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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6

    :“是这样,赵府主若渎职犯案被高都尉发现,他是可以直接杀了府主的,而若事后调查案情属实,高都尉无需过问吏部,便可继任新的枭卫府府主。”

    陆栖鸾嗯了一声,喝了一口酒后,忽然想起经昨夜一乱,高赤崖身边的周弦周校尉怕是不行了,眉心一拧,问道:“我听说,高大人的处刑人是周弦周校尉是吗?”

    “没错,今年的新名录也是这样安排的,有什么问题吗?”

    那……高赤崖现在是不是无人监视的状态?

    想起那夜高赤崖让他们不准将枭卫地牢被劫的事传扬出去,陆栖鸾心中起疑,转过头问道:“你知道高大人以前都是什么出身吗?”

    “高都尉是京中高氏世家嫡系的人,枭卫建立前一直在做南郡宣抚使,大概是……”苏阆然回忆了片刻,道,“八年前,枭卫内部被肃清过一次,一府之人都涉进叛国案被杀光了,只剩下作为告发者的赵玄圭,即现在的赵府主,承上令重立枭卫,高都尉便是从那时调任来枭卫做了副府主。”

    往后的事陆栖鸾也听说过,赵府主和高赤崖表面上虽然一团和气,但因赵府主时常在外奔波查地方上的案子,京城里的枭卫实际上是惟高赤崖之命所从。

    府里经常有人暗地里说高赤崖不满赵府主行事温吞,想取而代之已久,可不管怎么活动,圣上从未有要松口的意思。

    枭卫与其他衙门不同的是,虽然大权在握,想抓谁抓谁,但却是有进无出的,其他衙门的可以调进来,已经成了枭卫的却是决不能调出去的,坐不到一品统领的位置,仕途只能到此为止。

    眼前莫名又出现了周弦那句枭卫里出了叛徒的话,串联起失踪的犯人里有近日和敌国有所勾结的聂元,陆栖鸾一时清醒了起来。

    说了这么多,苏阆然也察觉出了陆栖鸾的不对劲:“高都尉和你说的枭卫府的麻烦有什么牵连吗?”

    握着酒壶的手一松,酒壶落在台阶上,滚落入阶下的打湿的草丛里。

    “我怀疑枭卫里出了叛徒……”

    ……至少要把叛徒抓出来,让她知道,是谁把陈望杀了的。

    ……

    天气暖和了,那些文官们的嗓子就越发有劲了,每每上朝,都把那些惯例要拿出来说的论题反复鞭尸撕上一通,打酱油的中立官员们称这些论题为老三腔,分别是“废储”、“哭穷”、“骂污吏”。

    这三样菜都有一个特色,那就是假。废储废储,废不了储;哭穷哭穷,一个比一个肥;至于骂污吏,其实皇帝每天往那龙椅上一座,放目望去没有几个不污的,大多都是在拿地方官出气,仿佛每天不骂两句就衬托不出自己的出淤泥而不染一般。

    但今天变了风向了,户部哭完穷,御史骂完污吏,该轮到废储的事时,那些左相的门生今天不牵头了,改骂女官了。

    皇帝听得新鲜,问那官员女官又没犯什么事,有什么可骂的。

    那牵头带节奏官员先是跪了下来,潸然泪下地酝酿了好一会儿,方道——上州别驾家的女儿在公主立府的宴上得罪了左相的嫡孙女和枭卫府的陆司阶,上州别驾听说了,把女儿好一顿教训,便带女儿上门道歉去了。

    皇帝心想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有什么好骂的,那官员又哭了,说因惧怕上一任别驾是死在枭卫手里的,现上州别驾是先带着女儿去枭卫陆司阶府上道歉完,才去的左相府上道歉,如此先后顺序实在是藐视官品等级,难道堂堂一品宰辅还比不过一个小小的女司阶吗?

    躺得十万八千里也中枪的陆爹当即就懵了,他以为后宫里的娘娘才会在意这么点尊卑顺序,没想到这胡子一大把的老官儿也这么小心眼。

    女儿控哪能没脾气,正要跟那找事儿的官员在朝堂上顶一回合,那官员马上口风一转,自比邹忌以小见大,说事虽然是小事,但枭卫yin威在此事上可见一斑,长此以往,满朝官员战战兢兢,连尊卑有序都不知道了,最后顺便怼了一句太子和女官过从甚密,不成体统,建议废储。

    随后左相一党的国学寺、礼部、部分御史出来响应,一片附议之声下,那官员最后总结陈词——不削枭卫的先斩后奏之权,这官没法做了,日子也没法过了,臣要撞死在御阶上都别拉着我。

    上面听政的太子听得毛了,站起来就骂有本事你撞,撞不死我帮你撞。

    文官最是玻璃心,吼了一声臣来生报国,一脑袋撞在御阶上,头破血流,吓得朝堂大乱。

    虽然事后太医来一查,说没事就是蹭破了皮,但皇帝还是震怒了,下旨夺了太子听政之权,让他回东宫禁足一个月反省,并让三皇子代太子听政。

    左相一党本想着压一压太子已经是莫大的成就了,没想到皇帝竟然直接让三皇子替太子听政,简直是天降之喜。

    次日,皇帝下令,整肃枭卫府,凡有仗权滥杀官吏者,一经查实,杀无赦。

    “……近日的事你们也知道了,陛下并非是听了文官的话才下令整肃枭卫的,是在表达对日前地牢失守一事的不满。”

    枭卫府中,赵府主少有地亲自将属下召集起来训话,话虽说得不温不火,但每个字都是在打当日负责府中戍卫的高赤崖的脸。

    “陆司阶,先说说你查到的当日地牢里失职者吧。”

    “是。”

    陆栖鸾摊开一卷名录,道:“廿九日,负责地牢正门的牢头是许罗、孙顺二人,许罗与孙顺分别持第一层与第二层钥匙,事发前巡逻的卫队看见许罗提了一壶酒入牢中,便去阻止说府中不许饮酒,与之争执了两句,许罗听从,随后又说牢中生虫,怕染疫病,喊了数名府中仆人进牢打扫。亥时三刻,巡逻队换岗,见到孙顺慌张跑出地牢,身上有血,换岗的卫队抓他盘问时,地牢中火起。”

    “那孙顺怎么说?”

    “孙顺的供词与巡逻队描述吻合,说是许罗带进来的奴仆是劫狱之人假扮,一进来便沿途放火,他急忙装死才躲过一劫,但第二层的钥匙却是被他们抢走了。”

    “哦。”赵府主略作思忖,道,“这么说来,是这许罗串通贼人将牢门打开的了,此人是谁调来的?”

    地牢的牢头五日一换,每一层拿钥匙的更是要由府主和副府主亲自批下,如果不是赵府主,那就只有……

    下面的人噤声不语,旁边一直听着的高赤崖脸色微冷,寒声道:“是我从虎门卫调来的。”

    空气一时凝固,陆栖鸾扫了一眼赵府主的神色,道:“恕下官多言,此事有其疑点,事后经叶大夫调查,许罗尸体虽被烧毁,但依伤口看并非是枭卫的兵刃所为,反倒是在门口就被贼人所杀,而且是从背后割喉杀害,这种手法更像是偷袭,未必是他叛变。”

    赵府主颔首道:“我便知赤崖非是那等包藏祸心之人,既然许罗可能并未叛变,便将那孙顺再审一审吧。陛下有令,一个月内,枭卫禁全城搜捕令,尽管劫狱之事要暗中调查,但还是不能轻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