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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4

    战犯的全名是什么,但她记得有人怒斥过“板垣”,还有那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土肥原”。

    全日本那么多罪犯,他们是罪犯里拔尖的几个,几乎是精挑细选到只要三排座位就够,一眼就能看全,可见身上到底背着怎么样的血债。

    和这么群牲口接上头,能有个好?

    这时候,凳儿爷听着大家嘀嘀咕咕的讨论,连抽嘴巴冷笑一下都懒了。

    马占山与日方接触的新闻过后,黑龙江一夜之间就安静了,四处都是四海升平的样子,东三省一副热火朝天的战后重建景象,日军这儿一个政策出台,那儿一个保护方案,仿佛把黑龙江人民当个宝,而相反的是,关里的人却这儿流亡那儿饥荒,被洋鬼子这样那样虐待欺负,见天儿的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每次看报纸,黎嘉骏都有种诡异的即视感,仿佛回到了每天晚上七点整各大卫视都开始当当当当的年代……

    吴宅过冬储备丰富,黎嘉骏本就不大想出去了,再有一次鲁大爷出去割猪rou回来说看到一群鬼子把一个过路的姑娘拖进房子里,还没进去就脱了姑娘的裤子,那姑娘的两条大腿进屋前就已经冻僵了的事后,全家人都不让她出去了。

    伤好了点的伤员还是不敢探头,他们不是什么临时的新兵,都是训练了几年上战场一朝被打趴的老兵,就算没什么战功,全身上下还是军人的范儿,出去被看到人家给个花生米都不用理由,于是几个能走能动的就开始自发绕着院子巡逻,就怕有什么偷鸡摸狗的进来看了不该看的拿了不该拿的。

    这样心惊胆真又略微平稳的日子只能用熬来形容,她收不到任何信件,也寄不出任何信件,因为怂,也没有探出头去找什么学生组织参加,就守着这一大家子每日里看书写字缝棉被缝棉袄,一片死气沉沉中,她度过了在这个年代的第二个春节。

    春节的晚上,大家围在一起包了点饺子,外面噼里啪啦的爆竹声里头隐约还混合着枪声,不知道是鬼子狂欢还是在杀人,没人有出去的欲望,吃了饺子后,老的残的都要休息,黎嘉骏熄了大厅的炉子省煤,想来想去了无睡意,一个人坐到了灶台边发呆,灶里柴火还没熄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她拿烧火棍捅了捅,又扔了段干柴进去,火旺了点儿,愈发暖和。

    “小姐不去睡?”鲁大头巡了夜回来,路过灶房探头往里看。

    黎嘉骏双手握着杯暖茶笑:“守个岁吧,这世道,守一个少一个啊……你去歇息吧。”

    “嘿,不管是不是这世道,都守一个少一个啊。”鲁大头反而进了灶房,学着黎嘉骏拿个草甸子垫在下面坐着,也把搪瓷杯子捧在手里,“小姐不嫌弃我吧,我也守个岁。”

    “我可没红包给你。”黎嘉骏闲闲的开玩笑。

    “别啊,我比你大,该我给。”鲁大头说着,果真开始掏口袋,掏来掏去没掏到一厘钱,就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下。

    黎嘉骏也笑,她做出个鄙视的表情:“这么穷怎么娶媳妇儿?”

    “我有媳妇儿!”鲁大头挺了挺胸。

    “我呸,你有媳妇你爹都不知道你骗谁呢?梦里的?”

    “嘿嘿,等她来了你们就知道了。”

    “还真有?”黎嘉骏坐直了,“哪儿人啊?不对啊,你不是跟着鲁大爷在这儿长大的吗?”

    鲁大头忽然神神秘秘的往前凑了点儿:“你可不兴跟别人讲?”

    “不讲不讲!”黎嘉骏满口保证,心里却琢磨着转身给鲁大爷打小报告,他儿子好不容易活着回来,这老爷子急着抱孙子急的嘴上都起泡了。

    “她啊,是个护士!护送我们撤退的!”

    “……”剧情一点都不萌怎么办,黎嘉骏深恨自己电视看太多。

    “她给我包扎的时候,我说,你给我当媳妇儿吧!她就答应了!”

    黎嘉骏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别的伤员她就拒绝?”

    鲁大头眼一瞪:“答应我了就是我媳妇儿,我管她跟别人说啥!”

    黎嘉骏无力的倒在灶台旁,大头这话颇具总裁气质,只可惜怎么想怎么苦逼,她就不吐槽了,显得自己好残忍……

    见黎嘉骏不说话,鲁大头一腔热血被无情浇灭,只能重整河山再兴话题:“黎妹子,我想问可久了,上回那样……咔……杀了个人,你不怕?”

    这就变黎妹子了,鲁大头要是真心把妹,说不定还是个挺有天赋的人,她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感觉,不置可否:“说不上来,手感么,肯定不怎么好,要说怕不怕……他要诈尸我就怕了,死透了我怕什么?”

    这话说得鲁大头都要变色了,他连连点头:“你熊的!妹子你不上战场真是可惜了!”说完他又自己反驳自己,“不成不成你干不了。”

    “为什么?”黎嘉骏探头看他。

    “光那枪,你就拿不动。”鲁大头上下看着黎嘉骏的小胳膊小腿,“还有,上了真刀真枪,拼起刺刀来,你真当扎进去就行了?”

    “那我大概是没这个力气扎穿……”自己多大力气自己清楚。

    “不是不是,你想啊,这冰天雪地的,本来就动不起来,对面还穿着老厚的大棉袍子,你不拼了命,你连人衣服都扎不进。”鲁大头说着还比划,“我们扎他,他难道不扎回来?可最后倒霉的都是我们,因为我们被串烧了,他就受个皮外伤……”说着他摇头,却没什么愤懑的感觉,只是叹气,“咱这破棉烂絮的,连风都挡不住,全靠一层皮包骨。”

    “军队里的东西,很不好?”黎嘉骏试探着问。

    “比游击队的没的穿,我们好太多了!”鲁大头又倒了杯水,“还有呢,你说你刺人一刀是容易的么?身子里有骨头啊,有内脏啊,还有rou啊,这刀一路穿过这些过去,有时候戳不进了,就转,手上就能感觉噶的一震,嘶……把人骨头都崩开了,那人疼得嗷嗷嚎着,自己就舒服?想想也一身白毛汗……”他喝着水比划,“你大头哥那一回下来,手抖了好半天,就老觉得手心里噶噶的在震……鬼子打仗凶啊,你说咱是守自个儿的家,咱要雪耻,豁出命去干,应该的啊。他们打我们,凭什么啊?凭啥比我们还凶啊?老子自个儿都没摸过那么多炸药,他们人手一包绑在身上,就这么冲过来拉线,就为了同归于尽……”

    黎嘉骏刚一听还觉得牙酸,可到后来就混着以前看过的无数美式血腥恐怖片淡定的喝水了,她嘴里含着热水,默默地想象着那样的战场,为了打开一个缺口,对面日本兵绑着炸药嗷嗷的跑过来,拉线,碰,炸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