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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般地缩了回去。耳边听得朱弦的声音缓缓道:“她其实心中最在意的就是你,只不过你是他仇人之子,又伤了她的心,她才会想要伤害你。可最后,你有危险的时候,她不还是舍命救你了吗?” 是啊,若不是为了救他,她怎么会……所以,阿寿她嘴上再狠,心里其实还是有他的,对吗?是他害了她,是他害了她! 泪水在猝不及防间夺眶而出,他蓦地掩面,仿佛失了力般靠上了车壁。 成了!一直在偷偷观察他反应的朱弦松了一口气,只希望周夫人在天之灵不要因为自己胡乱歪曲她的意思气坏了。 下一刻,她又惊又喜地睁大了眼。一道黑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马车前,剑光森冷划过。谢晟若有所觉,匆匆一闪,避开要害,长剑直接在他肋下刺出了一个透明窟窿,鲜红的热血顿时喷涌而出。 他脸色大变,大声道:“谢冕,你竟要弑兄不成?” 回答他的是又一剑。剑尖颤动,挽起剑花,第二剑紧接着而来。 这剑实在太快,谢晟明明看见剑花闪过,却根本抵御不住,再顾不得仪态,干脆和身一滚滚下了马车,骨碌碌地边滚边大声叫道:“来人,快来人!” 小院中,原本护卫在一边的几个士兵七歪八倒了一地,早在悄无声息间被来人解决了,大队的士兵都守在外面,听到他的呼声,纷乱的脚步声向内而来。 来人却似毫无所觉,一旦逼开谢晟,担忧的目光立刻落到虚弱无力地靠着车壁的朱弦身上,蓦地一把将她抱入怀中,颤声道:“念念,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望着英挺的乌眉,微红的凤目眼眶渐湿,微微而笑:“只要你能来,什么时候都不晚。”还好,来的真是他,没有像梦中那样。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将她柔软温热的身体扣在怀中,自从得到消息后便慌乱不已的心终于稍稍平静下来。她在他怀里,她平安无事,真好! 马车外,已经有士兵冲进院中。谢晟捂着肋下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阴沉着脸下令:“抓住他!” 谢冕知道耽搁不得,解下自己的斗篷,将朱弦兜头罩住,然后动作迅速地将依旧无力的她绑在身上背好,手执长剑,直接跳下了马车。 谢晟唬了一跳,连忙往士兵堆中又退了几步,和他拉开距离。 越来越多的士兵涌了进来,谢冕冰冷地扫了谢晟一眼,剑出如风,招式精妙之极。每一剑出去,必有一个士兵手、足关节中剑,不一会儿,只听到乒乒乓乓兵器落地之声、砰砰砰摔倒之声络绎不绝,院中很快就是一大堆滚地葫芦。再要找谢晟,谢晟却早在发现形势不妙时躲了出去,不见踪影,只余雪地上淋漓的血迹。 谢冕心知今日是捉不住他了,也不恋战,往小院的后方退去,一直退到了最后面的围墙,足尖轻轻一点,腾空而起,眼看尚未到顶就要坠下,他动作迅捷地将剑插入墙中,直接借力翻过了高墙。 高墙外,一片沉肃诡异的静,朱弦在他背上看过去,脸色顿时大变。 眼前是一道巍峨的宫门,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宽阔广场上,无数身披甲胄的士兵手执刀兵巨盾,面容冷素,整整齐齐地列着队,却诡异得一点声息都没有发出。队列中,旌旗招展,她认出是天固山大营的旗号。 她心中大震,宫中大乱,竟连驻扎在城外的天固山大营的大军都参与了进来,只怕这场乱事将愈演愈烈。 蓦地,中间的士兵往两边退却,让出一条路来。得得的马蹄声响,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驮着一个英气勃勃的青年将军缓缓踱出。 这片刻工夫,后面追杀声又起,已有谢晟手下的士兵绕过宅子追了过来。 前有阻挡,后有追兵,逃脱无门,朱弦的心不由揪了起来,搭在谢冕胸前的手忍不住抓紧了他的前襟。 谢冕却是一派从容,回手安抚地拍了拍她 ,对青年将军扬眉笑道:“蒙将军,我任务已毕,接下来的事就拜托你了。” 青年将军沉默地对他拱了拱手,蓦地高高举起一掌。身后的士兵同时高声喝道:“杀!”杀气腾腾的声音如一道洪流,直冲云霄。兵器的铮然声不断响起,成队的士兵如巨型的战车向前碾压,很快将谢晟的那队人马淹没。 更多的人马却不再理会这边小小的遭遇战,如一道黑色的巨流,向宫内而去。 朱弦松了一口气:天固山大营的大军是站在太子一边的。有这样一支生力军的加入,大皇子败局已定,再无翻身之机。鱼郎安全了!可这支大军怎么会这么快赶到京城? 仿佛知道她所想,谢冕告诉她道:“大皇子谋反,福王几大亲信都被监视,递不出消息,却无人知道我与他的关系。我今日离开,就是受福王之托,将调兵信物送去天固山大营,调动大军入城的。只是……”他歉疚地道,“没有保护好你。”接到家中出事的消息时,他差点魂魄都飞散了。 她摇了摇头:“是我太轻忽了,没想到白芷会背叛我。” 谢冕道:“怨不得你。谢晟惯会收拢人心,尤其在哄骗女人上,白芷到现在还觉得他是好人,觉得是我们对不起他。” 朱弦心中气闷。四个丫鬟都是从小陪她一起长大的,是她最信任的人。现在想来,她大概是太疏忽白芷了。白芷性子憨厚、沉默寡言,又生了一双善厨的巧手,便掌管了她的小厨房,不像其他几个贴身服侍,时间长了,与自己离了心自己也没发觉。当时,白芷为了谢晟和八角争执时自己就该警惕。好好和她谈一谈,她未必会犯下这样大的过错。 “可惜被谢晟逃走了。”她恨恨道。 “他逃不掉的。”谢冕眼中闪过一道冷光,“我早就安排了龙骧卫的人盯着他。” 那就好,若是被这个人逃得生天,天理何在!“ 厮杀声愈演愈烈,高高的宫墙内,烈焰灼灼,染红了半边天,隐隐还能听到里面传出绝望的哀号声。 这天下至高无上之位,竟有这样的魔力,直叫人疯狂,造就枯骨无数。 朱弦心中嗟叹,问谢冕:“我们现在去哪儿?” “我们回家。”他含笑回答。 她惊讶,他不需要再去帮福王了吗? 谢冕道:“这世上难道还有谁会比我的念念更重要?” 轻柔的话语入耳,朱弦只觉有什么狠狠地戳了心口一下,又酸又甜,喉口仿佛被堵住。她什么也说不出,只能将脸贴上他,紧紧地、紧紧地将他搂紧:她何其有幸,这世间有那样一个人,将她捧在掌心,视若至宝。 他背着她,向永安巷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下,向一个方向看去。 朱弦这才发现宫墙的阴影下,负手站着一人,遥遥看着他们,白衣如雪,乌眉如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