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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3:被列入保护名单之人

    馄饨摊。

    “张队长,您先请。”毛头小伙子傻笑着把刚出锅的热馄饨推到张晓东面前,他没等来张队长的青眼,反而脑门上挨了一下狠的。

    “叫我什么?”

    “张、张哥。”队员委屈地看看四周,“这不是没人吗?”

    “不管有人没人,便衣出任务啥时候都得像个老百姓。”张晓东横他一眼,“吃饭。”

    队员小心地喝着自己那碗:“张哥,我头一次跟周教授的队伍,听说周教授人最和气,事也少,是不是真的?”

    “嗯。”

    “那就行。”队员松一口气,“之前我在陈政委的警卫队,他可太能折腾人了,把我们当佣人使唤,动不动就得去给他办事,办不好还要挨骂……倒不是说不愿意干,可万一遇到事儿,赶不及保护他怎么办?”

    张晓东咽了口热汤,长长舒了口气:“我劝你,还是回去伺候陈政委好。”

    队员懵了:“啊?”

    张晓东放下碗,似笑非笑地看他:“你知道为什么周教授的警卫队人数是其他人的三倍吗?”

    “这……不是因为他对国家有突出贡献?”

    “屁。”张晓东冷笑,“只要不出国,在中国的地界,重兵驻守的帝都,能有什么大危险,值得三班轮换一刻不停地盯着?值得给他戴个电子脚镣似的玩意儿两小时发一遍坐标?比周教授贡献大的老科学家好几个,怎么就周教授这个待遇?”

    队员张口结舌,张晓东悠悠道:“因为不仅要保护他,还得防着他。”

    “防周教授?”队员表情不对劲儿了,“这……周教授大腿好像还没我胳膊粗吧?我觉得我一拳下去,周教授可能会死。”

    “所以你只是个兵。”张晓东毒辣地点评,“武力再强顶什么用?周教授动动手指,三百个你都得灰飞烟灭。”

    “可是,这跟防他有什么关系?就算周教授设计出再强大的武器,也不可能对着自己人使吧?”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啊。”张晓东仰头看看天,“周教授太聪明了,人聪明到那个份儿上,普通人就理解不了他的想法了。他考虑的是更高一层的玩意儿,你用国啊家啊荣誉啊这种人为创造出来的概念,是束缚不住他的。”

    张晓东想了想:“这么说吧,要是天上突然出现个飞碟,里面的外星人对周教授说,只要你愿意毁灭世界,我就告诉你宇宙真理……嘿,搞不好他就真那么做了。”

    队员呆傻地搅动着碗里已经变凉的馄饨:“那,那我还能申请调走吗?”

    “怂蛋。”张晓东嗤笑一声,“胆子比兔子还小。你好好想想,咱们为什么在这儿。”

    “……因为周教授在秦家,所以按照队里的规定,咱们得在他附近三公里内戒备。”

    “那周教授为啥好端端要去秦家?可别跟我说是朋友,周教授没朋友。”

    队员答不上来了。

    “你还年轻,多跟一阵子就懂了。”张晓东神秘地笑笑,他抬腕看了看表,“快到时间了,归队吧,准备接收坐标。”

    警卫队的临时营地是附近一个招待所,一般只要是在一个地方长期驻扎,警卫队都会启用早就准备好的身份以掩人耳目,否则某地突然多了一群全副武装的兵也太显眼了。招待所的人只知道他们是上面派下来考察太阳能的,官衔好像还挺高,除此之外其他一概不知。

    进了屋,张晓东第一句话就是问周教授的情况,守着电脑的队员汇报说因为距离太远,心率等身体信号接收不到,这个也很正常,张晓东点头表示知道了。

    “准备接收今天的第10个坐标。”

    “是!”队员利落地打开一台类似手提电脑的电子设备,输入一串长密码解锁,屏幕上显示出秦家庄园的立体图,一个小红点在餐厅的位置闪动。

    “两小时前还在吃饭,这时候应该在自己房间吧?”队员自言自语。

    张晓东又给了他后脑勺一下:“不要乱揣测,好好记录就行了。”

    队员不敢再吭声。

    时间一到,张晓东紧盯着屏幕,原来的那个红点渐渐黯淡熄灭,新的坐标正在生成中。

    一秒,两秒,三秒……

    屏幕灰败一片,只有三维立体图时不时闪动一下,红点始终没有出现。

    队员尴尬地说了句:“最近怎么回事?信号总是飘飘乎乎的。”

    张晓东没吭声,他紧盯着屏幕,好像要把屏幕看出两个洞来。

    “不好。”他猛地站起来,想大喊但又马上压住了,“给所有队员发消息,立即上山,去秦家!动静一定要小,别惊动招待所的人!”

