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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 “有糟香鹌鹑吗?” “没有。” 听着好友的你一言我一语,邵明渊忽觉那沉甸甸压在心头的痛楚轻缓了许多。 “有我们吗?” “没有。” “有这么暖的天吗?”杨厚承借着酒意越说越起劲,指指窗外。 窗外阳光明媚,洒满街头。 “没有。” “有穿得花枝招展的漂亮小娘子吗——” 朱彦抬脚,在桌底下踹了杨厚承一脚。 这蠢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窗外街头一辆青帷马车缓缓停下来,车门帘挑起,跳下一个穿着葱绿色衫子的小丫鬟。 小丫鬟欢欢喜喜往春风楼走来,她身后的马车窗帘忽地轻轻掀起,露出少女安静浅淡的笑颜和波澜不惊的目光。 那样的目光好似在梦里见过千百回,莫名熟悉,酒意nongnong的邵明渊心生几分恍惚,轻声道:“也没有。” 第章 窗里窗外 乔昭似有所感,抬眸望去。 临街的窗边年轻男子目光朦胧,如笼罩了一层令人窥不见秘密的月纱,双颊似火,把他冷玉般的脸勾勒得越发夺目。 是邵明渊。 他为何出现在这里?西大街向来是文官府邸的聚集地。 难道说是李爷爷又给他出难题了? 乔昭静静望着邵明渊,暗暗摇头。 他寒毒已深,竟还放肆饮酒,究竟是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不知情,还是毫不在意? 若是不知情,李爷爷不打算告诉他吗? 若是知情而毫不在意,他年纪轻轻,青云直上,又是因何如此? 乔昭思绪一下子飘得有些远,飘到她一直不是很愿意回忆的那两年侯门生活。 要说起来,自她嫁进靖安侯府,吃穿用度俱是顶好的,婆母靖安侯夫人甚至主动免了她日常请安,阖府上下,无不对她客客气气。 可那两年,她就是有种与侯府格格不入的感觉,仿佛她不是靖安侯府的二少奶奶,而是被豢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她曾想过,或许是邵明渊不在京中,她身为新嫁娘,还是没与新郎官相处过一日的新嫁娘,站在婆母的角度,定然希望她规矩些,以免惹来闲言碎语。 但渐渐地,就察觉出不对劲来。 她的婆母,靖安侯夫人,似乎对远在北地出生入死的次子并无多少惦念,这在过年与中秋的团圆宴上令人感受尤深,准确地说,是令她感受尤深,侯府上下似乎都习以为常了。 只有公爹靖安侯时常提及次子,督促侯夫人定时把鞋袜衣袄等物托人送到北地去,侯夫人虽然应下来,可眼底的冷淡是遮不住的。 她忍不住想,哪怕是血rou至亲,亦会因为多年的聚少离多而疏远吗? 她与父母同样是聚少离多,仔细想一想,母亲与兄长的感情确实更深厚些,甚至与庶妹相处时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神态,都比与她接触时自然亲昵。 或许,距离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 后来,婆母提出送她去北地,并带来了天子允诺的口谕,她自是不能拒绝。那时候,想到要离开牢笼般的侯府,她甚至有些期待。 北征军长年累月在北地征战,那些高级将领的妻子大多都是随军的,她们会如当地人一样在天高地阔的北地扎根,甚至就这样传承下去。 她没想太久远的事,只有一点很明确,既然仙去的祖父为她定下这门亲事,定然是期待她与邵明渊举案齐眉,相濡以沫。 那么,她愿意试试看。 “看什么呢?”窗口又探出一个人来。 明媚阳光下,那人俊美得令人炫目,乔昭微怔,忍不住微眯了眼。 还真是巧了,不知现在放下车窗帘,还来得及么? 显然是来不及的,池灿看清窗外的人,居然做出一个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始料不及的动作。 他伸手把邵明渊拽了回去,然后砰地关上了窗子。 乔姑娘:“……”她可能是出现的方式不对! 对好友,邵明渊并不设防,任由池灿拽着手臂,上涌的酒意落下去,寒星般的眸子恢复了清明。 他默默看着近在咫尺的好友,眼带询问。 杨厚承更是直接问了出来:“怎么了啊?” 他一边说一边站起来,走到窗边,伸手推窗:“见鬼了啊?” “杨二,放下你的爪子!”池灿冷喝一声,喝完莫名有些心虚。 他一定是喝多了,刚刚手怎么这么快呢?外面是那丫头又怎么了? 偏偏这个时候杨厚承也喝了不少,酒劲上来,哪还会被小伙伴威胁住,好奇心指使着他手一伸就支开了窗子,探出大半个头去。 “没什么啊,什么人都没有。”杨厚承茫然四顾,只看到一辆马车静静停在不远处。 这时一个穿葱绿色衫子的小丫鬟抱着酒坛脚步轻快跑向马车,杨厚承“咦”了一声,回过头一脸兴奋地道:“是黎姑娘呢!” 见三位好友都没吭声,俱都默默盯着他,杨厚承一脸莫名其妙:“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是黎姑娘啊,我喊她上来!” 他说完也不顾三人表情,扭头招手,刚要开口就被人在身后拉了一下。 “子哲,你拉我干什么?” 小丫鬟跳上马车,车子缓缓动起来。 杨厚承有些着急:“马车要走了呢!” 朱彦的声音颇无奈:“重山,青天白日的,这么大呼小叫喊一位姑娘家,不大好。” 眼巴巴见那辆小巧的青帷马车渐渐远去了,杨厚承不满地撇撇嘴道:“这话说的,青天白日不能叫,月黑风高就可以叫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朱彦摸摸鼻子。 “本来就是认识的,打个招呼怎么啦?你们什么时候这么迂腐了?”杨厚承斜睨着池灿,“还有拾曦,至于连窗子都关上吗?让黎姑娘瞧见该多伤心啊。” 喝过酒后杨厚承话格外多,一转眼落到一言不发的邵明渊身上,嘟囔道:“咱们这里就庭泉不认识黎姑娘,但咱们的事,庭泉有什么不能知道的啊?” 池灿黑着脸听着。 那颗白菜会伤心?别开玩笑了,刚才他分明看到那没良心的丫头正含情脉脉与邵明渊对视呢!也就是杨二蠢,不知道这里面就邵明渊吃过那丫头做的叉烧鹿脯。 哼,他再不关窗子,那丫头—— 池灿心中一紧,暗暗冷笑。 他真是酒喝多了,那丫头如何,关他何事? “我该知道什么?”邵明渊捏着酒杯问。 三位好友对那位黎姑娘,似乎很是不同。 池灿正恼自己刚刚脑子抽风,抿着唇一言不发。 朱彦唯恐杨厚承乱说,抢先道:“是那天我们三个逛庙会认识的——” 迎上邵明渊平静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