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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的又把脸埋进容胥的肩胛里。 “……不要。”声音低低的,听起来瓮声瓮气的,白笙平常都是一副傻乐的模样,这个声音一听就是不高兴了。 容胥对白笙的这些小反应小脾气已经很了解了,自然知道他是委屈了。 他刚被白笙拿头撞了下巴,一点该有的脾气也没有,眼眸中只有温柔缱绻,揽着怀里的蜷成一团的小身子,敛目低下头,浅浅的在白笙的额侧亲了亲。 “怎么了,笙笙小可怜,我说错话了是不是,怎么委屈成这样了,嗯?” 白笙一直都很乖,即使从小被宠到大,也没有恃宠生娇,被惯成不可一世的模样,反而很会替别人着想,把画晕了墨也不是容胥的错,容胥还这样一直哄着他,蹬鼻子上脸不理人那样的事,白笙是做不出的。 “我不想扔掉,都已经画了这么多了,不想扔,就想要这一幅……”白笙小声回应,只是声音听起来很沮丧。 容胥揉了揉白笙后颈上软乎乎的皮rou,轻声哄道:“好,那就不扔,都听笙笙的。” 白笙终于抬起了脑袋,仰头看向容胥。 容胥手上移了一寸,拿手心托着白笙的后脑勺,轻轻的摩挲,又接着哄道:“别难过,也不必委屈,想要怎么样,想要做什么,只要说出来,不论是什么,都尽可以告诉我,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今后不会有委屈,也不会有难过,万事都有我,笙笙什么都不用担心,知道吗……” 被容胥这样抱着温柔的哄了这么久,白笙心里有再大的气也散的差不多了,何况容胥根本没有错,白笙没有理由去把自己不高兴加诸于容胥身上。 白笙用手拽着容胥的衣裳,无意识的绕着指尖卷了卷,抬着下巴小声道:“陛下,我的画……” 他的话还没说完,正在这时,外面又传过来了侍卫的声音。 现在一起到皇家猎场的不只圣驾,还有百官及家眷,这里原本就是皇家的地儿,帝王都没有进帐篷,在场没有人敢进去,因此从到猎场到现在,一大批人都陆陆续续下了马车,在后面等着容胥这边的一句恩典。 可他们等在马车旁边晒了这样许久的太阳,也没等到容胥下马车,统领侍卫其实已经提醒过一次了,他不知道是因为他说的不清楚陛下没有听见,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越等得久,心中就越忐忑。 容胥不像大周以往的那些帝王,下面的人还能偶尔猜着他的心思决定一些不大要紧的事,就比如这时,侍卫统领其实有权利以要安置车架为由,将朝臣们放置在马车上的东西都送到他们各自的帐篷里去。 但在容胥这儿,侍卫统领却不敢,容胥的心思太难猜,没人敢在他面前自作主张。 平日若是拿不定主意,他还能问问内侍总管,可江有全又一早听着容胥的吩咐,一到猎场赶去帐篷里去收拾添置白笙平日要用的东西去了,他不得不自己拿决定,只能硬着头皮又问了一次。 侍卫统领斟酌了许久,这次的声音比一开始小了许多,带着不确定的小心翼翼,“陛下,猎场到了,各位大人们也……” “等着。”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语气很淡,听着就知道说话的人不怎么耐烦。 外面立即没了声音。 容胥稍稍顿了一下,指尖轻轻摩挲着白笙的下巴,声音很温柔,轻声问:“笙笙继续说,刚刚想跟我说什么?你的画怎么了?” 白笙将视线重新转回来,听到容胥问他的画,原本被外面的人转移走的注意力又重新被拉了回来,“我的画,它还能补好吗?” 容胥笑了一下,对白笙的要求没有不依的,看也没看画就答应道:“能。” 白笙眼眸闻言亮了下,只不过上面还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看起来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那样子委屈极了,“真的吗?陛下,要怎么做呀,我的小狐狸都成这样了,能补好吗……” 容胥摸了摸白笙的脑袋,手抚了一下那张画,盯着纸上的狐狸脑袋瞧了几眼,点头道:“嗯,你看,只是染上去一点墨汁,没什么大碍的。” 容胥拿起被白笙丢到一边的笔,递到白笙手里,又用自己的手连着笔一起握住白笙的手,将笔尖移到画上小狐狸的耳朵处,手下一边在纸上描,一边哄白笙,“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我再教你画一个和原先不一样的小狐狸好不好?” 白笙眼睛亮晶晶的,仔细的盯着笔尖,有些雀跃的道:“好!” 为了让白笙看清,容胥画的很慢,几乎是一笔一划的,在那个狐狸耳朵上添上了一朵绽放的小花,看起来很轻很轻,像是从树上落下,又不小心在那一瞬间落到了小狐狸耳朵边上。 在画完那朵花以后,容胥又带着白笙的手,继续将这副只画了一个脑袋的小狐狸补全了。 不同于画册上的那些乖乖巧巧蹲坐着的,容胥画的这个小狐狸更传神得多,它抬起前爪跳了起来,似乎是正要拿脑袋去撞那飘在半空中的小花,可能是因为没有对准,小花撞到了它的耳朵上,骨溜溜的正往下滑。 白笙都看呆了。 嘴唇微张,白皙的脸颊在窗外透过的光下,看起来似乎是透明的,像是阳光下的羊脂玉。 容胥停下笔,从还傻傻愣着的白笙手中把笔拿出来,垂眸看着白笙的侧颜,忍了几次也没有忍住,像是被引诱了一样,缓慢的俯下身,偏头在白笙侧脸很轻的亲吻了一下。 白笙根本没有发现,他还专注的看着那幅画。 白笙原本害怕着先前容胥强迫他做的那些事,一直都对这些很敏感,轻易不许容胥再亲他的,容胥还以为白笙会傲娇的瞪他一眼,或者扑过来咬他一口,可没想到,白笙这次却没有一点反应。 容胥愣了一下,指尖微曲,摸了摸白笙的脑袋,低声问:“怎么了笙笙?” 白笙像是终于回过神,转头看了看容胥,突然抬起胳膊,拿手掌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垂下眼眸,不高兴的嘟囔了一声,“傻子。” 白笙刚刚本来更多的不是因为别的生气,而是他生着自己的气。 他原本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最近变的聪明了一点,为此又惊又喜,可没想到原来他还是这么笨,跟着容胥学了这么久的画,竟然还是只会照搬照抄,连一点变数都解决不了。 容胥能轻易就画出来的东西,他却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办法,白笙心中忍不住的沮丧。 说者或许只是无意,可听者的心里却不能没有波动。 这一句话说的很轻,却让容胥呼吸一滞,心蓦然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 容胥闭了闭眼。 脑海中浮现了先前在白笙不知缘由的昏迷时,他读取白笙魂体记忆时见到的那些过往回忆,在那个回忆里,有许多令他记忆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