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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牛车由郭达送到了首饰铺门口。 张九承在后堂里守着,看见傅念君脸上倒也没有多少紧张的神色,反而朝她呵呵地笑了一下。 “傅二娘子,久闻大名啊。” 傅念君和张九承都是在周毓白的描述中认识对方的,真的面对面,倒还是第一次。 傅念君向张九承行了师礼,诚恳道: “张先生,实在是对不住,我太任性了,给你添麻烦了。” 张九承摆摆手,“二娘子实在不必要这样说话。你们年轻人,难免的,老朽理解,倒是傅二娘子胆识过人,老朽很佩服。” 他看着傅念君带的救命药材,笑得脸上褶皱更深了。 傅念君现在没有心情和他多交流,她满心都在周毓白身上,生怕他伤势严重。 青布帘微动,转出来一个中年文士,对张九承道: “老师,车已经准备好了……” 张九承摸了摸胡子,对江埕介绍: “这位就是咱们未来的主母了。” 江埕忙向傅念君行礼。 傅念君不顾张九承的调侃,朝江埕回礼。 江埕觉得傅念君倒是和传闻中大不一样,和自己想的也不一样。 傅念君冷静地吩咐了自己的下属几句,郭达、仪兰,都一一安排妥当。 仪兰想跟,也被傅念君劝住了。 “你若去了,我不在家的事可能就要穿帮,一切都靠你们支撑了。” 仪兰只得坚强地点点头,一副绝对不负娘子所托的坚定模样。 江埕远远地见郭达一副苦瓜脸,也与张九承道: “那小子跟在傅二娘子身边,我看倒是很合宜。” 张九承说着:“往后这二娘子与我们郎君就像一个人似的,跟在谁身边不还都是一样。” 江埕也摇头失笑,心想自家郎君那样的性子,竟也会与旁人这样情深意浓,看来这位傅二娘子,确有独特之处。 交代好了,傅念君跟着江埕上了马车,张九承留在城内,只是叮嘱了车夫几句,车架便出发了。 傅念君和江埕坐在车内,江埕不敢离她太近,一路上他看着傅念君神情紧绷,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膝上,不由劝道: “二娘子不用如此紧张,郎君的伤势没有那么重,你不用自己吓自己。” 傅念君呼了一口气,对江埕道:“多谢江先生宽慰。” 她倒是一点架子都没有,江埕也放松了些。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他们今日出城,只能宿在城外,明天等城门开了再重新回城。 江埕问傅念君:“二娘子如此出门,会不会家中有不妥?” 傅念君低下头摇摇脑袋,说道:“不亲眼确认一下他的安危,我不放心。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江埕倒是觉得她很坦率。 “不会的,二娘子没有给我们添麻烦。” 傅念君朝他笑了笑。 江埕心中暗自感叹,她与郎君还未成亲,却已经是情深意重了。 马车驶地飞快,车夫驭马声在耳边盘旋,随着马蹄达达,不大的马车很快就消失在渐暗的夜色之中。 正文 第471章 这么个理由 周毓白的人歇在城外十几里一个傍山的小村庄,租住了一所宅子。. 周毓白在这里休息了一夜,神智已经完全清醒了。 听到京里来人送药,周毓白也只是浅浅地点点头,吩咐榻边的单昀: “是江埕来了么?让他进来见我,我有几句话要问他……” 话音刚落,槅扇却被推开,裹挟着微微带着湿漉漉寒意的夜风。 单昀下意识将眸光不客气地扫过去,谁敢这样不召而入? 槅扇很快又合上。 郭巡正笑嘻嘻地正站在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身后。 单昀仔细瞧了瞧,这小厮怎么这般眼熟,想了一想,不是傅念君又是谁? 周毓白也愣住了,随即拧眉咳嗽了起来。 郭巡还是贼兮兮地笑,说着:“郎君,你的‘药’来了啊。” 一语双关。 周毓白却无暇顾及他,只是看着眼前的人,目光专注,傅念君也微微向前挪了挪步子,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地瞧着他。 郭巡在自己的意识里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然后朝单昀使了个眼色。 意思是,没看见这两位眼里容不得别人了,还不快走。 单昀也是尴尬了一下,然后贴着墙挪到了门边,和郭巡一起识相地消失了。 傅念君走到周毓白榻前,半蹲下身子,目光与他平视,终于问出了自己压在心头沉甸甸的一句话: “你受伤了,痛不痛?” 周毓白微笑着摇摇头,他的眸色很淡,唇色却比眸色更淡,整个人苍白地不像话。 傅念君满心酸楚,分别了还不到一个月,他却成了这个样子。 周毓白抬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淡笑道:“一点都不痛的。” 看到她之后,就更不痛了。 “撒谎。”傅念君的脸靠在他掌心,只觉得他的掌心冰凉凉的,一般失血过多的人都会这么冷,他一定吃了不少苦。 她的目光从他的脸开始,将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急切道:“你伤了哪里?严重不严重,还是让我看看吧……” 周毓白拉住自己的衾被,只握了她冰凉的指尖放到被子里暖和一下,责怪她: “你为什么不多穿几件衣服,手这样凉,他们的马车里没放火炉是不是?” 她念着他,他却念着她。 傅念君叹了口气,不搭理他的问话,固执道:“七郎,你听话,让我看看伤。” 周毓白还是不想让她担心,说:“一处在肩膀,一处在左下腹,都是剑伤,没事的,都敷了药包扎着,你要我解开?” 傅念君当然不会这么要求他,只是嘀咕: “你怎么不用个侍女在身边,郭巡他们粗枝大叶的,怎么照料你的伤?” “我用不惯女子。” 他坦白: “这倒也不是为了讨好你,天生不大喜欢罢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