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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船长凶相毕露,长筷子敲得桌子咔咔响,“老船员没福利!” 古百青:“……” 第9章 第 9 章 被撵出来的古百青落寞地走在甲板上,无视口水直流三千里的值班人员,孤自慢吞吞挪向船尾。 虎头船完全集成了船长恶俗的品味于一身,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挖出来的木雕虎头装饰在船头和船尾,甚至诡异的涂上了红色油漆,经由风吹雨打后很快就斑驳残旧,在黑夜里格外阴森可怖。古百青一边走一边在心中吐槽,远远看到一团黑影依偎在虎头后,便刻意加重了脚步声,皮革踏在木板上哒哒有力。 果然,黑影闻声回了头。 夜未深,云层稀薄,男人的侧脸被月光温柔拂过,隐没在阴影中的双眼模糊了轮廓,神色难辨。 腰间吊着铁盆支架和水瓶,背上扛着装满木柴的布袋,一手锅,一手碗筷,古百青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挫样,再看还在摆造型耍帅的男人就有些不太顺眼了,但魏岚的警告还在耳边,只能勉强挤出微笑,试图提示一下韦金:“我来给你送饭,你看……” 韦金在黑影中微微撇头:“谢谢。” 谢什么谢,你倒是先接过去啊!古百青手都酸了,默念温柔体贴无微不至三百遍,忍气吞声道:“不用客气。” “哦。” …… 无言的尴尬凝固在船尾,两人相隔一米远的深渊面面相觑。 哦?哦?就这样? 古百青眨眨眼:“你不准备帮我拿一下碗?” 韦金保持了两秒的静止,然后迅速伸手,拿走了盛满生rou和生菜的碗。 ……算了。 古百青垂着眼皮,这次连话都省了,上前一步,果断把锅也塞到他怀里,然后双腿一弯席地而坐,把身上的做饭家伙全扔到一边,布袋拉开,木柴倒在铁盆里就开始升火。 等火苗一点点蹿上来后,再把支架放上,古百青不客气地使唤道:“把锅拿过来……不是递给我,是放上去。” 鸡rou和猪rou就像一对怨偶,彼此都挺好,但凑一起就别扭了,只能先把猪rou挑出来放在一边,等待夜宵时再登场。古百青抻着长筷子挑挑拣拣,倒进罐装水,再从兜里拿出小袋装的姜片花椒等,一股脑全丢锅里去,忙得手下不停,余光撇到一旁站着无所事事的男人,又抽空抬头摆出最温柔的表情,体贴问道:“听说你不舒服?那你先吹吹风,等我吃完了,再给你做。” 男人背着光,其实连脸都看不清,古百青看了他一眼就随意指指自己前面:“别站着啊,快坐下,顺便挡挡风。” 韦金像会动的人形木偶一样,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乖巧的不得了。 火光终于爬上了男人的脸,睫毛浓且黑,耳朵尖藏在发丝里,略窄小的过道让他不得不弯曲着腿,姿势有些别扭。 火苗在海风中颤颤巍巍地抖动,铁盆中的木柴崩裂出噼啵声,火星蹦跳着触到支架又迅速滑落,韦金略显苍白的脸色被火光柔和,狭长的眼也少了分冷冽,看着倒是赏心悦目的很。 海风催动着火势,锅底的一点点水已经开始咕咕冒泡,rou香顺着烟雾飘散,熏得脸颊都有些发热。用筷子捞起片菜叶,咬在嘴里清脆有声,古百青满足地眯着眼睛,一点推让的意思也没有,完全当身边无人。在海上漂了三年多,古百青觉得自己练出最好的本领就是炖锅,虽比不得专业大厨,但也能称得上是日益精进独领风sao,可谓是船上一景,只能近观不可伸筷。 直到古百青吃完了,对面的人都没有变换过姿势,沉默得像一尊石像,在黑夜火光中岿然不动,甚是可怖。 又不是哑巴,装什么酷?古百青心下嘀咕,一抹嘴问的亲切:“别说兄弟不照顾你,我这里还有点辣酱,要不要来点?” 说话间,直接一抬手,把整碗的材料直接扣进了锅里,连丝停顿都没有。被重复利用的小锅再次被填满,锅沿上还留着食物的残渣,看着就很倒胃口。 古百青装作看不见,笑得和蔼可亲:“还难受啊?是不是吃不下?吃不下也得吃点,不然明天怎么有力气干活?”他就是故意的,都多少年没人对他动过手了,这小子上来就抓得他的手腕淤青,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呢,不给点回礼怎么行? 眼看韦金不动也不言语,古百青又装模作样地叹气:“都做好了,不吃也放不到明天了,我先替你吃了吧,你难受就先歇着,也不急这一时。” 韦金还是不说话,古百青在专注的视线中吃得坦然,直到收拾完背上瓶瓶罐罐走人了,都没再听到一句话。 “我说,那人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阴影?”回到船舱,古百青直奔魏岚,问的一点都不委婉。 “谁啊?”饭菜都撤下去了,魏岚正在指挥着船员收拾船舱,抽空看了眼不速之客。 古百青撇着嘴:“韦金。” “才见两面,你们都能谈到心事了?” “就是什么都没说才奇怪,问他十句也蹦不出三个字,活似哑巴。”让他捉弄人都捉弄的不畅快。 “大概是你长得丑,人家不爱理你吧。”魏岚敷衍地摆摆手,“去收拾你自己的房间,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你也不理我?” “因为你丑。” 船舱四处压抑的嬉笑声传来,气得古百青直瞪眼,又找不到人发泄,只能一跺脚转身走了。 船长兼具了恶俗的品味与抠门于一身,偌大的船从外面看着极其张扬,而内里却是简陋到不堪入目。下了甲板二层就是船舱,专供船员们休息使用,地上随意摆上几张厚垫子就当床了,连木板都省下了,再向里走,还有两间用木板隔出的单人休息室,而尽头就是船长的专用房。 古百青占据了其中一间休息室,虽比不得船长房间的宽敞明亮,但转个身的余地还是有的,也不用跟大通铺的人共享呼噜声,倒也算清净了。房门只容一人侧身通过,床直接嵌在地上,也许船长原本是打算做另一个大通铺使用,刻意把床板定制得格外宽敞,足足容得下三个人并排躺着还能打个滚,硬是占满了所有的空间,人都要贴着墙板慢慢蹭进去。圆形小窗半开着,窗沿摆放着一盏古百青自制的吊颈荧光硅藻灯。 好在昨晚已经把被褥都搬运了进来,也不用再收拾什么。古百青脱力地往床上一躺,半开的小窗泄露出丝丝夜风,腥潮的海水味道攒动着神经,疲乏的身体很快就放松下来,一点点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