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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下。 “小jiejie,我不是想害你,我和阿哥的命都捏在师父手里,不敢违逆他的意思的。”花幺幺双手合十朝她拜了拜,擦了一下发红的眼角,又小声道:“这蛊不是毒,宗主说了,你心里积了情毒,不消去的话会英年早逝的……过去的就过去了,醒来后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也能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她细细念叨着,不禁又想起了陆栖鸾的弟弟,蜷坐在榻角难过了起来,拿出一只绣工惨淡的小荷包。 七夕她失约了,中秋的时候还能再见吗?再见了他还认得吗? 乐—文 御案后的殷函撑着脸沉思, 低头看了一眼御案上堆起的关于南夷诸国有犯边之意的折子,那上面大多是武官为求功勋,启奏为百济出兵, 以正国威。 百济曾与东楚有联姻之交, 虽说嫁来的李妃卷入案子被软禁, 但对于邦交而言, 到底是小事。 “苏统领既然是雁云卫的人, 那就让雁云卫负责搜寻吧,陆侯可回京了?” “今日一早便回京了,但中了刺客些许轻毒,臣登府拜访过, 都未曾见到其人。” 殷函再度沉默,揉着两边的耳朵, 道:“陆师去兰苍山之前, 与朕说过一句话——说见到她回来之前, 绝不要向南夷出兵。” “……”宋明桐闻言,若有所思, 道:“陛下, 若是放在以前还好,现在正值与西秦联姻的当口,按朝中老臣的意思, 如若我东楚对以前联姻过的百济袖手旁观,落在西秦使臣眼里,他们会怎么看东楚?” 太上皇的时代,内部的京城及中州武备饱受文臣钳制,而朝中的主战派,尤其是对外主战派,情况恰恰相反,太上皇赋予他们极大的军事自专权力,使得他们小规模出兵不需经过督军或京中点头,因而在对外战事上颇为有利。 一如东沧侯、臬阳公,他们都是从边军退下来的元老,就算是宋睿在时,也需得敬他们三分。 如果殷函对边军请战的折子松口,那他们就可以直接驰援百济。 “不行,”殷函也知道朝中主战的声音盖过主和派,但她直觉这当中有诈,道,“朕等不了了,朕要见一见陆师面谈此事。明桐,你明日调入鸿胪寺,为朕盯着西秦那边,陆师说西秦定然有问题。” “是。” 日落西山时,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自宫城方向,一路驶去了东沧侯府。 自登基后,殷函便在没有出过宫,以前她总想着从宫里逃出来解闷,现在却发现宫外的景色对她而言,再也没有了从前那种美妙的吸引力。 茶摊边谈天说地的过客,背着孩子的妇人,沿街叫卖炊饼的饼郎,百姓们的脸上虽有为生计奔波的疲累,却也能看得出来日子过得安宁平静。 ……她不如父皇有纵横之志,只愿在她治下,人间再无战火纷飞。 “陛下,到了。” 侍卫们分列至正门两侧,递上拜帖不到片刻,侯府正门便打开来,侯府的总管领着家仆跪拜在地。 “草民拜见陛下。” 殷函打扮得像是个平常的富家姑娘一般,让管家起身:“不必多礼,陆侯身子如何了?” “回陛下,刚请了神医顾老来,正要为侯爷诊治。” “顾老?哪个顾老?” “回陛下,顾老是老侯爷的军医,在军中活人无数,后来老侯爷告老了,便一直留在府中为侯爷看诊。去载老侯爷仙归,顾老又去了宫中为太上皇疗毒,见太上皇所中之毒奇异,便回乡研习了,也是今日刚回来。” 殷函一听是为她父皇解毒的神医,道:“那我就放心了,你去忙吧,我自己去找陆侯。” 管家连连点头,殷函提起裙摆快步走入了后院,拐过一处廊角时,一个没刹住,一头撞在老人家的拐杖上,脑门当即便红了。 “哎呀!” 脑门一痛,殷函捂着头蹲在了地上吸着气。 被撞的老人家倒是没怎么动,看见是个有些眼熟的小姑娘,训道:“谁家的小娃儿,莽莽撞撞的,手拿开,给爷爷看看。” 殷函险些疼出了眼泪,抽着鼻子只见那老人家从拐杖上挂着的小瓷瓶里倒出一点药油,在她脑门上按揉了两下,一阵麻麻的清凉感过后便不痛了。 ……果然是神医啊。 殷函站起来朝顾老微微一礼,道:“多谢老爷爷,爷爷是为陆侯来看诊的吗?” 看小姑娘还算有礼貌,顾老满意地点点头,道:“已经看过了,你是她熟人?” “我是陆侯的学生,听说她中毒了,想来看看她,不知脉象如何了?” 谈到这个,顾老捋了捋胡须,道:“确然是有潜毒在身,但三五年应是不妨事的,日后按老夫的方子慢慢解,总会解开的。现在脉象强健得很,像个西秦人。” 顾老在边军从医有二十年之久,西秦人与东楚人脉象的不同,寻常大夫把不出来,他却是能分辨出来的。 殷函微怔,片刻后反应过来陆栖鸾的生母是西秦人的传闻,心下一沉,道:“老爷爷,这话对我说便罢了,莫要与他人说。” “哦?为什么?” “陆侯乃是我东楚的柱石,今上离不开她,更不想让那些传闻把她逼走。” 顾老叹了口气,道:“老夫自然不会多嘴,只是她一个人在这府中无家人为伴,一年两年还好,天长地久的,谁知人心不会变呢。” 言罢,顾老便离开了。 “……” 重重心思掩在眼底,殷函踏入陆栖鸾的房门时,再无来时般轻快。 “陆师,身子可好了?” 薄纱帐后,有人起身,撩开拌面纱帘,露出那张熟悉的面孔时,殷函稍稍安下心,正要去与她坐在一处时,却见她起身,行礼道—— “陛下竟亲临寒舍,臣惶恐。” 殷函愣了愣,只得中途转去了一边的椅子上坐下,道:“陆师今日怎么这般多礼?” 陆栖鸾笑了笑,道:“君臣有别,自是本分。” 殷函有些不满,道:“算了,我来找你也是为了正事,朝中请战的折子都堆成山了,百济的使节也天天在宫门外哭,这兵到底是出还是不出?” 陆栖鸾眸光微敛,道:“国中内忧外患,去年又出兵南州剿匪平乱,按理说该当休整两年与民生息,以恢复国力才是。” “我也是这么想,”殷函皱眉,道,“年初那会儿南方八个州全部都在要银子复建水利工事,还找聂言借了二百万两银子才缓过来,如今虽然薄有些余粮,但百姓却是折腾不起了。” 陆栖鸾轻轻点头,起身自书案上取了张信纸,道:“臣近来也是为了此事,与西秦的官吏商议过与西秦开通商之事,陛下请看,若是依照此计,可解东征后顾之忧。” “通商?” 殷函接过来一看,却是一张南亭延王的来信,说是可以启奏西秦皇帝开两国通商,恰巧他国内少粮多金,只要说服了主战派的蜀王,此事可十拿九稳。 殷函看罢,虽然点了点头,但还是担心道:“既然都停战和亲了,通商倒是个好法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