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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不敢想象周毓白待她的心思,会如她待他一样。 他在自己心里,是个复杂的存在。 可是她呢? 就像那时候拒绝陆成遥时说过的话一样,她都不是她自己,她身上有这么多的秘密和责任,她无法坦然地接受别人喜欢自己。 或许是钻牛角尖吧,傅念君承认自己不够洒脱,甚至也会做一些无谓的想象,如果是之前的自己,作为三十年后的傅念君,和如今的他相遇,又会是什么样子…… “娘子同寿春郡王同生共死过几遭,与旁人是不一样的。” 仪兰信誓旦旦。 同生共死…… 傅念君无言,已经上升到这个高度了? “他若不喜欢您,怎么会救您那么多次、帮您那么多忙?” 仪兰理所当然地反问。 仪兰并不知道傅念君与周毓白之间的内情,只觉得从邠国长公主上门寻衅开始,周毓白就处处护着傅念君。 这都不算喜欢,那什么才算? 傅念君摇摇头,也不多解释什么,轻声道:“睡吧。” ****** 这夜傅琨和傅渊父子很晚才回府。 因为金明池发生了一些事。 寿春郡王遇刺落水之事让官家再一次勃然大怒。 皇帝派出了殿司和步司两支虎翼水军,在日暮时分才找到了受伤的寿春郡王。 这是继上元之后的第二次了。 皇帝就是再不上心,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儿子这样被人折腾。 舒皇后流泪不止,可是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未说。 傅琨知皇帝心思,这是打算彻查了。 傅相没退,今日前来观赛舟和水战的百官更没有一个敢说打道回府,只能饿着肚子等消息。 皇帝首先怀疑的就是今日没有出席的肃王。 原本病榻前的孝子,此时却硬生生让他觉得是早有筹谋而已。 张淑妃在心里暗自得意,徐德妃却惊诧地哑口无言。 她从未想过要谋害皇子,何况上头还有徐太后压着,她老人家虽偏心肃王,可周毓琛周毓白到底都是她的孙子,她怎么可能坐视肃王向他们动手,这指控实在是让徐德妃又气又急。 徐德妃一急就容易胡说八道,当即便向皇帝争辩: “官家这猜测好没道理,大哥儿前段时日宿在宫中,日日侍疾,孝心日月可鉴,转头怎么就成了蓄意之举呢?现在只因为七哥儿遇刺受伤官家就疑心大哥儿,岂不是让他寒心?指不定是有人眼红大哥儿得您爱重三两日,忍不住动歪心思了……” 皇帝冷道:“你说谁有歪心思?” 张淑妃在旁边看戏,她是一点都不急着为自己和儿子争辩,周毓琛和周毓白兄弟感情如何,官家比她还清楚,何况她本来就没有动过这心思,应该说她觉得舒皇后母子根本不足以和自己相提并论,何必多此一举去寻周毓白的麻烦。 徐德妃一向是不敢在明面上和张氏争辩的,只好挑软柿子欺,便道:“妾身只是觉得七哥儿受伤的时机太巧合了,怎么就是今日,就这会儿……上回的事也是这样……” 两次了,算来算去最可疑的都是肃王,说是凑巧她都不信。 皇帝听明白了,气道:“你的意思是说,七哥儿是故意安排了这些戏,要陷害大哥儿了?!” 张淑妃见他如此生气,也只能上去劝:“德妃jiejie大概不是这个意思,官家可别气坏了身子,几个孩子都是您亲自看着长大的,兄弟感情一向和睦,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等手足相残的事。” 到底最了解皇帝的人只有张氏一个。 他这辈子最期盼的事就是后院和睦,母慈子孝,不要一天天地瞎折腾。起码现在在他看来,舒皇后和周毓白母子做到了,张淑妃和周毓琛也算做到了,就这个徐氏,联合着他的老娘,成天不消停。 有气当然先找徐氏撒。 徐德妃讷讷不敢言语,心里埋怨徐太后早前因为觉得身体不适先行回宫了,倒是让她此时少了个帮手。 张淑妃眼睛一转,便立刻有了主意: “官家,不如这样,七哥儿这事让大哥儿去调查,一来是好让兄弟二人别因为旁人的胡言乱语起了罅隙,二来大哥儿作为长兄一向有担当,做事又谨慎,一定会尽心办好的,您也能放心下来了。” 被指责为“胡言乱语”的徐德妃此时脸色铁青,瞪着张淑妃那张狐狸精一样的脸就满肚子气。 黄鼠狼给鸡拜年,她才不信张氏有这么好心来给自己解围。 皇帝一听却觉得很有道理,毕竟他也不能胡乱去怀疑自己一个儿子妄图谋害另一个儿子,更重要的事,以皇帝一贯的性格,他是真的不愿意去深想这件事。 张氏这个提议他觉得很妙,肃王去办这件差事,又有百官盯着,如果是他做的,他就别想轻易搪塞过去,如果不是,也正好能够解除自己的疑心,给他个表现机会。 皇帝摸着胡子点点头,“一会儿叫傅爱卿进来,我与他仔细说说……” 让傅琨监督,他是万分放心的。 张淑妃点着头微笑,与皇帝并肩而立,谈论着该怎么安抚周毓白,两人就像寻常夫妻一般,似乎完全忘记了还跪在地上的徐德妃。 徐德妃恨得咬牙,张氏这个贱人,还真以为自己是皇后了! 可她却又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拿这件事做筏。 正文 第260章 以彼之道 周毓白受的伤并不重,回到府里以后宫里就流水一样送来了补品药品,两三个老太医连夜被请了过来为他看伤。 若非规矩不合,怕是他耳边还少不得舒皇后隐忍的低泣。 陈进也负伤了,不过他却是伤得十分开心。 周毓白看着他那快咧到耳后的嘴,不知道他是在开心什么。 陈进有自己的道理,他是替主子开心。 他眼睛尖,一眼就瞟见了周毓白脖子上的伤口,刚才太医想要给他上药他都自己将领口拉高不肯给人看。 还能欲盖弥彰地更明显吗? 陈进清了清嗓子:“郎君虽然受伤,可也算是抱得美人归了,这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