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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6

    道堵塞,恨不得三天一小堵,五天一大堵,怎么还可能尽心尽力干活呢?

    李舒白也不说话,只示意张六儿过来,然后问:“下面真通好了?”

    “真通好了,真的!”

    “你所谓的通好,是下面水道的淤泥垃圾里挖出一个洞勉强可以排水,以应付差事呢,还是水道中的淤泥垃圾都已清理干净,没有阻碍了?”

    “哎哟,瞧王爷说的!自然是全部清理干净了,不敢留存一星半点淤泥!”张六儿算准了李舒白不会下去查看,说得那叫一个感天动地,“朝廷每月供给我们兄弟俸禄,我们也心知此事关系长安民生,怎么还敢有差池?个个都是尽心竭力,不敢有半点疏忽!”

    “好。”李舒白也不多话,示意景祐把后面的那两把锁捧上来。那两把硕大的铁锁果然引人注目,所有人都不由得多看一眼。

    “即日起,工部对水道另有规矩,今日本王第一次试行。既然你说下面已经畅通无阻,本王也知道,我朝水道历来由青砖砌成,高三尺,宽五尺,一个人在里面弯腰行走并不难,更何况还可以爬行。”李舒白指着第一把锁说道,“在水道清完之后,你身为负责此事的劳役头,要下到水道里面,本王会亲手将水道锁上,你就可以在畅通无阻的水道中前进,而本王在上面行走。你此次通的水道,本王会沿着走到前方出口,然后折回,再走一遍。等我第二次到达那边水道出口时,不管你是否出来了,本王都会将那边的出口用第二个锁锁好,钥匙带走。”

    张六儿的脸顿时变得煞白,嘴唇青紫,喉口嗬嗬说不出话来。

    李舒白拿起第一把锁,示意黄梓瑕打开,准备锁水道:“还有,既然你说下面已经半点淤泥也没了,所以到时候你钻出来时,身上如果蹭上了太多泥浆,可能本王也不会太高兴。”

    “王……王爷!”张六儿体若筛糠,扑通一下就软倒在当街,“请……请容小的再,再下去查看一回……免得……免得有所疏漏!”

    李舒白似笑非笑地把手中的锁又放回托盘里:“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李舒白整治下水道的这个办法,之前是某朝官员所用,但因为年深日久所以找不到原出处了。请有印象的读者告知我一下是否唐朝,好作修改,多谢~

    十 尘埃凝香(三)

    身后景祐早已在老远的槐树荫下设好了胡凳,李舒白走回去坐下,洗手安坐。

    景毓摆下了四色茶点,打开冰桶开始制作冰饮。

    黄梓瑕端了一盏冰乳酪吃着,一边看那边张六儿跟疯了似的和一群人一起在水道口跳上跳下,一担又一担淤泥从水道内运送出来,堆得跟山似的,幸好他们这边离得远,并没有闻到臭味。

    蒋主事满脸欢喜地走到李舒白身边,兴奋地说:“这条规矩一下,京城以后的水患,可算绝根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多久他们就能找出对策了——而且恐怕会先从蒋主事你的身上下功夫。”

    蒋主事立即吓出一身冷汗,赶紧说:“小的绝对秉公办事,绝不敢为己私谋!”

    “我亦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蒋主事见他们辛苦,就督管不严。毕竟,此事已经造成长安百姓家破人亡了。”

    “是,小的自知职责所在,定当绝不松懈!”

    日头近午时,滚成泥猴的张六儿终于狠下心,过来结结巴巴对李舒白说:“王爷,这下……应该差不多了。”

    李舒白点点头,站起身走到水道边。

    张六儿接过旁边一桶水往自己身上一泼,冲掉衣服和脸上的泥巴,然后就将身子一缩,进了水道。

    他这回是真下狠心了,李舒白才缓缓顺着水道走到一半,他已经从出口处窜出来了,而且身上泥浆居然不太多。

    “不错,若都能这样,还需要本王亲自来盯着么?”李舒白表示欣慰。

    旁边一群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个个面露喜色。有人对着张六儿大喊:“六儿,跑得挺快啊!夔王应该让你把全城的水道都爬一遍,哈哈哈~”

    又有人说道:“六儿爬过去算什么,应该让钱老板去爬一趟,对不对!”

    在众人的叫好声中,旁边人群中一个矮胖子缩着头,哭丧着站在那里,一脸晦气相。

    李舒白一眼就看见了他,向黄梓瑕示意。

    蒋主事正招呼一群人来领工钱。黄梓瑕看见领了钱的张六儿走到那个矮胖子身边,相视苦笑。

    她走到矮胖子身边,拱手行礼:“这位大哥,请问贵姓?”

    矮胖子一见夔王身边的宦官过来,赶紧赔笑:“见过公公!公公,小人惶恐……不知公公找小人什么事?”

    黄梓瑕问:“你可是京城有名的那位钱关索,钱老板?”

    “哎呀,不敢不敢!小人开了几家店,聊以糊口、聊以糊口。”他点头哈腰,仿佛她是了不得的人物,那矮胖的身材水桶的腰居然能弯出半圆的弧度,也实属难得。

    黄梓瑕见过形形□□不少人,但对一个宦官这样卑躬屈膝点头哈腰的人,实属少见。她颇有点无奈,说:“钱老板,只是问几句话,不必多礼。”

    “是,是,公公您请说,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示意前面的水道,问:“张六儿与您熟识?”

    “实不相瞒啊,公公,小人……有家车马店,然后收了一批泥瓦匠帮人弄房子,后来小人就……就接了一些活儿,与京中这几位通水道的兄弟联络好一起做,所以……”

    见他难以启齿的样子,张六儿干脆直接替他说:“对不住啊公公,就是我们几个劳役在衙门外接私活,偶尔也帮钱老板干点活。”

    衙门虽养着这群人,但他们在外面接私活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黄梓瑕也不在意。而钱关索则心惊rou跳,赶紧说:“小人有罪!小人请公公责罚!请公公大发慈悲,放小人一条生路……”

    “钱老板,此事与我无关,我并不是向你追究此事。”黄梓瑕真是无奈了,只好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旁边一堵矮墙下,黄梓瑕问:“钱老板可认识孙癞子?”

    “不……不认识。”一提到此事,钱老板那张胖脸上的rou几乎都快垮下来了,难看之极,“公公,饶命啊……小人真的只是酒后一时冲动,所以过去劈了他家门……当时在场所有人都可以替小人作证,小人进去的时候,他已经死得都快烂掉了!”

    “这个我知道。我想问你,昨日午时,你在哪里?”

    “昨日午时……我在靖安坊收账啊!许多人都可为我作证的!”他脸上的肥rou都在颤抖,激动不已,“大理寺的人也查过的,真的!公公,小人真的晦气啊!昨天小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