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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该套袋了,一会儿我先糊个样儿,叫乡亲们瞅瞅,若是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就糊几个,纸我会叫小五买过来,乡亲们只管糊就好,只要糊的合格,十 个就给一文钱,多多益善。” 周围过来的几个妇人听了,眼睛都亮了,心说这钱可真真好赚,累死累活的做绣活,费劲不说,也着实换不 来几个钱,这糊十个袋子就能赚一文钱,家里三个丫头呢,一块儿糊,一天怎不糊它几百个,那可就是几十文啊,手快点儿还能多,这么攒上个一年两年的,几个丫 头的嫁妆哪还用发愁啊。 说起嫁妆,可不能找差了人家,临山屯周家的人尤其不能找,那家子jian懒馋滑,一看就不是过日子人,成天摇头晃脑拿着念书当幌子,地里的活儿都丢给女人家干,什么东西啊,日子瞅着都不像过得。 如今有的是活儿干,这边儿一百多亩桃树得收拾,旁边儿还得平整着地基,准备盖房,只要肯下力气,怎么不能赚几个钱,糊口如今早不愁了,就盼着能攒下点儿钱,买主家盖的新房子。 碧 青本来是为了找人工,顺便帮一下深州的乡亲们,乡亲们从深州逃荒出来,有一大半都死在了外头,背井离乡,没房子,没地,没粮食,除了要饭没别的法子,有把 子力气的,给人家做苦力,可灾民多啊,那些jian商一见人多,工钱就越来越少,往往干一整天赚的工钱,也就勉强够一家子糊口。 没地儿住,墙角,破庙就成了家,天热的时候还好,到了冬天,冻死的不知多少,就算活着,也不知道今儿过去,还有没有明儿,活着是受罪,死了又不甘心,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活在绝望中的灾民,没想到,忽悠一天就变了,有了遮风挡雨的房子落脚,有了能填饱肚子的粮食,还有rou,有菜,有油…… 自从来了桃林,简直就到了天堂,主家心善,活儿没干呢,就先给吃的住的,还不是硬邦邦能砸死人的杂面饼子,是雪白的大馒头,金黄的黍米粥。 开春有了活儿,就更不一样了,天天换着样儿的做,就在桃林子边儿上支起两口大锅了,做饭,熬菜,一大碗菜端在手里,用筷子扒拉扒拉,总能扒拉出一两片肥肥的rou片子,嚼在嘴里甭提多解馋了,隔三差五还有香喷喷的rou包子,管吃管住还给工钱。 工钱按月结算,一早就说了,每月二十五算工钱,不用怕主家拖着不给,二十五这天一大早主家的小小姐就背着算盘来了,在空地前头摆上一张桌儿,这边儿算,那边儿给钱,一文都不会少,有干的好的,还会多给,说是奖钱。 活了这么大年纪,哪见过这样的好人家啊,这些灾民心里早把碧青一家子当成了主家,不想去别的地方,更不想回乡,就想一辈子在这儿依附着主家过日子,心心念念的盼着主家的买卖越做越红火,买卖越红火,用的人就越多,自己就越有好日子过。 不止自己,还有儿子,孙子,子子孙孙,只要王家持续兴旺下去,自己的子子孙孙都不用愁了,知道主家不会亏待了自己,没有不乐意的,让干啥干啥。 所以,碧青想干什么才能如此顺利,这些灾民根本不会问,甚至,不会算计得多少工钱,只要碧青一招呼,就没有不上前的,碧青无意之中造成的这种局面,让她在以后受益无穷。 沈定山就更兴奋了,他是家里的老大,从沈家村逃出来,在舅舅家住的那些日子,看够了舅舅家两口子的嘴脸,明明是亲舅舅,却忍心大冬天把他们一家子赶出来,不是王家收留了自己一家子,这会儿没饿死也冻死了,哪有如今的好日子。 他娘常说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这份大恩,说从那天起,一家子都是王家的仆人,一辈子都是,沈定山不觉着当王家的仆人,有什么低下,甚至,还觉得光彩,他盼着能当一辈子王家的仆人才好,遇上这样的主家是福气更是造化 。 更何况,如今自己接着阮小五成了桃林的管事,这意味着什么,不用说大家心里都明白,沈定山算是熬出头了,只要干得好,王大娘一家子都跟着沾光。 王大娘眼眶一热扑通就跪在了地上:“姑娘,我老婆子这儿给您磕头了,磕头了。” 碧青忙扶起王大娘:“大娘,您这是干啥,碧青是小辈儿,可受不得您这么大的礼,定山大哥心细认真,当桃林的管事正好,这是帮我呢,我该谢您才是。” 没多会儿蒜就买了回来,不用往远处去,就在临山屯收就成,冀州府多种麦子,老百姓平常的主食就是面,爱吃面的冀州人,没有不吃蒜的,最平常的面条上浇上一勺子毛酱,就着一头蒜就能别样香甜,所以,几乎家家户户都会种点儿蒜,不为了卖,就为了自己家吃。 临山屯的也不例外,如今临山屯有不少人在桃林这边儿干活,消息灵通,一听说小五要买蒜,忙跑家去,叫家里的婆娘收拾了出来卖了换钱。 春 蒜刚收下来,家家都有,小五照着市价收,过了秤就给钱,不一会儿就收了两麻袋,搬回来,闲着的妇人们就开始剥蒜捣蒜兑水,就着还不到晌午把澄清的蒜汁喷到 了桃枝上,碧青才算放了心,这个法子是跟卖花的人学的,卖花的这么干是为了剩下农药钱,这个时候没农药,也只能用这个法子治了。 碧青跟着忙活到晌午,在王大娘家吃了晌午饭,见外头日头正大,就想晚些再回王家村,再说也想看看蒜水的效果,闲着也是闲着,叫王大娘找了些草纸来试着糊桃袋儿。 一听说碧青正在王大娘家糊桃袋儿,没一会儿就挤满了一屋子人,几乎能来的都来了,老的小的都是女人,唯一一个男的就是一直想找机会跟碧青商量事儿的崔九。 王 大娘家的屋子收拾的极干净,炕上铺了一张芦席,晚上放上枕头一趟,就能睡觉,天热了,这样睡凉快,怕碧青不惯特意垫了一床厚厚的褥子,碧青见那褥子簇新, 上头的木樨花好看的紧,上月里听娘说,定山大哥说成了媳妇儿,王兴娘做的大媒,王兴娘的侄女儿,临山屯的人,身子壮实,手脚勤快儿,就是年纪大了些,过年 就十九了。 碧青听她娘说年纪大的时候还以为三十了,一听才十九,愣了半天,心说十九算毛大啊,可想想自己这还不到十五呢,都成亲 两年了,十九是有点儿大,这里毕竟不是现代,人均寿命低,女孩儿老早就嫁人,十四五就生孩子,不到三十就有当奶奶的了,能活到五十那都算高寿,十九没嫁人 的姑娘,就成老姑娘了。 碧青一见就猜着不定是王大娘给定山大哥预备着娶新媳妇儿铺炕的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