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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官差很想说,其实也不算笑了,他女儿十三岁就定亲了,这小丫头也有十岁了。 可看着苏宴黑沉沉的眼神,还是算了。 虽然知道这小子只是外强中干,草包一个。 毕竟流放之路凶险,才华当不了饭吃。 叶媚倒不是很害怕,她又不真的是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 于是拉了苏宴的衣袖一下,示意他不用担心。 她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但也不做,只是与苏宴并排立着,毫不胆怯的望着那打头的官差。 “我之所以力气这么大是因为小时候经常吃菠菜。” 一众官差好奇的互相看一眼,不是很明白这菠菜是何物。 “菠菜?姑娘可否告知这‘菠菜’是什么菜?” 吃了力气能这么大的东西谁不心动。 叶媚笑笑,毫不藏私的像他们描述菠菜长什么样。 “就是根茎有这么长,叶子这样的,全身翠绿翠绿的,吃起来有些甜丝丝的一种菜。” 她边说边比划,这个世代没人见过菠菜,见她说的煞有其事,眼睛清凌凌的满脸真诚,在坐的还真是信了。 “那小姑娘,哪里还有这种菠菜。” 叶媚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小时候母亲给我吃的。” “那你母亲?” “哦,我母亲去世了,有空你可以下去问问。” 那官差一脸黑线,明白自己似乎被耍了,一肚子的火却又不好发。 结果叶媚无比真诚的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若是有空我可以给你画个菠菜的图样,只是这也没有纸笔和颜料。” 一时只见众人都有点闹不准这小姑娘到底是在耍他们,还是却有其事了。 打头的官差看了叶媚半晌,她眼神无比诚挚,不像是在撒谎。 恰好这是大夫被请了来,叶媚也不理他们了,欢欢喜喜的拉着大夫去了楼上。 苏宴瞧了那些官差一眼,唇角扯了一下,也跟着上楼去了。 去请大夫进来的阿桑见一众的同伴都在将什么菠菜,好奇的就问了一嘴。 有人将方才叶媚说的话同他说了。 “你说这丫头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有空去买些纸笔,让她画出来不就好了,万一是真的呢。” 众人点点头,深觉得有道理。 大夫上楼给叶氏诊断了一番,开好了药方,交给苏宴。 “这位夫人只是身子弱,连续赶路,才感染了风寒,按着这药方抓十服药,每日三次,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服下,应该就差不多了。” 叶媚想到以前自己也喝过中药,而且一喝就是一个月,都快吐了。 苏宴亲自送大夫下去,又拜托官差跟着大夫去抓了药,言明只要母亲好了,余下的银两都归他们所有。 这帮官差脸上才有了丝笑意,对他也客气了些。 这药喝道第三日早上,叶氏就好的差不多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又多抓了二十服药。 给叶氏又多熬了一天的药,其余的带在路上以防万一。 这一折腾,五十两就剩下十五两了,这十五两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是可以救命的,也是很大的一笔钱了。 可这群官差向来无力不起早,答应的给他们自然是要给的。 等到第四日,押解的官差就来催了。 苏宴见母亲好的差不多了,也就一起又赶起路来了。 好在往后虽是冷,倒没有人再生病,这走走停停又走了十来天。 古代的路不比现在的马路,即便是走官道,也是多的坑坑洼洼。 叶媚光是坐在马车里都被颠的七荤八素的,险些吐了,好在这一路也没吃什么东西,只能吐吐胆汁了。 这走路的人就更难受了。 那云氏闹腾了几回要坐马车,被抽了一鞭子慢慢就老实了些。 可还是愤恨凭什么大嫂能坐,她就不能坐。 “凭什么?凭人家有个力大无穷的外甥女把她抬上去的。” 云氏呵呵两声,在心里咒骂了起来。 有个怪物一样的外甥女很骄傲吗?哼! 苏禀同苏誉这两个顽固自然是吃不得这样的苦的,可没办法,他们一停下,那抽人的鞭子便下来了。 他们现在是流放的犯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之只能咬着牙一步一步的挨捱。 而苏宴生来便是众星捧月一般的贵人,也从未吃过任何苦头,他却是默不作声走了一路。 仿佛不知道疼,不知道疲倦,只是面上再也不是清朗如月的神情,眼神开始幽深,黑沉沉的。 若是以前的苏宴像是一弯皎皎的明月,现在的他就像一只随时盯着人瞧的黑猫。 即便是满脚都是水泡,甚至磨出了血,也不曾吭一声。 祖父去了,父亲也去了,现在的永宁侯府需要的是坚强的他。 叶氏心疼他,可也没办法,只能偷偷的将自己手脚的袖子剪短了一截,塞进他已经破了的鞋子里。 走了二十几天下来,光是饿众人都饿瘦了一圈,更别提这样赶路了。 叶媚觉得她这一瘦,眼睛都大的有些吓人了。 倒是她这表哥,就算身上污乱,头发打结,也丝毫不影响他的美貌。 果然,美人在骨不在皮。 前方是一处密林,远远看过去,看不到尽头,押解的官兵中有人提醒头头。 “老大,前面的林子常有强盗出没。” 打头的官兵笑道:“我们是押解犯人的,又是官家,那盗贼没那么本,抢我们又没好处,继续走。” 这条路他们都走了不下四五遍了,也没出什么事。 一群人继续朝着林子前行,进到林子里了,树木苍翠茂盛,中间一条小道不似之前的宽阔,两边的树木遮天蔽日的往中间生长。 这还是正午,林子里显得有些暗,还隐隐有些阴森。 一声鸟叫突兀的响起,惊起一群飞鸟。 押解的官差四处打量了起来。 呼——咚 一只箭羽擦着领头的官差面颊飞过,叮的一声插进了叶媚靠着的木围栏上。 叶媚吓得坐直了身子,四处望了望。 那领头的官差摸了一下面颊,面上一阵湿蠕,手拿到面前一看,血。 吓得朝其他官差道:“我们先跑。” 再也顾不得上面交代的要把人好好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