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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步。 梁焓强撑起身子,哆嗦着穿上衣服,艰难地下了地。 燕重锦有心扶他,却被对方一把扫开,只好将夏荣叫了进来。 他默默地看着那人在老太监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去。 梁焓自始至终没看他一眼,也没对他说过一句话,甚至连个巴掌都没赏。 这样平静地漠视,让燕重锦惴惴不安。他惶然地守在国公府里,等着抄家灭府的圣旨。 一连十余日过去,宫里的圣谕才姗姗来迟,却不是治罪的,而是宣召他入宫的。 燕重锦惊异于梁焓还愿意见自己,连忙换上朝服,跟着传旨的太监去觐见。 一路上他都在打心鼓,甚至猜想对方是不是要在床上把仇报回来...... 到了御书房,夏荣老神在在地进去禀报,老神在在地出来传话:“安国公请入。” 燕重锦深吸口气,走了进去。见梁焓面色如常地坐在书案后批折子,悬了一路的心终于稍稍放下。 “臣燕重锦,参见吾皇万岁。” 对方没有抬头,也没叫他起身,而是淡淡下了御令:“南荒近来匪患成灾,朕已着兵部调五万人马平匪。朝中目前没有擅长山地战的良将,所以这次就由你挂帅。明日出发,不得有误。” 燕重锦面具后的脸瞬间白了。 又是南荒?又是五万?又是他?! “臣......恕难从命。” 梁焓笔尖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抬眸问道:“安国公可是在抗旨不遵?” “臣不敢。”燕重锦不解地问道:“只是不知为何忽然要去南荒剿匪......” 梁焓将一道折子扔过去:“自己看。” 南荒位于大淳南部,号称莽山十万,是一处山多地少的穷乡僻壤。那里种族庞杂,民风彪悍,山寨之间经常械斗。后来,中原魔道被朝廷和武林盟围剿倾覆,南荒的魔教借机坐大,慢慢统一了七十二山寨,建立起一个以巫族为首的部落联盟。 也是从那时起,南荒各族的矛盾开始向外转移了。 淳人的商队马帮最先遭殃。只要路经南荒,总是光鲜亮丽地进去,一条裤衩地出来。请多少护卫也没用,因为再牛的镖局,也架不住七十几个寨子的流氓轮着撸。 如果只抢平民百姓,还不至于惊动朝廷。三个月前,土匪们对朝廷的贡镖下手,抢走了流官进献给天子的贡品,梁焓这才知道南荒的匪患猖獗到如此地步,决定下狠手整治。 燕重锦看完奏折,心中不由讶然。 上一次去南荒剿匪,也是因为贡镖被抢,怎么会这么巧? “陛下,穷山恶水出刁民。剿匪不如治穷,扶民治乡方为长远之计。” 梁焓睨他一眼:“说得容易,流官自己都说治理不了,你能治?” 南荒土壤贫瘠,作物难活。群山之中烟瘴丛生,蛇蚁横行,且人烟稀少民族复杂,再加上地域偏远,交通与消息都不便......别说在这个时代,就是放在21世纪都难扶贫。与其耗时耗力地治理,朝廷还不如放任自流。所以只要匪患没闹到外面,历任皇帝都是睁一眼闭一眼。 燕重锦当然也没本事治,但他着实不愿去南荒,那个地方实在是他的阴影。 两人扯皮了几个回合,梁焓终于看出这人不想领兵了,疑惑地道:“不过就是剿个匪么?朕给你五万兵,去打几个土鸡瓦狗的山寨,你推三阻四地做什么?莫不是怕了!” “对,臣是怕了。”燕重锦凉凉一笑,“我怕剿匪是假,除狼是真。” 梁焓反应半晌才回过神,不由惊怒:“你此言何意?!” “陛下为何非要一个已经致仕的国公挂帅?还偏偏是率领朱雀营仅剩的燕字军?”对方想报复他可以,燕重锦也不怕死,但不能把五万无辜男儿都当陪葬! 呵,有意思,这人是把自己当做狡兔死走狗烹的皇帝了。 梁焓心也冷了下来,面带嘲讽地道:“为何非得是你?因为你不是汉人,不是淳人,而是南荒人!” 燕重锦蓦然抬头:“什么?!” “说起来,你我也算世仇。”梁焓目光锐利,“池月是圣族人,而南荒巫族就是圣族的后裔。你若不信,可以回家问你爹去。” 燕重锦压下心中的惊骇,咬牙道:“皇上知道臣是南荒人,所以让我去平匪?让我......去杀自己的族人?” “莫忘了,你的身份是燕家少主,大淳的安国公。你吃的是皇粮,说的是汉话。而南荒众族也是朝廷的子民,魔教和山匪则是朕的敌人。” “燕重锦,朕也想知道......你是忠于君还是忠于父族?忠于国还是忠于血统?” 原来如此,原来这才是皇帝的报复!他居然天真地以为梁焓放过自己了...... 燕重锦抿了抿唇:“臣愿领兵前去剿匪,但无需燕字军出马,皇上从白虎营拨我三千精兵即可。” “三千人?送死吗?” “山中作战,地利为重,兵力贵精不贵多。”燕重锦说完又笑了笑,“就算是送死,也可以少死点人不是么?” 梁焓拍案而起:“朕不是在和你斗气!此战只许胜不许败,容不得你拿人命玩闹!” “陛下放心,臣有分寸。”燕重锦垂首道,“就算死,臣也会把差事办妥。” “不好意思,朕对你不放心。谁知道有个南荒人带兵,军队会不会临阵倒戈?!”梁焓无视对方错愕的眼神,“这次会有监军,你下去准备吧。” 呵,说得好像以前没监军似的。 燕重锦缓缓站起身,没有告退,也没有上前,而是立在原地,静静地望着对方。 他想不通,两人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梁焓被盯得背后发毛,蹙眉道:“你总看朕做什么?” “记得牢点,怕以后看不见了。”燕重锦忽而一笑,“陛下,我要说自己是重生的,你信吗?” “什么?” “我前世也是大淳的柱国将军,替一个叫梁焓的皇帝征战四野,最后死在了南荒。那一年,刚好也三十二岁。” 梁焓抚了抚额,头疼地道:“你要是不想去就说实话,不用找这么奇葩的理由。” 燕重锦知道这人不信自己很久了,这种话,梁焓更不可能相信。他没再多解释,只望着对方,说了最后一句请求。 “陛下,我能再抱你一次吗?” 梁焓立马想起被强暴的那日,脸色骤然变得铁青,猛地一拂袖,将御案上的笔墨全部扫落。 “给朕滚出去!” 燕重锦麻利地滚出了宫,从兵部领了帅印和虎符。正欲赶往军营,他心中迟疑片刻,又拨马去了城西燕府。 “爹......” 燕不离刚巧不在家,池月迎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