    屋里人立即行动,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一件事乱套,就像F1比赛时给赛车换轮胎一样,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十几秒之内,所有人员和装备都进入蓄势待发状态,抬脚就能走。

    张晓东打个手势,十几号人无声地向招待所大门移动。

    此时负责守家的队员急匆匆追上来:“队长,招待所的人要是发现了怎么办?”

    张晓东脚步不停:“就说考察去了。”

    队员哭丧着脸:“哪儿有大晚上考察太阳能的啊?”

    张晓东劈头盖脸一顿骂:“你他妈长着脑子干什么的?太阳能发光月亮不能发?举一反三会不会?”

    说完他跳上车,伪装成民用卡车的军卡吃一脚油门,扬长而去,守家的队员碰了一鼻子汽车尾气,只有在漫天尘土中咳嗽的份儿。

    秦家。

    秦瑞成跟淘淘正大眼瞪小眼。

    淘淘:“哥,你不是要给我讲题吗?”

    秦瑞成:“哪个不会?”

    淘淘:“都不会。”

    秦瑞成扯扯嘴角:“那就不会吧,金牌家教都教不会你,我更教不会。”

    淘淘看看表,讨好地凑过去:“那哥你陪我玩游戏吧。”

    秦瑞成:“你自己玩,别烦我。”

    淘淘缩缩脖子,他还是挺怕这个哥哥的,虽然两人总共也没见过几次。大概是小孩子天生的直觉起了作用,知道如果惹到秦瑞成,连mama也护不住他。

    秦瑞成坐了一会儿,不知怎么觉得无比烦躁,他很想出去找小乔,但大太太就在外面,又是奶奶发话让他们兄弟多亲近亲近,他不陪小屁孩坐满一个小时是说不过去的。

    太过无聊,他开始给乔桥发短信,但连发了三四条都石沉大海。

    cao。

    秦瑞成暗骂一声,肯定是周远川搞的鬼,自从他来了自己就开始不断倒霉,真是个扫把星。

    枯坐了将近一个小时,秦瑞成突然听到外面有小白的叫声。

    小白是条很聪明的狗,他不会无缘无故地乱叫,而且这种声音一般在遇到威胁时才会发出,小白在害怕?

    秦瑞成起身到落地窗前往下看,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楚,他给淘淘扔下一句‘我辅导完了,还有不会的问老师’,转身出了书房。

    书房外大太太见他出来很惊讶,下意识地就拦住:“瑞成,这么快就辅导完了?淘淘还有几张卷子没做呢——”

    秦瑞成:“伯母,我去上厕所。”

    大太太:“书房里有独卫呀。”

    秦瑞成:“上不惯。”

    说完,不等大太太反应,他快步下了楼梯。

    前厅里佣人惊慌失措地跑来跑去,秦瑞成皱眉:“慌什么?出什么事了?周伯呢?”

    一个女佣匆匆停下:“好像有人闯进来了,周伯在正门口。”

    她话刚说完,周伯就进来了,同时进来的还有三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个个穿着专业的战术背心,人手一把QBZ-03,来势汹汹,来者不善。

    秦瑞成不认识张晓东,但他知道周远川有一支警卫队,可这支队伍平时是不会出来的,但凡找上门那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再联想到大太太突然提议让自己给她儿子辅导功课……秦瑞成懊恼地啧了一声,快步走到那些人面前。

    秦瑞成:“周远川怎么了?”

    张晓东是认识秦瑞成的,也知道他的身份,所以语气还算客气:“周教授失踪了,最后一次坐标是两小时前在你家餐厅,我们为了保证周教授的安全,必须搜查,请理解。”

    秦瑞成刚想问什么,老太太来了。

    老太太精神矍铄,气度不凡,虽然下楼还需要私人医生扶着,但一点无损她的威仪。

    张晓东也并脚向她敬了个礼,毕竟秦家跺跺脚整个商界就得抖三抖,政商勾结也是千年传统了,这点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你们是什么人?”老太太严厉的目光扫过张晓东和他身后的两人,“秦家可不容你们随便撒野。”

    队员上前一步要说话,张晓东伸出一支胳膊拦下:“我们是周教授的警卫员,我是队长,我们隶属于国安部,职责是保护周教授的安全。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

    刚赶到的大太太一听这话便松了口气,笑道:“你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我家没有什么周教授呀?”

