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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完全不认识的态度感到疑惑不已,好几次都想开口询问,又强迫自己生生忍了下去。 各种情绪掺杂在一起,也不知究竟走到了什么时辰,柳蓉突然在山涧旁停下了。 他停下的一瞬间,云栖就睁眼,从楼牧身上跳了下来。 楼牧忙伸手扶住他,低道:“你不多歇息一会儿么?” 云栖摇摇头。 柳蓉也走上来,问他道:“你究竟行不行?” 云栖简短道:“可以。” 柳蓉上下打量他几眼,目光终是停留在他受伤的右手上,道:“你要是不行,我可以再等你几日。” 云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回道:“不能再等了。前晚就已经有神教的人,偷偷摸摸跟踪到了白画怡囚禁我的溶洞。” 柳蓉脸上吃了一惊,脱口道:“这么快?” 云栖神情不屑,回道:“你以为白画怡有多高的能耐?能防住神教的探子?” 柳蓉怔了一怔,突然讥笑道:“你是本教圣左使,专门负责抓人寻人。那些神教的探子……不都还是你自己调教出来的么?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今反而怪我用人没有眼光?” 说完他狠狠一甩长袖,似乎是强行忍住怒气,转身疾步走到了一棵极高的松树底下。 楼牧完全被两人的对话弄懵了,思忖好半天才凑上云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白画怡捉你来此处还囚禁你,是你与柳蓉联手策划的一出戏?” 云栖侧头看着他,依旧十分简短地回道:“是的。” 楼牧更愣了,心头又隐隐有一丝怒意,愠道:“如此一出大戏,是要演给谁看呢?” 云栖察觉楼牧的变化,伸出完好的左手,轻轻拉住他。“不是演给你看的。”他垂睫道,“我与你出逃以来这半个多月,一直有人跟踪着我们,我不想打草惊蛇,因此一直无法与你明说。” 楼牧又好气又好笑,竟然一时语塞。 “可你好歹也别把自己往死里整啊。”他拉起云栖白布缠绕的右手,好半天才心疼道,“演戏演十分就足够了,你这可是演了二十分呐!多出的十分能当钱花吗?” 他正数落着,柳蓉已经重新折返到云栖身旁。 柳蓉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包裹。包裹上全是泥土,是他刚刚从松树底下挖出来的。 楼牧心中一动,突然伸手拦了一下柳蓉。 柳蓉顿时挑眉,神色不善地斜睨楼牧一眼。 楼牧冷冷问他:“你们这出戏,白画怡也是知情人?”他本想责问柳蓉,既然是演戏,为何要让白画怡对云栖下如此重手? 却不料柳蓉闻言,只哼笑一声,道:“白画怡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知情?” 楼牧一怔:“你利用他?” 柳蓉似乎根本不屑与他交谈,更不屑提起白画怡,只抱着包裹,又一次关切而迟疑地往云栖的右手看了看。 “你真的可以?”他问。 云栖顿时神色不耐烦,道:“我既然已经说了可以,自然是可以的。” 柳蓉也不再多言,只将手中包裹的绸布一抖。 黑色的绸布落下,里面,是一张琴。 通常的琴均由陈年古木所制。可这一张琴,却是用竹子做的。 柳蓉将腰间的竹箫抽了出来,在琴头轻轻敲了敲。 “琴箫同木而成,”他甚是得意地道,“云师弟,我们开始吧!” 云栖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伸手接过琴,和柳蓉一起,走到山涧旁一块巨大而光滑的石壁跟前。 楼牧感觉自己完全被这师兄弟两人晾在了一边,像个无关紧要的人似的。他自幼在楼外楼养尊处优,人人都要讨好他。就算后来出道江湖,那也是少年成名,黑白两道奉承的居多,就算刻意贬低的也不少,但绝少有被人彻底忽视的情景。 因此他上前一步,拦住云栖低声问道:“你们这神神秘秘的,究竟是要做什么?” 云栖停下脚步,指着面前的石壁回道:“我们要打开它。” 楼牧更糊涂,看了看他手里抱着的琴,又抬头看了看柳蓉手里握着的箫。柳蓉顿时神色极其不耐地睨了他一眼,显然是嫌他罗嗦聒噪。 楼牧视而不见,只转头又问云栖:“你们要用琴和箫这两样乐器来打开石壁么?” 云栖理直气壮地点点头。 楼牧扶了扶额头,委婉地道:“我看这石壁天然而成,坚固异常,非蛮力能开。你知道什么叫以卵击石么?” 云栖难得显露出耐心来,一双水眸望着楼牧,回道:“这面石壁是一个机关。只有使用同木制成的琴箫,将阴寒内力注入乐声中,才有可能启动机关。” 楼牧愣了一愣。机关他见识过无数种,可如此风雅又如此诡异的开启机关方式,他倒真是头一次听说。 “这石壁机关后面究竟是什么?”他看了看两人,问,“值得用这样的机关?又值得你们两人如此大费周章?” 云栖顿了一顿,似乎是在思考如何以最短最快的方式回答楼牧的问题。然后他便道:“这后面有一本心法,可以彻底治愈我与柳蓉的内伤,也可以让你在练习我教心法的时候不会再走火入魔。” 楼牧只觉这句话里透露出了许多信息,又似乎隐瞒了许多事情,刚想开口再问,一旁的柳蓉突然将竹箫往掌心里一敲,诧异道:“云栖,你竟然把我神教的心法传给了这人?” 楼牧听他语气十分蔑视,终是不满,扭头对柳蓉道:“什么‘这人’‘那人’的?你装什么失忆?不记得我的名字了?那你被我按在床里cao得哭爹喊娘只会求饶的光景也都一起忘光了吗?” 柳蓉闻言先是莫名一愣,随即勃然大怒,叱道:“放肆!”他手腕一翻,掌中竹箫就朝楼牧又快又狠地扔了过来。 云栖又一次伸手,半空握住竹箫,反手扔还给柳蓉。“开始吧。”他皱眉冷冷道,“我的体力撑不了太久。到时候你也会有麻烦的。” 柳蓉果然不再计较,只戾气森森地盯了楼牧一眼,便扭头站直,神色沉穆地看住那面光滑的石壁,将竹箫凑上了自己的薄唇边沿。 楼牧只见云栖也是神情沉敛,缓缓跪坐到柳蓉身旁,将手里的琴在地下端正摆好。 然后云栖突然伸出左手,将右掌上先前楼牧替他细心包扎伤口的层层白布,一把扯掉。 楼牧大吃一惊,脱口道:“你疯了?不怕疼吗?” 云栖没有应他,只迅速挥指,朝他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楼牧见状气坏了。想他辛辛苦苦循循善诱,深入浅出地教导云栖,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可对方倒好,完全就是左耳进右耳出。楼牧顿时觉得,自己那一番苦口婆心,堪堪直比如今这一阵又一阵吹在耳边的山风。 他正在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