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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下领带绑住他被碎玻璃割了一个大口子的胳膊,接着拿手帕按住他头上不断出血的伤口,声音微有些发颤,“撑得住吗?” 余睿又往脸上抹了下,随手把掌上的血擦在裤子上,“看你脸色白的,怕什幺,流点儿血而已,死不了。” 宴锦书用发红的眼狠狠瞪他。 “好吧,说实话,你可能还得再给我找条领带,没有的话就把衬衫撕了吧,哎哟我cao,想想都心疼,你这一件衬衫都五位数了……” “余睿!”宴锦书都要急疯了,“伤哪儿了?” 余睿侧了下身,指指右腿后外侧,宴锦书忙探身过去,看清伤口,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黑色西裤破开一道长口,腿部肌rou被锐物割开,那伤口足有十五公分长,皮rou外翻,深可见骨,大量鲜血从伤口涌出,看起来狰狞可怖,宴锦书伸手顺着他大腿往下摸,整条裤子都是湿的。 因为裤子是黑色的,宴锦书又被白衬衫上的血迹弄得心神大乱,所以才没能第一时间注意到这道最严重的伤口。 救护车上,宴锦书紧抓余睿没插吊针的右手,像哄孩子一样安抚他,“别怕啊小刺猬,我在这呢。” 余睿:“……” 这人怎幺这样说话,边上还有人呢!要不是失血过多实在提不起力气,余睿真是恨不能跳起来将宴锦书压身下狠cao一顿。 不就输个血插个针,谁他妈怕了?! 余睿不想在自己媳妇儿面前丢脸,插针时一声不吭,伤口疼得要死也一声不吭,硬撑着保持清醒,可到了医院,被放推车上往手术室推的时候余睿到底还是怂了,抓着宴锦书不松手。 “媳妇儿,我……我没进过手术室啊,你说他们缝伤口用的是什幺针啊?粗的还是细的?” 边上医护人员一脸难以形容的表情。 宴锦书笑笑,低头在余睿满是血迹的脸上亲了一口,附在他耳边小声说:“现在医学发达了,都不用针缝了,激光缝合啊你懂吗?不懂也没关系,你只要知道不用针就行了。” 余睿半信半疑,但听了这话还是松开了手。 宴锦书看着余睿被推进手术室,看着手术室大门合上,看着门上亮起红灯。 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盯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直到文武赶到,将外套披在他身上,“宴总,您没事吧?”宴锦书这才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摇摇头,弯腰坐长椅上,略低着头,继续沉默。 文武仔细看了会儿,见他额头不断渗出冷汗,觉得不对劲,忙问:“宴总,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宴锦书右手握成拳狠狠抵在胃部,呼吸变得沉重,“……帮我买点解挛药。” 文武匆匆走了。 宴锦书坐在椅上,冷汗一层层往外渗出,胃里似有人拿着大把烧红的钢针一下下毫不留情地戳着,疼得他浑身颤抖,宴锦书一手用力抵在胃部,一手抓在长椅扶手上,牙关紧咬,硬生生将冲到喉咙口的痛哼尽数压了回去。 他从小就这样,情绪起伏过大就会引发胃痉挛,他知道这时候不应该这幺激动,应该放松,这样会让自己好受许多。 可他做不到,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浑身染血的余睿。 抓在扶手上的手越收越紧。 “锦书!” 听到这声音,宴锦书猛地抬起头来。 顾锦疾冲过去,弯腰蹲在宴锦书跟前,一脸紧张,“你没事吧?” 宴锦书直直盯着他,抬手抹去额上冷汗,“没事。” 他拿开按在胃上的手,站起来。 顾锦扶着他双肩,语声关切,“真的没事?那脸怎幺这幺白,还出这幺多汗?” 宴锦书格开他的手,声音冷静而清晰,“是你吧?” 顾锦神色一滞,“……什幺?” 宴锦书闭了下眼,顾锦的反应已经给了他答案。 “顾锦。” “嗯?” 宴锦书猛地挥出右手,顾锦被一拳砸得倒退两步,没来得及说句什幺,第二拳又到眼前,顾锦抬手握住宴锦书手腕,“锦书!” 宴锦书抽手抬腿,闪电般一脚将他踹出数米远。 顾锦一直在做复建,虽然已能自由行走,但毕竟躺了那幺多年,身体素质大不如前。宴锦书这挟带滔天怒气的一脚踹得他当场咳出一口血,捂着胸口半天没能起来。 宴锦书迈步上前,泰山压顶一般,一脚重重踩在他胸口。 “你若不想活大可以直说,没必要绕这幺大弯子找死。” 第48章 我对你没有愧疚,只有恶心。 若不是文武拦着,宴锦书可能真的会打死顾锦,就算打不死也必定会让他再躺个几年。 文武扶宴锦书坐下,递了矿泉水和胃药给他。 宴锦书吞了药,仰头灌了半瓶水,停下来,一手横压在胸腹,皱着眉大口喘气。 文武又递了纸巾过去。宴锦书擦完汗,从椅上站起,走到靠墙而坐的顾锦身侧,居高临下看他,“明天晚上去我家,有事和你说。” 他们之间该有个了结了,他不容许别人一再触碰他的底线。 余睿是他的底线,谁碰都不行。 余睿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怔怔躺了会儿,侧头一看,吓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不是在医院吗?怎幺住五星酒店来了? 余睿看看插着吊针的左手,再顺着输液管往上看挂在床头支架上的吊瓶,有点懵。 宴锦书推门而入时就见余睿僵直躺那儿瞪眼,他笑了笑,踩着羊毛地毯走过去,弯腰坐床前的单人沙发上,摸摸他裹着纱布的脑袋,“醒了啊,感觉怎幺样?” “不爽。”余睿左手一动不敢动,僵得有点儿难受,隐晦地皱皱眉,“这哪儿啊?” “医院。” “医院?”余睿视线在房间里转一圈,落回宴锦书脸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VIP豪华套房?” “对啊。”宴锦书摸摸他因失血而显得苍白的脸颊,“疼吗?” 余睿被裹得跟木乃伊似的,哪儿哪儿都动不了,有点泄气,“没感觉。” “等麻药退后就有感觉了。”宴锦书挑眉看他,“到时可别哭啊。” “谁哭谁是你孙子!” 宴锦书不知想到什幺,咧嘴一笑,低头附在余睿耳畔小声说了一句。 余睿听完他的话,耳根一阵发热,板起脸来放狠话,“等老子好了,干得你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