    张晓东面无表情:“周教授全名周远川,是被国家列入保护名单的重要科学家。”

    464:破局

    大太太脚步一软,女佣连忙扶住。

    “我知道了,瑞成的朋友在我秦家失踪了是吧?”老太太坐到周伯搬来的椅子上,“我秦家不至于连个大活人跑出去都不知道,人一定还在秦家。把家里人都叫来,看谁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

    秦瑞成低声道:“奶奶,一个小时前大太太让我给淘淘辅导作业,我就跟周远川和乔桥分开了,当时大太太跟他们在一起。”

    所有人的目光落到大太太身上,她勉强一笑:“对,我、我跟他们说了几句闲话,就让人送他们回客房了。”

    张晓东嘴角带一丝讥讽的笑:“周教授肯定不在客房,不信就去看看。”

    不用看。

    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周远川的警卫队既然敢找上门,那一定是确定周远川失踪了。

    秦瑞成:“乔桥也不见了,她应该跟周远川在一起。”

    老太太对大太太道:“你从那之后还见过他吗?”

    大太太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

    “你让谁带他们回去的?”

    “老马。”

    秦瑞成焦急道:“他人呢?”

    大太太急忙辩解,再也没有了贵妇的端庄:“我,我不知道啊!跟我没关系,当时老马在旁边,我就顺手点他送他俩回去,谁知道——”

    秦瑞成顾不得跟她缠磨话里的漏洞,当务之急是找到周远川,还有乔乔。

    老太太一锤定音:“周伯,找两拨人,一拨去找老马,另一拨去老马家,要是老马跑了,就把他家人带来。”

    不到十分钟,老马就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安保人员带到了老太太面前。

    老马睡眼惺忪,办完大太太交代的事以后他就直接回自己屋里睡觉了,睡得正香就被人从床上拽起来,再睁眼就看见了老太太、大太太、秦三少爷……还有三个荷枪实弹的兵。

    老马硬给吓清醒了,他下意识地往大太太那边看,收到了对方一个可怕又饱含威胁意味的眼神。

    完了。

    老马明白事情大条了,他哆哆嗦嗦地跪下:“老太太,您叫我?”

    老太太:“你把瑞成的朋友和他女朋友带到哪儿去了?”

    老马:“我、我按大太太的吩咐送他们回房间了啊!送完我就走了,剩下的什么也不知道。”

    老太太看周伯一眼,周伯上前一步:“老马,你在秦家干了也有十年了,该清楚家里的规矩,你不想体面,就有人帮你体面。”

    老马:“我——”

    周伯:“这几位贵客是周先生的警卫员,是国安部派来的,所以你张嘴之前,最好想清楚。”

    老马吓得面无人色,他求救式地看向大太太,大太太转开了脸。

    很快,老马就全说了,但他没把大太太咬出来,只说是自己的主意,因为看不惯秦瑞成才想让乔桥给他顶绿帽子戴,让他以后在秦家都抬不起头,而周远川只是因为常跟乔桥在一起才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他也交代了茶水中下药的事,依然把责任全揽在了自己头上。

    听到乔桥把给周远川准备的那杯茶也喝了,秦瑞成没吭声,他面沉如水地走过去,拨开架着老马的安保人员,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照着老马的左脸就是天崩地裂的一拳。

    一个成年男人在盛怒下的一拳是相当有杀伤力的,更何况秦瑞成热爱运动,脱掉衣服就是一尊能动的希腊雕像,肌rou有棱有角。老马直接被打出一个跟头,在地上滚了好几米才停下,再仰起头时鼻子嘴里都开始冒血,用手一摸才发现牙也掉了一颗。

    秦瑞成大步走过去还要再打第二拳,被张晓东等人赶紧拦住了。

    张晓东:“找人要紧!时间就是生命!”

