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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官都有,可这莫名其妙得罪人就太没必要了,更何况是冠军侯呢! 皇上虽沉迷修道,朝中大小事务都懒得过问,可对权力的掌控从来没放松过,他们锦鳞卫就是皇上的眼和手,顺着主子心意对谁都可以肆无忌惮,若是违背主子心意,那可就不妙了。 至少现在,皇上可没有动冠军侯的意思,甚至—— 想想几位云英未嫁的公主,江堂暗暗叹了口气。 皇上的打算,要比世人想的远多了。 “是十三鲁莽了,请义父责罚。”江远朝单膝跪了下来。 “十三哥——”一身粉裙的江诗冉抬脚进来,见到厅中情景,不由一怔,提着裙角奔过去,一边去扶江远朝一边埋怨江堂,“爹,您这是做什么呀?十三哥才回来,饭还没有吃呢。” 江堂皱眉:“冉冉,我们在谈正事。” 江诗冉伸手拽住江堂胡须:“正事,正事,您说是正事重要,还是吃饭重要?” 明珠一般的女儿杏眼圆睁,江堂一颗心便软了下来,笑着挽救自己的胡子道:“吃饭重要,吃饭重要。” 江诗冉这才松开手,笑盈盈道:“这还差不多。十三哥,快起来——” 江远朝眸光低垂,看不出心中所想,却没有避开江诗冉伸过来的手。 江堂看在眼里,暗暗点了点头,这才道:“起来吧。先吃饭。” 江远朝从善如流站起来。 女孩子心思总是细腻的,察觉江远朝微妙的变化,江诗冉显然很高兴,笑着道:“我命厨子做了佛跳墙,爹,十三哥,你们等着,我催催去。” 等少女粉色身影消失在门口,江堂看着江远朝,意味深长道:“远朝啊,冉冉自小没了娘,没有那些大家闺秀娴静,都是我这个当爹的对不住她,所以难免宠爱些。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以后也替我多疼疼她。” 感受着江堂有如实质的目光,江远朝沉默片刻,颔首:“义父放心,这是十三该做的。” “那就好。”江堂满意笑起来。 第128章 凭心 翌日,天忽然阴了。 乔昭带着昨日选好的上品净烟墨,坐着西府的青帷马车去了大福寺。 领着她前往疏影庵的依然是小沙弥玄景。 这些日子,玄景牙又掉了一颗,只要一说话便会露出两个黑洞,瞧着可爱又好笑。 为此,玄景没少被师兄们取笑,见了冰绿更是如临大敌,冲乔昭行了个礼,一声不吭走在前面带路。 冰绿偏偏不放过他,从荷包里摸出几块晶莹剔透还带着白色霜花的冬瓜糖,笑嘻嘻道:“小师父,冬瓜糖吃不吃呀?” 玄景看冬瓜糖一眼,把头摇成拨浪鼓。 不吃不吃,坚决不吃,上次就是因为吃糖,把牙吃掉了。 “真的不吃呀?这糖可好吃啦,清甜绵软,是我特意从百年老字号的点心铺子买来的呢。” 百年老字号?那岂不是比主持师祖还要老了?那百年点心铺子卖的冬瓜糖是什么味道的? 小沙弥目光追逐着冰绿手中的冬瓜糖,暗暗咽了咽口水。 冰绿看得直笑,把冬瓜糖用帕子包着塞进玄景手中,捏一把他的小脸蛋:“快吃吧,你最近没吃糖,牙不是照样又掉了一颗吗?” 小沙弥紧紧抓着冬瓜糖,小脸攸地红了。 女施主最讨厌啦! 看着小沙弥迈着短腿在前边走得飞快,冰绿咯咯笑起来。 等到了疏影庵前,冰绿被留在外面,乔昭跟着尼僧静翕走了进去。 “三姑娘今天来得早。”静翕露出亲切的笑容。 这位黎三姑娘来了数次,每次来过,师伯似乎都比往常开怀些。 “我看天有些阴,怕路上赶上雨,就早到了。” “瞧着是有可能下雨呢。”静翕看了一眼天色,加快了脚步,把乔昭领进去。 “来了。”无梅师太放下拂尘,淡淡开口。 乔昭把净烟墨奉上:“昨天我去逛街,买了一方墨,带来给您用用。” 她说的自然又坦荡,便如许多寻常人家里懂事贴心的晚辈在外遇到合长辈心意的物件,买下来让长辈开心一般。 无梅师太很是受用,接过来看了一眼成色,露出淡淡的笑容:“不错,今天就用此墨抄写经文吧。” “好。” 乔昭净手焚香,轻车熟路铺好纸,研墨提笔,开始抄写经文。 她坐姿笔直而端正,笔下行云流水中时间缓缓而逝,却渐渐开始分神。 邵明渊虽说兄长没有大碍,可大哥并不是孱弱书生,哪里就至于昏倒呢? 是烧伤带来的后遗症,还是因为看她下葬,心里太过悲痛?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让乔昭心疼不已,一个不注意一滴墨便落在宣纸上,瞬间晕染开来。 她提笔回神,盯着晕开的墨怔了怔。 身后无梅师太忽然开了口:“你今天有心事?若是心不静,还是不要抄写经书了。” 乔昭放下笔,转身,歉然道:“师太说的是。” 无梅师太打量乔昭片刻,问她:“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乔昭心下微暖。 以无梅师太的身份,这样问她,已是难得了。 无梅师太今天穿了一件灰色僧衣,明明素淡至极,却让她有种岁月沉淀下来的明艳,而这样的明艳,在暗淡僧衣的映衬下,无端让人心生遗憾。 乔昭忽地想,当年,无梅师太又是经历了怎样的心情挣扎,才出家的呢? 不知怎么,乔昭就有了倾诉的欲望。 “师太,如果有一个人,你很想见到他,关心他,偏偏因为身份而没有任何靠近的理由,那该怎么办呢?” 昨天若不是兄长晕倒,她几乎可以确定,能在那间茶舍见到他了,可偏偏就出了纰漏。 这就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吧,那她通过馥山社一步步接近寇家表妹们,从而寻找与兄长相见的机会,会不会再出意外? 她真的太想见到兄长了,甚至恨不得跑去尚书府,告诉兄长,她是乔昭,是他的meimei乔昭。 可到底是不能的,她如今是黎昭,若是贸然行事,别人定然以为她是疯子,饱读圣贤书的兄长也不可能相信这般离奇的事。 除非—— 乔昭蓦地想到一种可能:除非在与兄长长久的接触中,让兄长渐渐发现她与逝去的meimei如此相像,从而主动产生这样的想法。 可问题又绕了回来,她有什么理由时时与兄长见面呢? 乔姑娘第一次觉得茫然。 无梅师太开了口:“要么忘了他,要么……忘了身份与理由,凭心行事。” 凭心? 无梅师太的话犹如当头棒喝,把乔昭心头茫然驱散。 是了,她怕什么?动摇什么?上天重新给了她生命,是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