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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 芍药泪眼婆娑伏在公子的胸膛间,公子搂住芍药的纤腰,屋内温度如春,却不如两人之间火热的深情脉脉,无论如何看去,都是幅情真意切的模样。 怎会这般? 安阳大惊之余也是疑惑,怎的芍药jiejie与公子好上了? 就不知是何时发生的事。 难不成他们一直是瞒着自己的? 安阳好半天都杵愣在门口,但凭飒飒寒风吹散了屋内暖意。 后来终是反应过来的安阳嗫嚅着嘴,含糊不清的说了句谁也没听懂的话就放下汤盅,慌忙关门退下。 他就像是撞破了一个充满着艳色的秘密。 容衍还来不及制止安阳离去的步伐,他就下去了。 这回倒是容衍慢了些。 容衍懊恼不已,心中颇有些惴惴不安,他就不知那糊涂安阳会怎知怎想了,万一这事被传了出去,就真是百口也莫辩了。 何况安阳只是撞见了后来的事,并没看清前头所发生的经过。 再说,孤男寡女最忌处同一房间做些不清不白的事。 就算这是一场误会,可是在别人眼中就全然变了意味不是。 失策失策,没想到他容衍还有比安阳反应更慢的一天。 容衍忽然在心中突生的惆怅变得绵长。 很多事都是他所不能想到的;不能预测之。 若是,他当时阻止了安阳,松开了芍药,再行解释清楚,可能后来的一切都会变样。 可惜,凡事没有重来。 真是被暖香在怀熏昏了心。 第14章 十四 冬季的天总是不见几分白,还没亮上几时刻,就很快黯淡下来。 四周景色憔悴的很,没得精神,就如天地色皆是青灰一般,像病人的面色。 这种气候总是不讨人喜的。 就在这样冷寒交加的天气里,见一方石地上跪着个人。 他腰挺笔直,面色宁静,黑澄澄的瞳仁像一池幽深的水,探不清情绪为何。 跪的越久,地砖上的寒气愈发浓重,沿着膝盖,蔓延至身心每个角落。 真是冷呀,砭人肌骨般。 天,更是阴沉。 似乎就快压垮了那远方的枯枝。 风料峭的吹,带着刺骨的湿冷。 可是,就是这样的灰蒙寡色中,天空中已开始飘下了缕缕白絮。 悠悠荡荡,轻轻柔柔。 沉凉抬眸,黑幽幽的眼中晃开一丝涟漪,他伸出颤抖的手,接住了飘至身旁的白絮。 不想竟是下小雪了。 也许再不过几日,就会大雪滂沱,天地间莹白一片。 沉凉的手是如此冰冷,却不想还有点点温度,那雪絮落到手心中,稍许,就化作了水点。 原来自己身上还是有温度的,不至于冻寒到麻木的境界。 已经两个时辰了。 常人都不会在这种天气下待这般久的。 沉凉在外边地上跪了这些时辰,可是迟迟没听到屋内传来任何动静,他穿的单薄,衣裳里也只加了一层棉,如何也抵抗不过如此大寒。 空中白絮不断落下,白的惨烈,犹如沉凉的唇色,不见丝毫红润色泽。 就在之前,夫人召他过来。 他不知何事,后来才知,原来是问他话。 说是家常,不似家常。 夫人重点问三句。 一则:你与衍儿究竟是怎样? 二则:衍儿与你究竟是怎样? 三则:你们俩究竟是怎样? 话不过三,不离其一,多么简单的问题呀,可是沉凉凝眉,嘴唇嗫嚅张合,可是如何也答不上口。 一听问话,沉凉心中千回百转,闪现过许许多多片段,却不能说出一个。 夫人提到的三句,实则就是同个意思,沉凉一听,怎会不明白。 “怎样”究竟是怎样?又是指哪个方面? 说起来,他也不知道,又该作何回答。 徐氏等上片刻,不见沉凉出声,便是细细打量这个比衍儿还小上一二年华的少年郎。 少年着白衣,青丝如墨,灵眸淡然,菱唇不点而红,身上肌骨纤秀,姿态更是沉静如水,好一个秀美的人儿。 可惜,拥有这副皮相的却为一男子,真是祸哉! 徐氏盯着沉凉,面色柔和,眼神却凌厉的很。 可再是凌厉,再是威严,沉凉也是迟迟不作答,徐氏盯着沉凉看上许久,最后叹声,看样,这孩子不仅仅是姿态如水,心思怕也是难以探测。 沉凉眸中的光点浅浓交织,忽闪忽暗,心中百言宛转其中,可是万万应不上一个问题。 许久,倒是夫人先开了口。 她用盖子掀了掀茶水,轻轻吹散了氤氲在杯中的热气,眼神透过朦胧的雾水看着沉凉,缓缓说道:想必是屋内太暖,不便于思考,不如你去外边跪上一会,也好清醒清醒头脑,想清楚了告诉我也不迟。 这一跪,便是两个时辰。 饶使身体再好的人也该支撑不住了。 期间,一个唤茗儿的丫鬟时不时来外面看看情况如何,再禀告夫人。 若是瞧仔细了,这个茗儿可不就是那夜撞见了容衍与沉凉相拥在亭子里的丫鬟么! 可是,这一切,容衍并不知,沉凉亦如此。 后面,茗儿再次来看时,见跪着的沉凉晃了晃身子,终于是倾倒在地上。 茗儿惊呼,喊道夫人、夫人。 徐氏从屋内出来,开门就是寒风萧寒,呼呼掠过,突如其来的冷意使得自己身子不由颤抖了下。 灰暗的空中源源不断飘落下白点粒粒,覆盖在地面之上。 徐氏面色诧异。 这下雪了,天可就更是冻寒三尺了。 徐氏问茗儿:“这多久开始落得雪?” 茗儿回道:“落雪已有一时辰有余了。” 雪没下多久,因此不足以覆盖地面,可是比雪还为惨白的是倒在地上的沉凉。 墨发少年,面色赛雪,黑的浓烈,白的明艳。 天地间似乎所有的色彩都在悄然消散,就仅存着这二色相间了。 徐氏掩下自己错愕的神情,她不想这个小少年竟会如此坚韧,在这种刺骨的气候中跪了这么久。 方才还想说“泼醒他”的话语到了嘴边就改口道:“送他下去吧。” 继而徐氏一声叹息,似在遗憾,又似在惋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