    秦瑞成顿住动作,想了想,认可了张晓东的说法。他看了老马和大太太一眼,转身就带着张晓东去老马说的空房间。

    路上,张晓东拍拍他的肩膀:“打得好。”

    秦瑞成顾不得跟张晓东聊天,一心只想着快点再快点。

    到了地方,房门紧闭上着大锁,张晓东抬手一梭子子弹出去,门锁被打了个稀巴烂,他们刚要往前冲,秦瑞成想到什么急忙拦住:“你们先别进。”

    张晓东了然地点头:“明白。”

    服了那种药,屋里应该不会很好看,他们这些外人还是暂避一避的好。

    秦瑞成独自进屋,房间不大,所以一眼就能望到底,一个人都没有。

    他快急疯了,大喊着乔桥的名字,连床垫都翻起来找了,但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张晓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怎么回事?!”

    秦瑞成:“这里没人!把老马弄来!!”

    张晓东:“不对呀,我这边设备显示周教授就在这个房间啊!”

    秦瑞成:“活着吗?”

    张晓东:“活着!但是心率太高了!”

    两人话音刚落,秦瑞成就听见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从旁边传来,墙面上突然出现一扇门,门缓缓打开,周远川上身赤裸,裤子虚虚地提到腰际,软绵绵地靠在密室门边,他身后是被床单包裹的,人事不省的乔桥。

    秦瑞成想也没想,直接脱下外衣扔给周远川,然后走过去小心地把乔桥抱了起来,像是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品。

    “摄像头。”周远川吐出这三个字,就累得阖上了眼睛。

    秦瑞成这才发现,房间四角都是摄像头,还亮着红光。

    他立马给门外的张晓东打了个招呼,让他派人去一楼的监控室把所有人控制起来,一个都不许放跑。

    很快,医疗兵赶到了。在老马交代出房号的第一时间,张晓东就给医疗队发了信号,让他们进秦家待命,现在刚好派上用场。三个医疗兵将周远川团团包围,量血压测体温打营养针,好在他只是有些虚脱,静养休息即可。

    周远川缓过来后第一句话就是让医疗队去看乔桥,其实这是不合规定的,但周远川异常坚持,如果他们不照做就拒绝接受后续治疗,没办法,医疗队只能先给乔桥检查。

    乔桥身体一切正常,也没有外伤,只是因为太过疲惫昏睡过去了而已。

    整个现场的所有处理全部由警卫队一手负责,秦家除秦瑞成外的所有人都被拦住不许进,谁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只能焦急地在外面等。

    大太太混在人群里,脸色惨白惨白的,但又强自镇定。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秦瑞成才抱着衣着整齐的乔桥从里面出来,他不能说实话,只告诉奶奶药性太猛,乔桥受了刺激,一直晕着,周远川也受了惊吓,正在接受治疗。

    老太太听闻没发生不可挽回的事,着实松了口气,她还挺喜欢乔桥的,但就算再喜欢,未来的孙子媳妇也必须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传统必须得坚持。

    这时候医疗队也把周远川扶了出来,老太太详细问了情况,还嘱咐周伯好生招待他们,需要什么药或者补品,不计数量地供应就行了。

    这时候大家才能往房间里看,里面只摆了干干净净一张床,床上连点褶痕都没有,看来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密室门被秦瑞成关了,所以外人看不出里面的机关。

    大太太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信。

    她握着老马多年来在秦家吃拿卡要的证据,所以老马才把这次的事全担了。其实担与不担都都是死,但跟着大太太,他好歹能保住家人和财产,老马还算个聪明人。

    但有人顶罪却不代表大太太就能高枕无忧了,周远川身份这么高完全在她预料之外,牺牲老马也只是断腕求生。她不相信有人能忍得下那个药性,但他们收拾了现场,那些事没暴露在人前只能说算他们好运。

    不过好在有摄像头。

    想到这里,她镇定多了,还主动招呼起人要帮着把乔桥送进房间,但秦瑞成不许任何人碰乔桥,他始终坚持亲自抱着。

    身量纤细的少女在他怀里就像一根羽毛,轻盈而美好。

    大太太故作轻松地调侃:“你看这孩子,护得什么似的,别人连看看都不行。”

    秦瑞成闻言转头,他的视线随着头的摆动不紧不慢地移过来,又冷又锋利,像是一柄寒铁铸成的刀子,顷刻之间就射向了她。

    大太太感觉身体被这刀子穿透了,她被钉在墙上。

    她笑不出来了。

    秦瑞成抱着乔桥走过来,他贴到大太太耳边,轻声道:“伯母,你别急,还没结束呢。”

    465:我虚,你来

    大太太叫来卉卉,让她避开人去监控室,把今晚上这屋子的监控都弄出来。

    那间屋子过去是个仓库,曾存放过秦家收藏的一批名家字画,所以才安了那么多摄像头。大太太也是想到可以利用它们,才让老马把周远川和乔桥引过来。

    现在,只要她能拿到监控视频,立马就能化被动为主动,乔桥会永远失去成为秦家儿媳的资格,秦瑞成也会失去老太太的信任。

    如果cao作得再精妙一些,说不定能让她的儿子淘淘成为老太太最喜欢的孙子。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意外之喜。

    周远川的身份她确实没想到,但这未必是坏事。视频里不止乔桥一个人,周远川为了不让视频公开曝光出去,应该愿意拿点什么交换吧?

