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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顾她一世”,并非是空口虚言。 云秀终于发现,自己和那些女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她们毕生所求,终究是一个安稳。 铁铐在手腕上磨出几道血痕,云秀从昏沉的回忆里惊醒,陡然发现面前站了一个人影。 她微微抬起头,眯起眼,那人摘下深灰的兜帽,露出一张艳如粉桃的脸来。 云秀张了张口:“白、白氏……” 白寻雁伸出一只嫩得青葱似的手,指甲上还有两朵碎桃花,抬起她的脸道:“倒的确是个美人儿,比我年轻时也不差几分了。” 云秀愣了愣,眼前女子看着比自己大不了两岁。她顿然醒悟,这女人是江湖人士,是“上头”派来的人。 白寻雁笑眯眯地凑到她面前:“小妮子,上头瞧你有点小聪明,打发你来做事,你可知这是天大的机会。偏偏你呀,不求上进,贪恋安稳富贵,白白断送了前程。” 她的指甲抵在云秀的下颚,明明是丰腻柔软的手,却叫她生出一丝寒意。 尽管她知道今是必死无疑的了。 白寻雁把握住她的喉管,却不急着动手,悠悠道:“男人,有什么长性。你以为他爱你?他能爱你,也能加倍地爱别人。至于家产,子女,那更是舍弃不得的了。你瞧我只是设计了一场假孕,他就把你冷落了,我再稍稍透露你在小秦淮下毒杀人的事,他就恨不得离你远远的。唉,可怜可叹。” 云秀动了动嘴唇:“我没有……” 白寻雁拍拍她雪白的脸颊:“你当然没有,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怎么会杀人呢?但是我那个‘表姐’心急啊,她自个儿生的儿子是个草包,偏偏丫鬟生的女儿聪明过人,再加上一个聪明美貌青春大好的你,她一个半老徐娘怎么争得过呢?只好先料理了小的,再推罪到你身上,一举两得不是?” 云秀没有说话,只睁眼望着白寻雁,她想那李氏不过是个平庸妇人,若无此女在背后出谋划策,哪里能动摇齐大官人心思半分? 白寻雁道:“哎,这双眼睛真好看,可惜了,可惜了。你此举失败,上头不会再用你了,我见你资质不差,所以弄出些动静来点醒你,谁知你执迷不悟……” 说着手指收紧,稍一用力:“去吧。” 芳华败落,红颜倾颓。 白寻雁拿出帕子擦了擦手,盖在嘴角溢出血迹的女子的脸上。转身走了出去。 等在门口的人道:“白娘子,张道长和卢小公子请您过去。” 白寻雁道:“我正要找他去呢,卢二那个精明鬼,往齐府跑了一趟,吞下三千两银子,我定要他吐出两千来。” 说着行至厅屋前,张岐和卢书生都在静坐喝茶,这两人向来不和,白寻雁习以为常,进门便笑道:“卢二,你那三千两银子呢?道长抓贼辛苦,还不拿出来分人家些。” 她不说还好,一说又激起卢书生心中憾意,冷笑道:“抓贼辛苦?恐怕人家仗着少爷宠他,挂羊头卖狗rou,三番两次将人放跑,还折进去一个田鹞。我倒要看他如何向少爷交代!” 白寻雁叹口气道:“好吧,好吧。道长怎样我不多说。可这小妮子是我打下马的,你临时捡了个便宜,总该慰劳慰劳我这苦工吧?” 卢书生摇着折扇笑道:“人家刚在你手里没命,尸骨未寒,你忍心抢这要命钱吗?” 白寻雁跺脚道:“好啊你个卢二,白长了一副儒生样,竟是个铁公鸡!” 卢书生笑嘻嘻的,还要与她斗嘴,忽然见她身后站了一个人,也不知是何时来的,无声无息,厅堂内三位高手,竟无人察觉。 张岐已经站起身来,垂眼道:“少爷。” 来人手指轻抚腰间悬挂的短刃,那刃口极锋利,又不带鞘,稍有不慎便会割破手指,可这人像是抚摸过千千万万遍,一点不怕,反而忍不住似的,一遍一遍地抚摸。 他目光扫过面前三人,轻笑一声,那声音极温柔动听,若是对着年轻姑娘说情话,十个有九个会沦陷。 那双眼睛亦是,望着你的时候,仿佛春雨浸润,令人沉醉。 白寻雁望了一眼,立刻低下头去:“妾身不知公子到来,有失远迎。” 那人抬手道:“无妨,我才到这里,听你们三个人争三千两银子,实在有趣。是我接手风字堂之后,给的花销太少了吗?” 卢书生忙道:“公子待下赏罚分明,从无缺漏苛刻之处,是我们私下里有些外财,分说不清,叫公子笑话了。” 那人道:“我方才听了个明白,此次是白娘子先行,又辛苦了些时日,你分一半银两给她,不算吃亏。” 他一发话,卢书生当即道:“是。”毫不迟疑。 那人点了点头,又看向张岐:“你……追踪不力,该罚。” 卢书生立即道:“岂止是追踪不力,田鹞跟随他而去,竟被一种暗器穿心杀死,他却毫发无伤,不是做事惫懒,就是与对方有勾结!” 张岐道:“他如何尾随我我不清楚,况且田鹞武功不低,对方既然有击杀他之力,若遇上我,又怎会让我全身而退?” 两人还要争执,那人道:“都不必说了,椿山,你该知道我有多想看见他的人,或是尸首。他只要一日还活在这世上,我就一日不宁。” 张岐道:“我明白。属下甘愿领罚。” 那人看着他,叹道:“我只怕你不明白。”转而问白寻雁道:“札记的事如何了?” 白寻雁道:“这齐家不过是齐氏一族的分支,我看他夫妇俩的模样,竟是对札记一事毫无所知,不过……也并不是一无所获。” 卢书生道:“你这妇人,说便说,少卖关子。” 白寻雁笑盈盈地瞥了他一眼,道:“我查到齐府的上上任家主,曾向官府购得一处地产,在深山之中。你说好好一个官绅子弟,跑去那荒山野岭的买地皮作甚么?莫不是为了藏什么要紧不能见人的东西……” 那人微笑道:“白娘子心思缜密,此次若能拿到札记下卷,可是大功一件。那地产现在何处?” 白寻雁道:“商洛山中。” 那人眉心猛然一跳:“商洛山?”手不由捏紧了短刃。 张岐开口道:“云中仙在写下札记之前便已叛出罗浮山,罗浮弟子对他的生平应当少有所闻,更别提此人遭朝廷武林封杀,知道札记的人更少。” 那人抬手道:“商洛山离那人坠崖之处不远,当初我也是派人四下搜寻,终无所得……按理说他武功尽失,又身负重伤,该走不远才对,这么一想,莫不是与那札记有关?” 他又转头盯着张岐道:“我记得商洛山一带,我是让你负责搜寻的。你告诉我既没有人也没有尸体,那为何那人安然无恙地从那里出来了?” 眼见着气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