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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冰雁携他跨进门槛,左右看了看,叹道,“好像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梁笙望了望空荡荡的院子,下意识地往一个房间走去。 推开蛛网密布的木门,他步入屋中,四处看了看,吹开书桌上的灰尘,从信笺堆里捏起一枚干瘪的红豆。 脑中突然针扎似的一疼,他揉着头退了出去,又走进另一间房。 这间房朝向很好,也很温暖,地上零散着很多孩子的玩具。 角落里,则是一只婴儿睡的摇篮。 石冰雁正在院子里晃悠,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喊叫!她飞快地跑过去,看到梁笙抱着头蹲在地上,眉头紧皱,表情格外痛苦。 “常笑,你怎么了?!”石冰雁连忙将他扶起来。 梁笙捂着胸口,喘着粗气道:“冰雁,我以前......是不是有个儿子?” 石冰雁终于明白澹台烨为何叮嘱不能来这里了。 这里承载着梁笙太多的记忆。 “你都没成亲,哪来的儿子?”石冰雁忽悠道,“苏先生不是说了吗?别想以前,否则会头疼的。” “那这个东西你见过吗?”梁笙摊开手掌,手心里赫然躺着一枚红豆。 “这是何物?”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梁笙凝视着她,“冰雁,你若真是我未婚妻,为何不认识我熟知的东西?难道这红豆是别人给我的?“ 石冰雁脸色骤然一白。 “我到底是谁?我的恋人又是谁?” 石冰雁深深一叹:“我真不该带你来这里。”这人太聪明,一点蛛丝马迹就能瞧出破绽。 “常笑,人生难得糊涂,你又何必非要求个明白?你的相好他......他已经死了,他在死前把你托付给我,让我照顾你,这样不好吗?”石冰雁抱住他,劝道,“不要去想从前了好不好?你的下半辈子是和我过的!” 梁笙脑中一片混沌,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见怀里的女人流下泪来,他连忙安慰道:“冰雁,你别哭了,是我不好。你说得对,既已曲终人散,又何必恋栈过去?” 石冰雁擦了擦眼角:“那个人和我都不是故意蒙蔽你。我们做的一切,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喜乐平安,一生常笑。常笑,别让我和他失望好吗?” 梁笙点点头:“好,我不想了,我跟你去东都。” 忠国公对孙女儿嫁个穷书生颇有意见,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意见没什么卵用,也便由着石冰雁去了。反正那丫头的名声早臭了,只要不再找澹台烨那样的贼狐狸就好说。 临近婚期,石冰雁带着梁笙出来逛街。虽说婚礼用的物什一应俱全,她还是希望亲自挑些小件儿的陪嫁。逛过两条街,梁笙和小桃的手上已经满了,石冰雁仍兴致勃勃地奔进了胭脂铺。 梁笙不喜水粉的香味,也不便和一群女人挤柜台,便在外面候着。 等了一会儿,听到远处一片响锣开道的声音,抬眼一看,竟是一辆囚车驶了过来。 他跟着人群往后退了退,听得身旁的围观者议论纷纷。 “这就是那个参与谋反的大jian臣——澹台烨!” “听说每天都要被凌迟,也是可怜......” “他那是活该!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知不知道,他被割下来的rou,好多人抢着吃呢!” “好恶心。这种人的rou,狗都不吃吧......” 囚车里的人蒙着双眼,浑身血污,糟乱的头发披散着,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脸上的表情却淡然如水,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这样的人,是反贼吗?梁笙望着对方高挺的鼻梁和线条硬朗的唇角,心里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就在囚车路过身边的时候,他体内忽然一阵躁动,忍不住弯下腰,手里的东西稀里哗啦地洒了一地。 “常笑,你怎么了?!”石冰雁从胭脂铺出来,看到梁笙脸色苍白地跌坐在地上,不禁吓了一跳。 “我没事,只是方才感觉有些奇怪。”梁笙摇摇头,扶着她的手站起身来。 作者有话要说: 石冰雁愕然地望着他:“你怎么哭了?” “啊?”梁笙莫名地摸了摸眼睛。 满手是泪。 ========= 下一章,澹台烨和梁笙就迎来性福的结局啦~ 第63章 61.60.59 他不知所以地望着手上的湿漉,用袖子使劲儿地擦了擦脸, 却怎么也止不住汹涌磅礴的泪水。 “这是怎么回事?”梁笙心里慌了神, “冰雁,我没想哭啊。”一个大男人站在街上哭鼻子, 也未免太丢脸了。 石冰雁踮起脚,越过他的肩头, 向街角望了望。看到一辆囚车远去的虚影,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常笑, 你方才......是不是碰上什么人了?” “没什么人, 只是刚巧看到一个死囚路过,叫澹台烨。” 石冰雁脸色瞬间苍白。 她二人刚回东都不久, 只知澹台家的人皆被下了狱, 还以为澹台烨一直被关在天牢里, 怎么突然出来了? 还有梁笙......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 却哭得这样肝肠寸断。 在他心里,那个人究竟有多重要?! 石冰雁定了定神, 吩咐丫鬟道:“小桃,你先送常笑回府,我还有点事要办。” 梁笙两眼红红地望着她,心神不定地道:“冰雁, 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喝桃花酿了。”石冰雁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那家老板娘答应过,我成亲她就送一坛子极品碧桃酿, 我得赶紧去讨,免得她赖账。” 见她说得真切,梁笙便道:“那我们先回去等你。” 石冰雁点点头,转身往街角的方向奔去。 她一路跟着官兵,追随囚车到了法场,看到澹台烨被人拖出来,用麻绳绑在了木桩上。 监刑官眼皮不抬地扔出令签,喝道:“行刑!” 刽子手娴熟地剥开犯人血迹斑斑的囚衣,露出那具伤痕累累的身体,亮起锋利的薄刀冲对方身上划去,随手扔出一块鲜血淋漓的皮rou,遭得刑台下的百姓哄抢起来。 天天忍受凌迟之刑,澹台烨早已痛到麻木,挨刀时表情平淡得可怕,仿佛割的不是他自己的rou。 石冰雁却骇得捂住了嘴。 这些日子以来,澹台烨都是这么熬过来的?这便是他信中所言的保命之法?梁笙多活一天,他就要忍受一天的剜rou之苦? 究竟有多悔,才会用自己的眼去换对方的光明?到底有多爱,才会用血rou去换对方的长生? 这个男人良心泯灭、暴戾恣睢,犯下过滔天罪恶,如今却把自己当成薪柴燃烧,只为梁笙能生活在温暖光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