    一石三鸟。大太太情不自禁地笑了,虽然牺牲了一个老马很可惜,但能有这么多收获也值得了。

    “有人来了!”

    卉卉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另一头。

    这么快就回来了?大太太心思一动,刚要招呼她,却看到卉卉身后还跟着几个高大的士兵。

    而卉卉也不是走回来的,是被那几个兵押回来的。

    “周教授叫我们守着监控室,说一定有人过去。”个头最高的那个把卉卉往前一推,卉卉踉跄了一下,差点跪地上,“就是她了。说吧,你为什么要去监控室?”

    人人都知道卉卉是伺候大太太的,因此不等老太太发问,大太太急忙辩解道:“妈,我也是刚才听见有人嘀咕这事儿……才想着让卉卉去调监控,也好还乔桥一个清白。”

    嘀咕?

    佣人们面面相觑,秦家治下极严,谁敢嘀咕?

    大太太看见士兵手里的提着的笔记本电脑,更来了劲儿:“诶,你们调出监控了吧?快放出来,省得这事儿一直不明不白的。”

    秦瑞成冷冷道:“伯母,这事一直很明白。”

    大太太:“既然明白,就更不怕放监控了呀,除非,他们真有什么……”

    老太太恨声道:“你还好意思煽风点火!别以为我年纪大了眼也瞎了!”

    大太太:“妈,我这也是为了瑞成——”

    老太太:“回你房间去!”

    大太太被当面呵斥,脸上无光,不敢不按老太太的吩咐做,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正好笔记本被放到桌上了,大太太给卉卉使眼色,让她趁乱去点播放。

    只要画面一出来,不想看也的看。

    她算盘打得很好,唯独忘了这些兵可不是混日子等退役的兵油子,而是正儿八经的特种部队。

    卉卉的手腕被张晓东攥住了。

    张晓东人就像铁塔一样,手更是堪比巨钳,卉卉叫了一声,身子一软,居然就这么疼晕过去了。

    大太太又惊又怕:“你干什么!”

    张晓东甩甩手腕:“不好意思,以周教授的级别,我有权销毁所有未经周教授允许私自拍摄他图像的电子设备。也就是说,这电脑已经不是你们的财产了。”

    大太太:“这是秦家!”

    张晓东眼皮都没抬一下:“有意见请找我的上级。”

    你要是能找到,也算你有本事。

    “张队长。”秦瑞成淡淡道,“播放录像吧。”

    张晓东问也不问,利落地点头:“好。”

    他点了几下屏幕,画面上出现房间里的图像,除了正中一张大床,屋里什么都没有,周远川和乔桥都不见踪影。

    大太太不敢相信:“怎么可能!这监控被动过手脚!”

    秦瑞成笑笑:“伯母,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啊。”

    “什么?”

    秦瑞成:“南墙后面有个密室,视频里没人,是因为乔桥和周远川躲在里面。你要是不信,一会儿可以亲自去看看。”

    他意味深长道:“现在,可以算彻底明白了吧?”

    大太太哑口无言,她怎么都没想到精心计算的一切居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老马没了,卉卉也受伤了,她却连一段监控都拿不到!

    一直没说话的老太太再次发声:“好了,今晚都累了,瑞成,你先带着乔桥回去休息。”

    她狠厉的目光落到大太太身上:“你到我房间来。”

    大太太惊恐道:“妈,我不是……”

    老太太仿佛没听到她的话:“周伯,好好招待这些客人,切不可怠慢。”

    卧室。

    秦瑞成小心翼翼地把乔桥放在床上,少女不安地动了动,眉头紧皱,似乎很不愿意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

    “真拿你没办法。”

    秦瑞成好笑地将她重新抱起,干脆自己也躺到床上,给她当人rou靠背。

    乔桥这才不哼唧了。

    周远川正在接受医疗队的第二次检查,刚抽完一管血,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医疗兵递给他一杯水,男人摇头谢绝了。

    周远川:“怎么样了?”

