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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情形不对,猜出还是肚子里那两块冰闹的。冰这个东西迟早是会融化的,这倒算不得什么大事。他甚至还由此生出了点促狭心思,暗想皮rou痛楚你抗得住,肠子里的冰块你可受不了了吧? 赵小虎握着何司令的手腕,随他蜷着身子惨叫呻吟,全不动心。而何司令叫了一会儿,声音也就渐渐低下来了,口中喃喃的吐出了字,却还是“我疼”。 赵小虎不敢松开他的手,怕他乱捂乱按的碰了掌心伤口:“怕疼就老实点!” 何司令的喉咙中发出嘶哑的呜呜声,似乎是痛苦难耐。 赵小虎叹了口气,一手攥住他的两只手腕,一边下床探身用脚勾来了地上的药箱,笨手笨脚的给何司令又打了一针吗啡。 吗啡是个好东西。没有吗啡,何司令或许要被肠子里的那两块冰给折磨死。 后来何司令清醒过来,听说赵小虎给自己打了吗啡,登时脸色都变了,可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以后手上再怎样疼痛,也都咬牙忍住,不肯让赵小虎瞧出端倪来。 赵小虎不傻,他晓得何司令怕上瘾,可是上了瘾又有什么了不起的?难道他们这样的人,还用不起一点日本吗啡么? 他为了刺激何司令,故意的把他绑在床上,然后一天几次的给他注射吗啡。扎针扎了能有一个礼拜,何司令就染上了瘾头。 这一事件对何司令似乎是打击很大。他甚至发了疯似的对赵小虎狂喊:“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赵小虎的神情看起来像一只饥饿的狼,眼睛里幽幽的放光:“你的命在我手里,我不让你死,你怎么做鬼?” 何司令穿着一身黑衣,衣裳黑,头发黑,眉眼也黑,就是脸雪白,瞧着不像个活人。目光怨毒的瞪着赵小虎,他说道:“你顶好把我弄死在这里!否则我以后饶不了你!” 赵小虎一耸肩膀:“是么?啊哟,吓死我了。” 赵小虎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除非何司令是死在自己手里了,否则一旦将来他离开自己重新得势,那自己的下场绝不会美妙。 他舍不得再让何司令见血了,可是又咽不下那口气。 用吗啡吧! 大烟、吗啡、海洛因,都是让人心平气和的好东西。 何司令扎上吗啡之后,也同其他毒品无忧的瘾君子一样,性情安静起来。他有个特点,便是很精准的计算着自己每次打针的时间,一到时刻便立即要求打针,绝不肯让自己受到一点点瘾发的痛苦。 赵小虎笑他:“以为你是个什么样的好汉呢!合着也怕犯了瘾难熬?” 何司令的回答有点莫名其妙:“我怕吓到自己!” 赵小虎没听明白:“什么吓到自己?” 何司令不说话了。 双方沉默了一会儿,何司令忽然主动开了口:“谈判怎么样了?你们现在是在和谁谈?” 赵小虎答道:“云王,德王,还有那个冯国忠。怎么,急着回家了?” 何司令点点头:“双方是怎么个条件?” 赵小虎笑道:“还能怎么个条件?蒙古军退出绥远就是了!” 何司令想了想:“那不可能。德王不会答应。” 赵小虎问道:“你管这些干什么?你管得上吗?” 何司令又不说话了。 赵小虎走到他身边,忽然出手,一把将他拦腰抱了起来,然后在地上转了个圈。 “极卿,给我笑一个。”他说。 何司令没理他。 赵小虎有点扫兴,加重语气道:“不笑,我就停了你今天的针!” 何司令抬眼望了他,嘴角微翘,是似笑非笑。 赵小虎很开心,把何司令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这就对了嘛!我的极卿,只要你乖乖的跟我好,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干嘛总琢磨着要杀我呢?你杀得了我吗?” 第47章 新立场 何司令手掌上的窟窿,直过了一个多月才长合了。手心手背都结了痂,不敢动,一动就痛。 他人没动,一颗心却是时刻不闲着,从赵小虎的片言只语中推测外界的风云变幻。谈判不是那么容易得出结果的,这个他心里明白,兴许当场拍板得了定论;兴许一年半载的耗下去,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 他心里急,急的简直就是火烧火燎。再在这里耽搁下去,自己就真要废了!可是他这边急有什么用?他对于蒙古军政府那边,算不得什么重要人物,无非是同云王有点交情、而云王又是军政府的主席罢了!而且一想起那位只会雁叫的云王,他也实在是没有什么信心。 冯国忠。 冯国忠是他手下总管事儿的,只要冯国忠还能有良心惦念着自己,那自己也就还有希望活着回去。 问题是,冯国忠真的有良心吗? 何司令不敢对自己打包票了。 不过就算他没良心,可是没了自己,他指挥得了那么庞大一支队伍?队伍散了,他还是个屁? 何司令思来想去,心里很乱。 北方的天气一进腊月就冷的要死,干树枝子都冻脆了。幸而房内烧的暖和,所以只要不出门,倒也不会受罪。 此刻赵小虎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正端着个小碗喂何司令喝米粥。 他们两个现在终日的相对,然而却没有什么话可说。赵小虎一看到何司令那种若有所思的德行,就心里发寒。 他晓得自己在何司令的心里,已经被千刀万剐、五马分尸过无数次了。 喂光了一碗粥,他问:“还要不要?” 何司令神情漠然的摇摇头。 赵小虎想同何司令亲近亲近——不是要光着屁股干那事儿,是想亲亲热热的凑在一起,说两句和气话儿。换言之,他是想先把何司令这只刺猬的刺扒光,然后再将他搂在怀里好好疼爱。可惜刺猬不是他的知音,不能体会他的这番苦心和美意。 “极卿……”他开了口,没有话题,随口问道:“喝水吗?” 何司令侧身靠着床头,半躺半坐的蜷成一团,一只手还捂着肚子,看起来姿势很有些扭曲怪异。 “不喝。”他轻声答道。 赵小虎眨了眨眼睛,端着碗站起来:“我晚上过来,你现在休息吧!” 然后他就转身推门出去了。 走在满地冰雪的院子里,他呼吸着干冷的空气,心想现在要是来个刺客;或者是忽然开了战,把这院子变成战场就好了。到时我替他挡上几枪,他就知道我的心思了——哪怕我赔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