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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了面上的肃然,平静道。 越王眉头舒展,深邃的眸中似有笑意泛开,“愿闻其详。” “其余四碟,或凝而范以模,若棋星散布,以为饼;奉屑为面,实施用馅为饽,迥乎不同。”卓尔布完食盒内所有的糖蒸酥酪,恭敬合袖,“此八碟,分为三域,正似而今,三国争相而立。” “放肆!熟人容你这等胡言乱语?”苏冲见此突发情状,措手不及,急忙喝道。 “哦?不是六公子传你司月殿内美人给本王送来此等上好吃食,本王还未发些牢sao,倒是六公子坐不住了?”越王慢慢执了一青釉酒盏,浅酌,面上悦然。 “五哥!这……”苏冲抬手攥紧了桌上那把骨扇,霍然欲起身,却被越王扫了眼压下。 “拂了自个儿的面,若是外人前,可使不得。”越王搁下酒盏,转而凝视卓尔,蓦然勾唇一笑,道:“区区弱女子,论及谋臣之略尚为匮乏,倒是这双眼睛看得透彻。是个顾得大局的。” “贫女自幼无诗书之功,更非出自那等门第,不过倒是了解些俗风旧事罢了。”卓尔敛了眉,她额间那有些冷然的花色让越王看得微微别过头。 听得她如此平静的言语,越王桌案下左袖内的手指微动,连心念亦跟着轻轻牵动。他的语调不似方才疏远冷峻,多了些温和,“如此……倒也是了。” “既是越王体谅你出言不逊,本公子也不宜多言,卓尔,你且退下。”六公子将越王全副神态变化尽览眼底,撒开洒金骨扇,挡住唇间溢开的笑意。 “诺。”卓尔抿唇垂首,掩去眉眼间一抹怅然,合袖退下。 “我是见过折腾府上侍人的,没见过五哥这般疼人的……”见门被合上,六公子收扇望着越王脸上的悦色,不由得笑出声 “一向疼美人的,本王亦是未曾想你让她这般奔波,竟是上赶着要讨本王一番责问的。” “我更不曾想五哥竟是赞赏她这临时一笔的。”六公子手握扇柄敲了敲额侧,长长叹道:“呵,也不枉这阵子我让御膳房的厨子亲自教导卓尔成天练习做这糖蒸酥酪全八碟。” “胆子也是大的,何时敢往我这府内塞人了。”越王望着桌案上陈列的精美有致的各色各式酥酪,除却别有用心之作,竟是她亲手做的……么。 苏冲见越王神情愈发愉悦,不由得凑近道:“此全八碟,其实皆所谓酥酪而已。我大可道越王甚喜糖蒸酥酪,便赠了这善做此等美食的妙人儿于五哥你……于情于理,合适不过。” “再者,五哥府上平白伸出某些不长眼的家伙的恶手,后厨那块儿也得好好整治一番了。”扇了扇骨面,苏冲微微眯了眼。 “父君赐下的那些带着眼睛的美人我拒了,六弟带来的这位的眼睛剔透的很。”越王尝了口酥皮,核桃山楂混着酥香味溢满唇齿,他抿唇浅浅勾起一个幅度。 “是了,父君那边成日精神不佳,早已无精力疑心我们,苏重那厮,正忙着奔波林国娶公主,一时半会儿也是回不来的。”苏冲抚掌而笑。 越王点了点头,“话说回来,这苏重迎亲队伍离去已有一月之久,是时候了。” “正有此意呢。”苏冲笑道。 洗盏更酌罢,酒过三巡后,两人话题不知转了几转。 “但闻元国安怀王已携了贺礼至金陵境内。”越王眉目骤冷,肃然道。 苏冲以扇掩唇,压低声道: “已安排人至那丹鹤楼内。” 随即朗声笑着,掩去了方才屋内的沉寂。 门外脚步声渐渐远去。 金陵宫城外丹鹤楼前。 “公子,今日已是第三次迷路了。”允嬅拿着帕子拭汗,喘着气道。 “不碍事,这不是到了丹鹤楼了吗?”男子还是一如往昔地劝慰 “哎呀公子都怪你,我错过了水晶红豆糕!”允嬅咬唇,甩了帕子便往丹鹤楼内跑去。 见小丫头炸毛了,男子无奈摇了摇头,摆袖,靛蓝色长袍下摆迎风微微浮动,从容不迫进了楼,上了三楼包间。 指尖刚拂过柜门时,男子的眉头不由得拧紧。 “石臼。”男子冷然的语调已不如方才那般风度翩翩。 “王上。”窗外一影闪身进了屋。 “方才可有人进了这儿?”负手身后,男子面色沉静,却饱含阴翳。 “回王上,方才除了白依过来取了匣子,便再无他人。” 唇角不自觉扬起,男子笑得森凉,“看来,有人迫不及待想看看本王给太子带的东西呢!” 如此,到苏越国这月便好好玩一玩罢。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贼烧脑,憋了几天,若有鄙陋之处,架空设定,见谅木木哒~ ☆、第九章 “姑姑,姑姑,你怎能这般待我?”侍卫将那一路挣扎的女子拖到后院井边,管事婆子轰散了那群看热闹的下人,只见惊画跪在地上眼角含了泪,扯着自己的裙摆哀哀凄凄。 惊画见那管事婆子冷了脸,后头跟着几个持着鞭条的,心头又气又恨,既后悔又懊恼。 “冲撞了王上,不叫你丢了贱命,自当感恩戴德才是。” “姑姑,你答应过我的……”惊画咬牙,正要继续说下去时,却被突然冒出来的初檀拦住。 “姑娘可别再多言了,错了便是错了。”初檀上前挡在惊画身前,做个忠实奴仆样。 “你倒是个懂事的,行了,今日起,你便替了她罢,又怕你念了个旧情,索性调了她来服侍你。” 管事婆子对着初檀说完话,便拿手拂了袖口,又抖了抖襦裙摆,像是在抖去什么污秽,瞧得初檀身后慢慢爬到一旁的惊画哭红了眼,更是悔青了肠子。 “奴谢过姑姑。”初檀合袖行礼,心下捡了漏般窃喜不已。后头那蠢货还巴巴地企图贿赂这府上见多了世面的管事婆子,又怎会料得她便是那“黄雀在后”,早早地料到这蠢货会出事。 可不,离了那雕花阁,得不着人家卓尔的计较,又不听自个儿的劝,好死不死撞上风口,小命不丢倒是万幸了。初檀思虑罢,面上的笑意愈加明显。 “罢了,看好了她,少让她出来碍眼。”见那婆子又道:“忽地想起来还得去顾一顾六公zigong里的那位。”婆子说罢,扫了眼唯唯诺诺的初檀,满意地点了头,带着身后那几个拿着鞭条的人离去。 来不及体味那堕入深渊的感觉,惊画耳边只嗡嗡的回荡着“六公zigong里那位”,不由得扯着袖子哭,花了妆容也不知。 “姑娘可得振作些。”初檀话里故作安慰,却点了脚尖,嫌恶地踢开了惊画那溅了些热锅油水的裙角,兀自扬声笑着走远了。 这厢初檀正悄然随着那婆子身后,这等勾当一回生二回熟自是无所畏惧。 远远见那婆子,初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