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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条条的,沿着房檐底下排了一溜儿,随风晃荡好不滑稽。 王氏看了一回,乐不可支,指着杜瑕笑个不住:“瞧你做的好事,咱家竟成了卖货的了。” 杜瑕也跟着笑道:“这个又怕什么?刘嫂子手艺那般好,叫她都做成风干鸭子,往年咱们自己吃都不够,今年又来了开封,说不得要走人情,拿这个送人也不扎眼,又亲近,恐怕这些还不够呢。” 王氏听了,略琢磨一回,倒有些心动,只是还有几分迟疑:“这些在京里做官的人家,他们什么山珍海味没见过,咱们小心翼翼尚且不够,若拿这几只鸭子送人,会不会叫人笑话粗鄙?” 听说这边人送礼都讲究个高雅有趣,鸭子这种东西恐怕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都跟高雅有趣什么的扯不上关系吧。莫要送礼不成,反倒惹怒了旁人,弄出祸事来。 “娘实在多虑了。”杜瑕笑说:“咱们什么人家什么家底,人家想必也清楚的很。若咱们非要学着旁人一般送些山珍海味绫罗绸缎,落在人家眼里才叫东施效颦自不量力呢。古玩玉器绝世孤本等咱们也送不起。有多大肚量吃多少饭,咱们也不是想去巴结谁家,这些东西亲手做的,更显真挚不是?若送的太贵重了,人家怕还不敢收呢。” 说完杜瑕又去吩咐人清洗鸭绒,洗干净之后放到炕上烘干。 因为是鸭子身上的,难免有些sao膻,少的时候闻不出来,如今二十只鸭子身上的绒毛堆在一块儿,味儿就有些大了。 一时间整间屋子里都是那股腌臜味儿,熏的杜瑕一刻都待不下去。 她也傻眼了。 这可如何是好,若一直带着这么一股味儿,还保暖呢,怕先就把自己熏死了,保准也没人敢上前来。 这会儿味儿这么重,不管是醋熏还是香薰都不成,不然非但香不了,反而还会产生一种由睲膻sao臭等混合而成的威力堪比生化武器的全新的复杂气味…… 无奈之下,杜瑕便把王能和彭玉等人都找来商议对策。 这些人也完全不知道杜瑕平白无故的弄这么多鸭子毛作甚,还要耗费许多力气来拾掇,一时只觉啼笑皆非。 王能挠了挠头,憨笑道:“姑娘说笑了,小的以往确实拾掇皮毛,可那都是兽皮,着实没弄过飞禽。且这个连皮都没有,只剩毛,姑娘又不许损坏了,这小的也实在无能为力了。” 杜瑕无奈,只得将求助的目光送往彭玉,无限期冀的问道:“彭大哥可能配些去味儿的香粉?或是吸味儿的玩意儿?”。 彭玉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可也只能实话实说:“王兄弟都没招儿,小的就更没法子了。” 他虽略通医道,可也只是针对跌打损伤等皮rou伤,于内科以及其他家常病症着实束手无策,更别提想叫他给鸭子毛去味儿……着实驴唇不对马嘴。 见杜瑕满脸失望,彭玉又试探着说道:“若只要去味儿却也不难,姑娘只把它用布兜装起来,放到屋外任着北风狂吹不就行了。” 杜瑕自己又使劲想了一回,略带些沮丧的点点头说:“也只得如此了,希望能赶得上吧。” 羽绒产品就是冬天用,若花的时间太长了,等到开春可就晚了。 等这些鸭绒都烘干之后,杜瑕果然将它们都放到了一个巨大的布包袱里,就挂到窗外的屋檐下,任它风吹,又小心躲着日晒。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笨办法有笨办法的好处,那就是稳定可靠。 使用风力去味儿虽花的时间略长些,可竟然非常管用,连带那些绒毛也都吹得十分蓬松。 杜瑕欢喜万分,这才放心大胆的将它们挂在点了梅花饼子的熏香炉子底下熏了几日,果然香喷喷的了。 见果然能成,杜瑕这才放心大胆地干起来,又掏了自己的私房叫人去大批的买鸭子。 这一买不要紧,大半个集市的鸭子都买光了,许多原本不识得他家的人现在一提起也都会说“啊,就是那个最爱鸭子的杜家……” 一家人每日饭菜里必有一道鸭子制品,屋檐下严密密麻麻的挂满了风干腊鸭,颇有几分壮观。 一众家人原本吃个新鲜的时候还好,可任凭再怎么好吃的山珍海味也架不住日这样造呀,不出半月,当真是人人闻鸭色变。 冬季日短,天黑的早,那日晚间牧清寒和杜文回来,推了门进来,一抬头,老远就看见屋檐下头一排排一串串,奇形怪状,随着夜间的寒风呼啸摇曳,时不时发出奇怪的闷响,顿时就吓了一大跳,险些叫出声来。 一直等到走近了,才发现竟是无数的鸭子,登时有些哭笑不得。 说老实话,这还是自从前些年杜瑕给他们编了那好几斤重的锦鲤后,第二次受到这般惊吓! 可怜还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杜文最先耐不住,就问meimei这是要做什么。 因要送的人太多,此时绒毛还没攒够,杜瑕不愿意提前戳破,但笑不语,只在那里卖关子。 “你们别问,问了我也不说,只等着吧,保准是你们没见过的好东西。” 牧清寒就笑,说:“准是你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主意了,也罢,我们就等等,且看你有什么新点子。” 认识以来,这姑娘也不知冒出过多少新奇的想法,做过多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如今他们也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今日晚饭除了一道老鸭汤之外,还有刘嫂子已经练熟了的毛血旺。 就见红通通的粘稠汤汁之上密密麻麻浮了一层花椒辣椒等物,只是坐近了吸一口气就觉得刺激非常,忍不住狂打喷嚏。 两人当即惊呼出声,牧清寒眼泪汪汪地问道:“这又是什么?” 见他们这般狼狈,王氏一面笑一面吩咐人拿纸来给他们擦脸,指着杜瑕说:“可不就是她弄的。用那什么豆酱等一大堆东西熬锅底,放足了花椒辣椒,也放了好些东西,什么豆芽豆瓣儿鸭血牛肚儿腊rou的,又香又辣。原先我们也吃不惯,可这冬日里趁热吃一口烫嘴的这个实在过瘾的很,很是下饭,比平时都多用大半碗呢。” 冬日里菜蔬少,便是市面上有温房培育出来的洞子货也都昂贵非常,大部分人家要么直接吃不起,只是望菜兴叹,要么只是隔三差五买一回,清清肠胃。 可若是长久不吃菜,或日日只用白菜萝卜,不免腻歪,许多人家便会买了黄豆绿豆大蒜等物家去,放在清水中,置于暖炕之上,不出几日也就细细密密的冒出来一层嫩芽,这便是黄豆芽绿豆芽和蒜苗。 如此一来,随吃随割,不仅新鲜有趣,且成本远比从外头买现成的低廉,几乎成了许多人家的冬日心头好。 牧清寒和杜文都擦干净了脸,果然夹了一筷子吃,刚一入口就觉得一股强烈的辛辣之气直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