    秦瑞成:“还能怎么样,她毕竟是淘淘的亲妈,奶奶既然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处理,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呗。”

    周远川:“你不是有大太太和老马串通的证据吗?”

    秦瑞成笑笑:“你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啊,这又不是警察判案,光摆证据就可以了。”

    周远川转开脸:“这是你的家事,你有权选择处理方法。”

    “嗯……好热……”怀里的人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秦瑞成急忙收紧手臂,却发现乔桥体温高的不正常。

    “不对劲儿!”他冲医疗兵大喊,“你们过来看看!”

    医疗兵不敢怠慢,提着器械就冲了过来,一阵摆弄之后,擦着汗说:“是第二波发热。”

    “什么叫‘第二波’?”秦瑞成提高音量,“一波还不够?”

    “这个药是泰国产的一种植物里提取的。”医疗兵解释道,“以前用来帮助动物发情,后来被提纯成助兴的药,按理说,只要正常纾解过了,就会恢复正常。”

    “那这是怎么回事?”

    医疗兵擦擦汗:“乔小姐服用的是两倍剂量,所以纾解过程也会等量延长……”

    周远川:“对人体有伤害吗?”

    “几乎没有,这个药的提纯技术很成熟了。”

    “那你们看看,怎么把第二波发热压下去。”

    医疗兵:“周教授,压下这波发热很简单,但是堵不如疏,最好还是用自然的方法化解,这样对乔小姐身体也有好处。”

    周远川停顿了几秒:“我知道了,你们出去吧。”

    医疗兵敬个礼,收拾东西离开了,临走不忘把卧室门带上。

    “听见了吧?”秦瑞成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堵不如疏,关键时刻,还是得看我。”

    周远川咬咬下唇:“我也可以。”

    秦瑞成:“得了吧,你看你那脸色,跟要入土了似的,再折腾出病来,那什么国安部还要找我。”

    他低头用嘴唇试了试乔桥额头的温度,半夸张半真情地说:“了不得,又变烫了,事不宜迟,现在就得‘纾解’,闲人回避吧。”

    周远川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惨淡道:“那我去书房。”

    “随你大小便。”秦瑞成手快地解开了乔桥好几个扣子,“不嫌吵得慌就行。”

    乔桥胸部的温度更灼热,秦瑞成的手一放上去就感觉像抓住了一个绵软有弹性的热水袋,胯下的小兄弟被刺激得一秒抬头,撑得裤子紧绷绷,硬得发木。

    “小乔?”

    少女还昏迷着,只有脸颊上不正常的红晕显示出她身体的异样。秦瑞成盯着看了一会儿,心都要化了,他的小乔嘴唇水润润,鼻尖上还挂着一滴汗珠,让他恨不得一口把她吞进肚子里。

    “嗯……”乔桥哼哼了一声,眼睑半张,含糊地说:“周先生?”

    秦瑞成眼睛瞪圆了,刚走了没几步的周远川却一阵风似的冲过来,握住乔桥垂下的右手,声音无限温柔:“我在。”

    乔桥眼神迷离地侧头看他:“我还要……”

    秦瑞成咬牙:“小乔,你别要他了,你要我行不行?”

    他甚至幼稚地试图用手掌捂住乔桥的眼睛,但身下之人立马带上了哭腔:“周先生……呜呜呜,放开我……我要周先生……”

    周远川笑了:“小乔,别怕,我在这里,我不会走的。”

    乔桥:“……我只要你。”

    秦瑞成恨不得抓住她的肩膀狂摇,直到把她的脑子摇清醒:“小乔!不许要他,只许要我!”

    周远川微怒:“她身子还没好,你干什么?”

    秦瑞成心里那个委屈那个恨啊,可不走又不行,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周远川占据了他的位置把小乔抱在怀里,最可气的是小乔还往他怀里拱!堪比夺妻之恨!

    “唉,小兄弟,今天不能让你舒坦了。”秦瑞成低头看一眼相当有精神的某部位,“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他妈塞牙缝。”

    他不舍得走,只能一头扎进书房,关上门戴上耳机,耳不听眼不见,都为净。

    只是没想到周远川又回来了。

    “秦瑞成。”男人从门后探出的半张脸带些羞赧之色,“我……我身体太虚,可能还得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