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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花瓶一般笑看着自己。 郑之言发出一声轻笑,细长的指尖指指自己的肩头:“林小姐好歹让我换上自己买的衬衫吧。” 林秋水冷笑一声,她实在不知道郑之言费多大事情半路上买了一身行头偏偏到她家换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换给她看? 她攥了攥拳头,直接跑到一旁去将湿衣服换了下来,好不容易过了两天清净日子,只要一遇到这个瘟神总是没有好事儿的。柔软的黑色内衣裤换了上来,林秋水躺在床上松了口气,看着香烟的火花小小的亮了起来,“噗嗤”一声的火花,忽然有些灼伤了她的手。 “哎…”又是一声叹息。 近来她快要到而立之年,想事情越发的消极懈怠,虽然笔下的东西仍旧锋利,可是在现实中却越来越龟缩在壳子中了。前两天“张学”专刊终于做好了,叶著那张老脸一如既往笑得很快活。因这次专刊是同苏海市几个最著名的“C10联盟”大学合办的,各方面文化界很是重视。张学一向在兴于南方,北方则是京语的天下,近来吴语老一代做研究的老的老死的死,年轻的学者整天被那些论文期刊缠身,倒是她们这些搞业余的接过大旗。 林秋水烦闷的吐出一口烟气,揉了揉发疼的额头。谁活着都不容易,连三餐都喂不饱了,哪还有些功夫去弄许多风花雪月的事情呢。 屋外的小雨湮没了灯光,闪着金红蓝绿几近模糊,林秋水站起身来贴到窗边,听着难得的淅沥雨声。 黑夜中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黑暗中的眼镜框折射出丝丝的金色,林秋水忽然有些怒火冲天:“郑之言你有病吗,你大晚上的干嘛吓唬人!” 两个人在黑暗中对峙着,郑之言的手忽然抚摸上她的锁骨,轻轻的一指便让她有些失了冷静。她方才想起,自己太过放松,竟忘了一身只剩下黑色的内衣内裤。郑之言的手握在她的肩头,似乎是被黑暗的夜色所引诱,两个人在沉重的呼吸声中不愿意说话,只剩下手头的以力相搏。林秋水忽然觉得被这沉默壮了胆子,她一股脑的狠狠咬上对方的肩头,死命的咬出血丝味儿。 “嘶。还真上口了。上次拿着刀要挟我,这次终于忍不住啦。”林秋水一把推开他,有些自我厌弃的趴在床上。即使如此,郑之言的声音丝毫没有半点慌张,仿佛真是她自己在任性的在做戏。 她闷闷的将自己埋在枕头中,几乎是拼劲最后一丝力气,:“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郑之言笑了一声,直接将不顾他的挣扎将她拎进了客厅中,她的客厅时常是这种状态,除了黑便是白,除此之外就是夹杂的灰色。 “你干嘛——郑之言,放下我,你玩儿的还不够吗!混蛋你!” 林秋水现在才不管自己就像个披头散发的疯子,她现在只想什么都不管发泄出来。 郑之言微微勾了勾唇,像个侃侃而谈的美学教授一般指着每个角落中的黑白双色,木制的画板,冷色调的电脑桌,乃至白的纤尘不染的咖啡杯:“我不觉得你过得是人的生活,你的生活太过单调。你看看,除了黑色就是白色,林秋水,你不是一个盲人,为什么要去辜负这个世界大好的色彩?” “呵——我的世界如何,还不需要你来涉足。” 林秋水心中烦闷,更多的是来源于她厌恶他人对她的思维方式品头论足,尤其是这样一个含着黄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少爷。这个世界上的人从来都是不是rou糜,却不忌讳吃人血馒头,世界上跪舔大少爷的人太多了,为什么还要加上她一个? 郑之言笑谈一声,似乎终于有了些无可奈何:“是、是,我是含着汤匙出生,不过这世上千人千种烦恼,你就不要这样偏激了。” 林秋水抬起头,硬是不愿意认输:“不要同我辨别什么,你只说你又将我牵涉进季魅洗钱案这种社会性案件是为了我好?呵…多少年的社会案记者,我比你知道的多,这里面恶心又危险的事情,谁会想要再去碰!莫不是在你心中,这就是让我重新回归世俗的方式?” 郑之言的瞳孔微微张大,似乎很是赞同:“那当然,你不觉得这样有趣的东西比你在笔头空头议论更能体味生活么?就像齐天薇那次,你做的不是很好嘛。” 他妈的。又是齐天薇那次事件,因为这个导火索,她才会认识郑之言这种麻烦人物 。 说到底不过是这位大少爷对她的不肯被征服感到及时的兴趣,想要逗弄她了,何必说许多冠冕堂皇的事情呢。 屋中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你又干嘛?”林秋水有些惊慌的看着面前男人一颗一颗解开被红酒污染的衬衫,她今天真是疯了,仍旧想着不肯认输,硬是在一瞬惊讶后装的镇定不已。 郑之言一下坐在她的身边,对着几乎赤身裸体的自己扫了两眼,看的她皮肤发麻:“我衣服脏了,总要换件新的吧。” 二十几年来,几乎除了童年时候的父亲,林秋水从来没看过任何一个男人赤身裸体的身体,她低下头掩去有些微红的脸,轻轻的吐出几口浊气:“不要脸。” 尽管如此,她仍旧没法将眼睛从对方的身体上移开,从美学的角度上来说,这堪称一副漂亮的骨架。宽肩窄腰,虽然看起来像个书生,其实却有一层薄薄的肌rou。 尽管如此,这个人还是恨流氓! 她故意将脸偏过去不看郑之言那张发笑的脸。呵,这个人对女人可真有办法啊,想用美人计不成? “怎么,林大记者不是钻过毒枭窝走过矿井吗,怎么看到我赤身裸体还会脸红不成?” 林秋水轻轻“呸”了一口,面色颇有些恨恨的:“不要脸的人自有天收,您且等着吧。” 背后衣服的摩挲声停止了,林秋水微微呼出一口气,虽然她话说的狠,但是她真的很紧张。郑之言不会是霸王硬上弓的人,她也知道自己的斤两,可是对方那毫无由来的恶作剧心理却让人觉得可怕。 “你干什么。”郑之言真的扑到她的身上,她反而冷静了下来。对方的手轻轻抚摸在她的肌肤上,这上面尚有遗留的浅淡伤痕,昭示着这个女人的年轻岁月并不太平。他的金丝边眼镜已经摘下,这次她能够完全看到那双幽黑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可恶浅淡笑意:“这是去采访煤炭工人留下的伤痕吧,怎么样,我足够了解你身上的每处伤痕。” 林秋水偏过脸去,淡淡的露出一点嘲讽的笑意:“是啊,你对感兴趣又没有得到的女人,通常都是这样的‘了解’。你现在还要继续做什么呢,想试探我的底线在哪里?”她一字一顿,带着些浅棕的眼瞳十分认真的盯着对方:“郑少爷,我是个苟活的小人物,不过我也是有逆鳞的,你要想维持无聊的感情游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