪影。 “本将便助你至此,本将还要去讨那湓城,只等来日再叙!”周文育笑着拱手告别。 侯安都嘴里咯吱一声响,差点没咬下一颗牙来。 他双手猛地抱拳,腕甲间沉重的撞击声显得有些突兀刺耳。 “末将谢过大人相助!” 他真该好好“感谢”周文育的一番相助,害得他本胸有成竹能拿下的徐嗣徽此时逃个无影无踪! 他真该,好好“感谢”! 侯安都死死盯着周文育率军离开的背影,右拳狠狠砸在了江岸边的石头上,石面上粗糙不平的刮面和他手背擦过,霎时刮出几道血痕来。侯安都似毫无所差般咬牙看着周文育愈来愈远的背影,嘴角渐渐浮起一丝冷笑。 讨伐湓城是嘛?我倒要看看你会讨伐出怎样个结果! “将军!我等接下来该如何打算?”一旁的参将观察着侯安都铁青的脸色,小心翼翼道。 侯安都冷着眼,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来,他脸颊上的肌rou微微抽动,让人望而生寒。 “去秦郡!” 参将一愣,秦郡,地处三洲之间,正是所叛郡县中央之地,可谓是虎xue之中,这会去秦郡,岂不是鸡蛋撞石头,赶着去送死吗? 参将嘴角蠕动了下:“将军……” “去秦郡!!”侯安都唰地拧过头来,目光似箭地射向参将,“怎么,你想抗令!!” 参将脚下一软,跪在了地上:“属下不敢!” “那还不去准备!”候安都指节捏的咔咔作响,死死盯着前方。 “是!”参将领命而去。 候安都握掌成拳,将拳举在面前似是在细细打量手背上的擦伤。 “秦郡……徐嗣徽……逃是吗?我叫你逃……”他的嘴角扯动了一下,恍惚间竟露出几分残忍。 吴兴城的夜景向来十分不错。 夜市热闹非凡,人群熙攘交错,孩童嬉戏玩闹偶有啼哭。 与城内各街道上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城北一所荒废了了有些时日的城隍庙。 庙宇破败萧索,也不知那正院中栽着的芭蕉树若有灵性,可否会为今日里的破败而感伤一二。 可此时,那本该空落无人的庙宇中,多了两个一身黑衣的人。 其中一人恭敬跪在地上,面庞垂在胸前。另一人身形高大,负手背立,夜行服下的肌rou微微鼓起,似是在积蓄着什么力量般,他背着月光,面庞掩在夜色下看不清面容。 “……伪造信件,据悉韩,候二人驻大航,后候又自水道拦阻援军,此后不得知……”那恭敬跪着的人垂头说着什么。 “驻守大航……”立着的高大身影轻轻晃了一下,他的手指捏住又松开,捏住又松开,此番三四遍后才缓缓问出下一句。“可查清来源?” “冶城。”跪着的人答了一句,不觉间将头又低垂了几分。 “冶城……”负手而立的人低低重复了一句,慢慢转过身来,露出半张脸。隐隐可见得脸上棱角分明,鼻梁高挺,幽暗的眸子在夜色中闪着不知名的光,让人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这眸子更黑,还是夜色更黑些。他的唇瓣略微丰厚,此刻紧紧抿着,压着那汹涌的怒火。 “可需属下至大航召回……”跪着的人张口急言道。 男子打断了他的话:“不行!” 他的声音坚决有力,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