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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公子会不会喜欢沉凉呀,他可是长得比姑娘家还漂亮。” 这下一听,芍药杏眼圆睁,狠狠敲了一下安阳脑袋,“你个呆瓜,真是糊涂话说多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不知道了,这种话以后万万不可对别人说了,不然可有你好看的。” 于是芍药“哼”了一声便走开了,留下一脸可怜兮兮模样的安阳在原地。 安阳欲哭无泪的望着芍药手中的盘子离他远去。 我的糕点呀,糕点。 这边,芍药气呼呼的走着,想起安阳这番话,真是想抽他一下了,真不知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 皆是男子又怎会心生爱慕?即使长得再好看又有何用?终究是不符合人伦观念的。 就算她曾私底下听说过,有人真有那断袖之癖,有钱人家若有好男风的,那也是偷偷摸摸养着娈童,那都是不耻的,倘若被传了出去,那简直是败坏家风,有辱门楣的。 这也是伦理上所不能被接受的。 芍药想着,一脸愤然的走远,直至转身瞧不见安阳的身影后,她心底才踏实些,可心里始终还揣测着那番混帐话。 至于刚刚被安阳所垂涎的糕点正是打算给公子送去的。 思索间也到了公子门前。 正欲敲门之际,却发现门并无掩合,稍微有一丝间隙敞开。 间隙所对的方向恰好是朝着书桌。 眼明的芍药看见沉凉坐在桌前,手持毛笔,正在练字。 而公子轻轻环着他,手捉过沉凉的手共同捻着笔,细声在他耳旁说着话,姿势好不暧昧。 若是平常,芍药可能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就是寻常的教人练字,可经过方才一事,她只觉得窘迫。 难道是她真把那糊涂安阳的玩笑话放心里去了,还是,她心底很在乎公子? 定不会的,安阳那呆瓜常常说些玩笑话何时是真的。 别乱想了,她摇了摇头,将脑子的杂念努力散去,然后作势把脚步声放重,上前去敲门。 突然的响声让屋内二人皆是惊动,可是容衍却还是保持那个姿势并未改变,但环在手臂中间的沉凉却是不自在了,他立刻推了推容衍,从他的手臂中钻了出来,静静的退到一旁。 低眉顺眼,模样甚是乖巧。 关于这练字一事,其实也非沉凉主动,他不过是在一旁帮忙研磨,只是那求知的眼神被容衍注视到了。 容衍问他: “你可想练字?” 尚未反应过来的沉凉点了点头,然后又忙不迭的摇了摇头。 沉凉眼神清澈干净,就这样轻轻的看着他。 容衍笑着,“这几日我练字时你都是很仔细的看着,我知道你会认字,可是练字却与认识不同,练字需要的是凝神静心,同时也讲究笔下功夫。” 容衍知道沉凉很聪明,所以他也想瞧瞧这几日沉凉看出了什么结果。 最终是在容衍的强势下,写了几个字。 一瞧,竟还很秀丽。 只是不像常年练字的容衍,那般苍劲有力,笔墨横姿。 于是亲自上前指导沉凉。 再后来的景象就是方才芍药眼中所见的那些。 芍药不知道该对眼前所见说些什么,也不想说些什么。 于是得到公子应允,她走进了书房,将手中的吃食放在桌上。 “公子,夫人叫奴婢送来的糕点。” “恩。”容衍颔首。 屋内一派沉默,芍药知晓这会她是不应该待在这儿的,于是放下了糕点便轻悄悄的退了下去。 出去之时,芍药还特意将门掩合了起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些烦闷,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第6章 六 水榭亭台,碧水深深。 瞧得今日天空澄净,白云堆积,微风和煦,真是个极好的天气。 容衍被这天气所感染,于是带着沉凉去梧桐苑那边水榭中央的亭子里作画。 大好秋光,单单用来观看岂不可惜,视线所呈现之美也只是一瞬,若将此美跃然于纸上,就再好不过,方可长久保存,日后想起了,也可拿出看看,算得上是个念想。 其实容衍是有私心的,他所想画的,是以秋光为背景,沉凉作主景。 他不过是想把沉凉入他的画罢了。 去水榭要途经梧桐苑,路遇此地时,发现梧桐开的正欢。 容衍欣喜,他叫来后头的沉凉,指着那葱茏树木。 “你瞧,这梧桐开的可好?” 沉凉上前抬头观看。 “梧桐是四季植物,却不适宜观赏,它形貌不佳,栽种这种树木只是为了给庭院添上更多的绿景罢了。”他轻轻说着。 “比起娇艳缤纷的花儿来说,也只是其貌不扬罢了,”沉凉的神情中透着些许忧伤,“梧桐叶子四季各有变化,春着嫩绿,夏则墨绿,秋为金黄,虽是灿烂旺盛,实则凄凄,在最后的时节里展现出强盛的生命力,也不过是为了片刻的鲜亮,入了冬,叶子掉落入泥,就化作下一年的养料,供养着新一年的梧桐叶。” 四季轮回,生生不息。 听着沉凉的话,容衍有些怅然。 “旧的不去,新的又何曾再来。”沉凉说道,他抬起了光洁的脖颈,凝望着那片金灿。 容衍想起的是,他第一次在这里遇见了沉凉。 他躲在花丛中,细细抽泣,不让人瞧见,独自伤感。 容衍很想去问他,为何如此悲悯。 可是他知道,就算去问了,他也不会得到答案。 他是知道沉凉的心气的,内敛孤傲,性子淡然。 沉凉又呢喃出声,“你知道梧桐的意蕴吗?” 这话是对着自己说道,又实则像是反问着容衍。 “啊?”容衍来不及思考,刚想答道,就见沉凉笑了笑,转向水榭的方向,“秋色正好,公子何必在这里浪费了时间,我们快些走吧。” 容衍曾对他说过,不必公子公子叫了,唤名字即可。 沉凉恭谨,说,礼仪为上,何况我与公子身份有别,叫外人听了,总要笑话公子,而斥责与我。 容衍闹着性子,谁敢呀,我叫你这样,他们瞎嚷嚷什么劲。 沉凉笑笑不言了,随后还是公子公子叫着。 容衍无可奈何,便由着他了。 他想着,总有一天会让你脑子开了窍的。 踱步走到水榭亭子中,铺开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