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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上,凉声道:“多谢越王方才施以援手,不过,如今可放开了罢。” 苏让面不改色收回了搭在卓尔轻绯色广袖上的手,负于其后而立。 “安怀王,这边有请。”苏冲朗声笑着上前,摆开青竹色长袖,请道。 元汣微微笑着,拉着卓尔便走进船舫内。 苏冲与苏让对视一眼,亦入了船舫。 船上侍者默然摆放好饭食用具,又依次布了酒菜点心,便自另一端船口去了。 苏冲缓缓执起白玉酒盏,打破平静,道:“相隐先干为敬。” “越王今日怎的了?”元汣倚坐对面,闲适地瞧着冷着脸的苏让。 闻言,苏冲侧过头,注视着一旁正抚挲着酒盏的苏让。 卓尔捻了袖,小心揣着方才苏让搭袖递来的物什。 难道,他亦在怀疑自己? 卓尔不禁蹙额。 “这位是王上的美人罢,今日怎的也蹙了眉?”苏冲见状忙引开话题。 “有劳公子挂心,妾身无事。”卓尔泯然一笑,下意识端起酒盏作掩饰。 身旁的元汣顿时缓了神色道:“都怪本王,昨夜……” 苏让抚挲着杯盏的指尖蓦地一滞。 卓尔忙赔笑:“王上不必自责,妾身昨夜一人在房内休息的挺好的。” 苏让这才舒缓了些手劲,索性端起酒盏一口饮尽。 见势,元汣扬眉沉声笑了笑,继而揽紧了卓尔的腰身,“那便好……” 这时,苏冲朝苏让点了点头,随即扬袖起身,“待会儿上了岸有些要事要同王兄商量,相隐便先告辞了。” 望着苏冲掀了帘子出船,元汣保持微笑,眉目间还是一如往昔的贵气。 此刻在苏让看来却是明显的挑衅。 卓尔偏过头,眺视着船外的景色以掩饰不安。 “敢问越王殿下,这些日子可曾见过苏越国君?”元汣执箸往卓尔盘中添了些缀着红豆的糕点,漫不经心问。 苏让缓缓搁下酒盏,淡声回答:“这些日子本王不曾入宫,亦不曾见过父君。” “啧,是么。”元汣唇角一哂,“当真?” 与此同时,卓尔被他扯入怀中,被迫张唇咬下半块糕点。元汣这才满意地将另外半块丢入自己口中。 苏让左手掩在袖內紧了紧,沉静道:“自然。” “哦……那便奇怪了,元汣先前奉王兄之诏入宫,却迟迟未等到苏越国君的传召……难不成,君上的病况并非严重至极?”元汣抬指勾了几丝卓尔垂曳于肩的长发,细细捻指,眼中尽是得意之色。 “父君自病重以来,脾性不好,本王亦不能恣意揣测。”苏让执箸,夹了些菜入盘,却慢慢搁下了玉箸。 “呵。如此,那元汣只能继续在苏越叨扰了……”元汣眉目微动,笑得张扬。 苏让抿唇,眼中泛开些暗沉的波澜,却让人看不出神色。 “若儿。” 卓尔闻声回头。 “还不给越王敬杯酒?”元汣斜睨了眼桌案上的盛酒盅,温声道。 “不必了。”苏让淡淡回。 “哎,怎么,越王殿下如此不给元汣面子?”元汣摆袖,有些怅然开口。 卓尔强撑着脸上的笑意,小心端着酒盅为桌案上搁置的杯盏斟酒。 “还望越王海量……”卓尔微微一笑执起杯盏奉上。 盯着她脸上那双陌生至极的丹凤眼,苏让面色毫无波澜地接过。 将有些颤抖的手掩在袖內,卓尔苦笑着朝元汣道:“王上,妾身微醺,且容妾身出去歇会儿……” 元汣弯唇凑近她的耳畔,低声道:“若儿可要快些回来,不然本王想极了会亲自出去的。” 卓尔一愣,两颊绯红,“谢王上。” 帘子被放下,苏让回过目光,淡淡舀着琉璃样式的小碗中的银耳青莲羹,平静道:“安怀王倒是挺喜欢这位美人的……” “莫不成,越王殿下欲同元汣要若儿?”元汣挑眉,佯装戏谑道。 “本王怎能夺人所爱。”越王沉默良晌,慢悠悠道。 元汣眉头皱紧,见他淡淡望过来,忙敛了神色故作轻松扬声笑道:“越王殿□□谅。” “并非体谅,本王心悦之人早已亡故而已。” “哦?”元汣心下顿生警惕,缓缓抬眼对视着苏让平静无痕的眼睛。 “冒昧问一句,殿下心悦之人因何亡故?” ☆、第二十五章 “王上,前头太子的船遇刺……”石臼和凭澜先后跃进船舫内,面色肃然高声呼道。 苏让迅速起身,“出去看看。” 随后,卓尔亦被沉静着脸的元汣一侧手直接拽出了船舫。 “若儿可得跟紧本王。刀剑无眼。” 卓尔瞳孔舒张,竟是元汣的人……喃喃险些出声,万不该招惹这般心狠手辣之人。 水下潜游着忽地跃上船板的有十几名蒙面士,苏让放眼望去,手紧攥成拳,示意凭澜动手。 只见凭澜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潜行至卓尔身后,以剑相抗,迎面而来有意指剑的蒙面士。 看来刺客有两拨人。苏让悄然眯了眼,眼中危险意味明显。 “石臼,带若儿走。”元汣察觉到身后不速之客,冷喝。 卓尔见原处的石臼应声朝这边持剑奔来,来不及回头便被身后一股力推进了洛水河中,垂眸间只隐约看见船头有一熟悉的墨色身影亦坠入潜游而来…… “姑娘,醒醒。”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呛了几口水,卓尔缓缓睁开眼。 有几片枯叶落在脸颊旁,她抬手抚上只觉指尖一片黏腻。 鲜热的红,有些触目惊心。 被眼前的老妇人搀扶着艰难坐起身。 卓尔开始环顾四周,仅仅是一间旧庙样式,荒僻孤寂。 老妇人坐在一旁干草垛上,抬头看了看庙檐外,“这雨也快停了,姑娘醒了便可以离开了。” 卓尔注视着老妇人为难的神色,这才见她身上衣裳破败,蓬头垢面,心下便有了些明了。 “劳烦大娘告知,此处为何地?” 老妇人掰扯了怀中揣着的半块黑馒头,勉强嚼了嚼,这才有了些气力,开口回答:“此为苏越南城,姑娘快些离开罢。听我儿子说,过不久林国兵军便要攻城了,这世代如今乱的很……” “林国……”卓尔内心大骇,她只记得被人推了落水,怎会醒来便沦落这般境况? 努力平缓脑中杂乱的思绪,卓尔温缓启唇:“不知大娘是于何处将我带回来的?我于此地尚且人生不熟。” “我儿子去河边捞了鱼,便瞧见你昏在河畔……”老妇人堪堪喘了口气,催促道:“姑娘还是快些离开罢。我老了,索性在此了断。” 卓尔心念一动,“大娘,你儿子呢?”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