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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答应让她嫁人了,心中十分惴惴,却又听他说:“既然如此为难,此事便不劳殿下费心了。” 这一下儿可让萧子榆上了火,心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莫非真要改了主意! 她哪能允许?连忙恼怒道:“你这是要反悔?那她不嫁人又要怎么办?在你身边儿赖一辈子?她——” 她话没说完就被齐婴打断,他神情淡漠,语气却很平和,说:“敬安说想求娶她,若她自己喜欢,那还是以她的意思为重。” 萧子榆一愣,片刻后才回过神来。 敬安?是齐婴的三弟?他也喜欢方筠? 萧子榆闻讯喜忧掺半:喜的是如此一来方筠总还是能嫁出去的,便不至于一直纠缠她的敬臣哥哥了;忧的是她这么一嫁还是与敬臣哥哥隔得不远,令她一颗心不能彻底落地。 她其实还是希望那个小狐狸精走得远远的,被困在府宅院墙之内,一辈子连她敬臣哥哥的衣角都不要再看到才好…… 但眼下她不敢这么说,唯恐过犹不及再让事情生变,于是便假意作出欢喜的模样,说:“哦,竟是如此?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亲上加亲嘛。” 她说完,对面安坐的男子依然沉默。 他的模样仍是她所熟悉的,可却又有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气息,令她隐隐感到陌生。 到了初五,百官休沐便算告一段落,待朝会过后齐婴离宫回了枢密院。 枢密院直隶于天子不受其余各部管辖,连官署也不同其他衙门混在一起,独立于宣阳门附近。官衙巍峨,不似一般江左建筑的精巧漂亮,有质朴大气之感,又显森严冷沉,虽处繁华闹市,百姓们却自觉退避三舍,不敢靠近。 齐婴一回枢密院便召十二分曹议事,席间不见徐峥宁,遂问:“徐大人不在?”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文的铺垫部分到这一更基本结束了,后面就可以接线头了~耶! 以及明天终于到对手戏了!耶!! 第104章 欲罢(2) 十二分曹之中专司监察的朱玮朱大人闻言答道:“回大人,峥宁尚在临川郡办事,听说是被一些小事绊住了,眼下还未回建康。” 枢密院十二分曹之中若论资历和地位,尤以徐峥宁和朱玮二位大人为翘楚,一司密命,一司监察,二人相识共事已有近二十年,不单公事上合作无间,私交亦甚笃。 朱玮年纪较徐峥宁稍长,身长、面白,嘴角常带笑,乃是朝堂之上远近闻名的笑面虎。他领的监察之职明面儿上一听与御史台有些相撞,实则却比御史台管的宽多了,尤其暗查叛逆,一旦被这位大人盯上,大半连廷尉都不必进了,直接就可以上断头台。 经朱玮朱大人这么一提醒,齐婴方想起了年前他曾委任徐峥宁去各郡县调查sao乱暴动之事,旨在抓住背后搅浑水的高魏细作。这事儿毕竟是不好办的,徐峥宁想必也有些为难,至今还未收尾折返。 他对朱玮点了点头,未再问起徐峥宁,转而同十一分曹议起战事。 今年的魏国尤其安分,倒并非他们不想打仗,实在是国库空虚、打不起来。 高魏虽兵强马壮,但并不富庶,连年南下征战已经使得百姓苦不堪言,各地的□□比他们大梁多上两倍也不止,内政乱成了一锅粥。何况他们国内将相不和,吏治也不甚清明,如今只平内患都已分身乏术,这便给了大梁一个难得的喘气的机会。 然而这样的局面并不让齐婴觉得安全,反更添忧虑之感。 倘若高魏无法解决他们自家的内患,又不甘心王朝崩溃,那必然就会试图将矛盾转嫁于外部,届时掀起新一轮的战争便成为了他们最佳的选择:毕竟一旦有了外敌,大魏的百姓就会同仇敌忾将大梁看作唯一的仇敌,彻底忘记他们自己的国家和朝廷是如何的破败不堪。 更让齐婴担心的是,一旦魏国的局势恶化,顾氏和邹氏就有可能握手言和,而倘若他们将相之间的裂痕消失,大梁还能否继续抵御高魏的铁蹄就成了未知之数。 这是一场艰难的博弈。 十一分曹各自回禀着自己辖下的事务,齐婴一一听着,陷入沉思。 议事至未时三刻才结束,等齐婴回到自己的公廨时已经近申时了,而直到那个时候他还不曾用过午膳。 青竹小心翼翼地拎着食盒进了房门,又小心翼翼地搁在公子的桌案上,恭谨地在他身边欠着身,试探着说:“公子请先用膳吧,已近申时了。” 当时齐婴手上还握着一份卷宗,他看得专注,只摆了摆手示意青竹退下。 青竹当然明了公子的意思,也知道自己劝不动他,但…… 青竹抿了抿嘴,暗中瞧了一眼公子,颇有些为难地说:“公子……这是方小姐送来的,她让我等公子用完再把食盒送出去给她,这……” 这话一说,公子的目光便从卷宗上移开了。 他扫了一眼桌案上的食盒,眉头微微皱起,问:“她亲自送来的?” “是,”青竹躬着身低着头,“如今人还在外头等着。” 齐婴听言似乎愣了一下,又慢慢将手上的卷宗放下,犹豫了片刻,抬手将食盒打开。 糯米藕、炒紫甘蓝、山药乌鸡汤……都是养胃的。 是她亲手做的,有他所熟悉的香气。 他陷入了沉默。 青竹有些拿不准公子的意思,他的沉默也让他无所适从。他忍不住悄悄抬眼看了看公子的脸色,见公子神情平淡、让人看不出丝毫端倪,可眼神又依稀有些复杂,更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青竹不免忐忑地等了半天,却见公子又将食盒的盖子合上了。 那是沈西泠亲手做的,他却似乎没有要用的意思。 青竹心中愈发惶恐,又见公子站起了身,声音略显淡漠地问:“她在哪里?” 沈西泠在枢密院官署后巷的马车上,水佩和六子陪她一起来的。 她除夕那天就想好了就主动出来找他,只是思来想去,觉得本家人事复杂,她贸然过去很容易给他招惹麻烦,便一直耐着性子等到他休沐结束来官署找他。 枢密院是威严之地,她不敢进去,也是怕耽误他的公务,就只能远远地躲在后巷、躲在自己的马车上,给他送了一个食盒,期许他用了她做的饭后便能意识到近来对她的冷落,继而会肯出来见她一面。 把食盒送进去可是很不容易的,她求了青竹好一阵。 青竹年纪虽然不大,但脾气却是很大的,她赊欠了许许多多为他指路的恩情才换得他点头,将她的食盒送了进去,可直到申时也不见齐婴出来见她,甚至青竹也没出来回一个信儿。 水佩是很不忍见自家小姐这样久候的,她更唯恐她伤心,便在马车中苦苦劝她,劝她早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