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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恐怕经不起再多悲伤。我联系了医院的朋友,给吴老师用些镇静药,让她先去缓缓情绪。我在这陪小蒋料理一下。”——“实在是给您添了太多麻烦了。容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再好好谢您。”宋振中抱稳了吴筱梅,勉强与祁思源握握手,便架着媳妇先出门了。 “姥姥,我做错什么了,您就气成这样,真的抛下我,连赔不是的机会都不给?”给姥姥擦身穿衣时,蒋敬璋不断地问着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同时也让他无比惶恐、惊慌失措。他真的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缘故,把老太太气成这样,气到要用死来惩罚他。“您说过喜欢胖燕子,想要她做孙媳妇,想见重孙子,我回头就去找她求婚,争取一年之内就想办法要一个···这也不行吗?” 曾几何时,蒋敬璋问姥姥,会不会因为他调皮捣蛋而不要他?姥姥用特有的方式给他解说,等他可以挣钱养活自己了,就该让mama去找和她过日子的伴儿。但姥姥还会象从前似的,要璋璋陪着出门买菜、遛弯儿、去公园和老朋友们结伴唱戏。都说外孙是姥姥家的狗,吃饱就走。姥姥说:同龄的老姐妹中数她有福气,她的外孙比别人的家孙子都好,懂事早、立业早,早早地就能挣钱孝敬姥姥。可现在···现在···姥姥无比决绝的扔下他走了。 怎么就迈不过去呢?!眼看就捧到手的幸福团圆,眼睁睁滚落摔得粉碎。幸福真像当年的郊区末班车,每到一站只要看站牌下没人,司机就懒得拐把轮。就让你眼看着它缓缓驶来,差那么几步没到跟前,它就扬长而去,绝不顾及你跑得气喘吁吁。而命运就是无比欠抽、无比缺教养的傻逼孩子;刚刚哄顺气儿,调头就翻脸,跳着脚撒泼打滚穷折腾,还要把原本完好的事物系数砸得粉碎。闹腾的让人想抢、想捡,却因为被他搞得晕头转向,而无从抢救那些珍视的东西。 蒋敬璋自信也自知并非贪婪之性。他并不奢望光耀门楣,不强求人前显贵,甚至不去希冀着妻贤子孝举案齐眉。他盼到了母亲有了好归宿,对今后的日子,若说盘算,也不过是盘算着怎样委婉向姥姥解说,他没法和女人生活,他想和师父好好过日子···若说意外所得,是当真没想到,能那么轻易被祁老爷子认可。可这些难道算是非分之想不义所得?他真想骂cao蛋,真他妈的cao蛋行市全让他撞上了:那就是他蒋敬璋稍有一点顺利,就必然有只无形的手搅合。 天光已经大亮,祁思源脚下已经扔了一片烟头,蒋敬璋仍旧坐在医院高台阶上,摆弄着手绢包里的物件,那是抢救时从吴老太太身上取下的。祁思源没烟了,嘴里也苦的不想再抽了。他抬头叫了蒋敬璋一声,确认他能听清师父的话。老人遗体已经安置好,他希望蒋敬璋先跟他回去休息。徒弟已经熬了两天,即使年轻也不是铁打的;何况还有老人的后事要等他出面安排。 蒋敬璋扶着台阶的花坛栏杆,缓缓撑起身体,一步步走到师父身边正要开口,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叫着‘小蒋先生留步’,快步跑下楼梯。“我是宋总的秘书,小戴。” 小戴说他受宋总指派,查堪吴老太太坠车受重伤的事情,现在已经查到了肇事车车俩和司售人员,并找到这辆车所辖的公交车队,调出这辆车的监控录像。现在公交公司对于司售人员的安全管理,是采用责任到人的制度。 对于老人的伤亡责任赔偿,车队表示:空口无凭,希望交由法律程序确定一个数额。那么,除去车队已垫付的前期急救费用,剩下的赔偿就摊到公交司售的头上。 祁思源越听越上火,直接截住了戴秘书的话:“你捡重点的说。”——戴秘书被喝得一愣,忙晃下头筛出重点“车厢录像视频在我这。宋总让我来交给小蒋先生,并听他的决定。如果决定走法律诉讼程序,振德的法律顾问会立即开始,就‘要求公交公司赔偿’的问题,预备诉讼材料。” 祁思源伸手要了存视频的优盘和戴秘书的名片,相约随时保持联系。并让他转告宋振中,他要先带蒋敬璋回去休息。戴秘书不敢多看祁思源的黑脸,只好连声应着转身走。谁知戴秘书还没走进医院大门,就有个中年男子疾步追出来。 戴秘书被他唬得脸都绿了,刚才的稳重全没有了,抓住他的衣服,拼命往反方向推:“你的饭碗丢了,难道就要砸我的饭碗么···”——那个男子急得满脸苍白,冲着师徒俩的方向高声喊:“蒋先生,蒋先生,您就容我说一句,您家老人是被人推下车的···要把车队作为连带告上法庭,我就得被车队开除了。我东摘西借就借到了两万块钱,再不够我还可以去借···您高抬贵手吧!” 祁思源已经懒得再听这种‘拔萝卜带起泥’的糟烂事,揽着仍旧失神的蒋敬璋径直上了车,吩咐司机直接回他住的小区。途中祁思源给宋振中打了电话,直接说不放心徒弟独自回家,暂时把璋璋带回他家。宋振中依旧千恩万谢的,并嘱咐送他们的司机,务必买几瓶高度白酒给祁思源,让他们师徒‘驱晦洗手’。 到家进门后,祁思源直接将白酒全部兑进洗澡水。然后把自己和蒋敬璋都扒个干净,一起坐进浴缸里。 蒋敬璋背对着祁思源,用白酒洗澡水抹了一把脸,声如蚊鸣的说:“难道因为我喜欢了男人,姥姥就不要我了?”——祁思源先是一惊,以为徒弟已经贸然行动向家人出柜了。随后忆起吴老太太生前的话,反映到刚才的问题是他又在自己犯轴。于是搂着小狐狸靠在自己胸前:“不!是因为姥姥累了。你和你mama都有了好前景,她放心了就休息了。” 那为什么幸福的末班车唯独就不等我,匆匆的来,又急急忙忙的开走···刚才当着姥姥和外人,我不能哭,那现在我可以哭吧··· 祁思源把哭软的小徒弟捞出来,将半片安眠药掺进水中哄劝他喝下去,然后搂着他轻轻地拍着,静等着药劲发作后,骨rou绵软的趴在床上睡着。 安置好徒弟,祁思源拿了笔记本坐在床边沙发上,插上优盘先看了那段视频。之后他在心底里咬牙切齿骂了一串儿“cao!”。 视频上显示,吴老太太登上公交车之后,车子刚启动又因为等人停住。然而追车的女子上车之后,就继续堵着吴老太太,前面后面的推搡,并兼有叫骂的架势。周围有乘客和票员上前解围,都被那装扮特异的女子反手推搡开或者是骂开了。视频时间显示,约在二十分钟左右,公交车靠便进站,吴老太太被纠缠不过,浑身抖索的扶着栏杆要下车,那个女子追上去又去揪打,最后用力一推将老太太推出车厢。车厢中靠窗位置的乘客随即sao动起来,司售人员也相继下车去看情况,那个女子则一路踢打,连箱子也顾不得拿就钻出了车厢···再后来车厢里的乘客陆续下车。 祁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