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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湉还未找到。 然而水云亭消息之后的第二日,是沧州郡隐卫陆风一路通过驿站传来确认的飞报。 水云亭直属沧州郡,从发现到确认费了一天的时日。 一接到确认的消息,皇帝恨不得肋下生翼,日行千里朝沧州出发,哪里还坐得住。 留下谕旨将国事交代给太傅,就带着盘虎朝沧州郡出发了。 两日两夜的疾走,每到驿站必换良驹保证脚程,终于在第三日的清晨到达了沧州郡。 沧州牧常高心喜晏起,当盘虎一路直闯入府时,他还高卧榻上。 一听到皇帝驾临,七魂六魄散了一般,慌慌张张地穿戴迎驾。 一出厅门,看到庭前站着风尘仆仆,一身劲服的男子,手脚哆嗦地要跪拜。 皇帝不耐烦地制止,道:“最快的路,带朕去水云亭,,迟了一步,两罪并罚。” 沧州郡风景秀美,奇山峻岭,既有鬼斧神功的岩基、也有因风作态的飞天瀑,层层叠嶂,落石成景,奇峰环绕之下,有一村庄,家家门前流水,户户飞檐挑云,故有水云亭之名。 皇帝未到水云亭官署,就远远看见两个人影从官署处走出来。 陆风一脸焦灼,身边有一官差打扮,正跟着他说什么,陆风一边扎手袖,一边赶着出门。 陆风以快眼得列帝侧,往这边扫了一眼,就愣住了,疾走过来跪下行礼道:“陆风参见陛下。” 皇帝虚扶一把,连夜赶路,急火犯心,嘴角冒起一溜的水泡,声音干涩沙哑,道“齐湉呢?” 陆风不敢贸然起身,只垂首道:“属下失职,一时看管失察,让公子跑了。” “跑了?”皇帝瞳仁紧缩,面上变色。 陆风赶紧解释道:“属下那日确认是公子后,赶着给陛下传信,一回来下面的人就报齐公子乘松绑之际逃走,官差追着他一路逃进了仙居山,我们正一点一点缩小范围搜捕。刚刚来报说是在大风崖那里发现了公子的踪迹,属下正准备赶过去。” 陆风说完,又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物,双手呈到皇帝面前道:“这是齐公子在挣扎中掉下的,请陛下过目。” 一块滑润的美玉,无形无状,皇帝把玉紧紧握在手中,如同把那人握在自己的掌心。 齐湉,你要毫发无伤地回到朕身边! 仙居山,洞天名山,屏蔽周围,而多神仙之宅,故名仙居,是集奇、险、清、幽于一体,汇峰、瀑、溪、林于一地的好去处,有许多奇人异士喜欢来此隐居。 皇帝赶到大风崖时,亭长正带着几个手下在搜捕,大风崖上烟雾袅袅,景色朦胧。 亭长道:“刚才都看到人了,忽然一阵大风,刮来了云雾,又看不见了。” 大风崖上的风十分诡异,刚刚还树木葱葱,景色明朗,突然一阵大风来袭,卷着云雾就连对面的人都看不见。 “找!常高心,去把附近几署的人全部找来!” 亭长得空从陆风处得知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皇帝陛下,惊呆地嘴巴足以塞得下一个鸡蛋。 亭长看到皇帝四处走动,赶紧躬身行礼道:“陛下小心,大风崖上的风雾大,常有人不识路途,在云雾中失足跌落崖底的。” 皇帝本来一颗心都挂在齐湉身上,听到亭长的话,更是一言不发,心中揪作一团,闭了闭几日来几乎都未曾休息的眼睛,干涩至极。 云雾越来越浓,粘稠地几乎化不开,身形一动就如同在水中滑过一般,留下一条痕迹,云雾又迅速地合拢。 皇帝皱眉道:“先退出去,在外围围成一圈,等云雾散了再找。” 陆风会意,对亭长下了指示,一群人会合之后,准备下山。 一阵大风毫无征兆地刮来,风声猎猎,挟着细碎的小石子,砸在身上生疼,风大得人都几乎站不稳。 盘虎、陆风几人站在皇帝面前,形成一道人墙,挡住风沙。 云雾翻涌间,皇帝眯起眼睛四处张望,对面有人影若隐若现。 “齐湉!”皇帝大叫,一股惊喜窜上心头。 风停树止,云雾卷尽,站在皇帝对面的人赫然入目。 衣衫褴褛,身形萧索,头发散乱,面容疲惫,一双眼睛在看到皇帝的一瞬间,亮到极点,闪出光来。 皇帝看到齐湉,心中一颗大石轰然落地,只惊喜地朝齐湉疾走过去。 齐湉如同被兽夹欺骗过的兽类,警惕敏锐,只沙哑地道:“你别过来。” 齐湉站的位置正好是悬崖边上,与皇帝一行成对峙之势。 皇帝脚步一停,旋即看到齐湉的位置,不敢贸然上前,一颗心如同被放入油锅煎炒并上一般,忍不住提醒道:“齐湉,你身后的是沽闵江。” 齐湉恍若未闻,双目挑开冷意,逼视着皇帝道:“你为何不放过我?” 皇帝强自按下心中的焦灼和恐慌,柔声道:“听话,跟朕回去,朕以后不会再为难你。” 疲惫的容颜下,齐湉带着难掩的自弃道:“你不好奇我是怎么在你如此严格的看管下逃出去的吗?” 皇帝贪婪地注视着齐湉的容颜,没有说话。 “我是半夜从床上的通道里爬出来,然后被放在母亲的棺木里抬出府的。”齐湉的声音陡然拔高,激动起来,狠狠地道:“你知道吗!我是和母亲的尸体一起抬出府的!出丧那日,抬棺木的人走一步,我在里面就颠一下,六千三百五六步,陛下!每数一下,我心里的恨意就增加一分!” 齐湉双目森然,直呼其名道:“凌载,我一直想带我母亲离开将军府,最后我们离开了,我们出府了,只不过我带着的是我母亲的尸体,是她的尸体!若不是你,她若不是怕假死药瞒不过宗薄明,她怎么会死!” 齐湉的话里含着的伤痛和恨意,几乎让皇帝的五脏六腑被千军万马踏过一般,皇帝张了张嘴,只说道:“朕都知道了,你受了很多委屈,吃了很多苦,你听话,先回来,朕以后绝不会再强迫你。” 齐湉眉目一垂,肃容道:“家母遗训,七尺男儿,决不能行娈宠之事!” 皇帝一愣,辩解道:“齐湉,朕从未将你当成男宠。你应该知道朕对你的用心,朕的心里有你。” “有我?”齐湉声音尖厉,夹带着刀棒一般,道:“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