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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两只兔子只是为引出绯冉身份所设,无甚重要,便不再多提。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嗯 求大人赏脸 泪 第6章 西北荒·穷奇「一」 阿岁说:“少爷,夫人说明天约了秦家的二小姐…” 眼下正是开春,离上一回被捉去观看封印里兔也是一月有余。 夜色从窗檐溢进屋子,苏廿三拿着书的手动了一下。 半晌,悠悠转头。 “怎么?阿岁这么想有个少奶奶?” 面色不善,笑意森森,冻得阿岁一阵哆嗦。 少爷您别这么阴阳怪气的笑。 少爷您别笑了。 少爷! “少…少爷,阿岁去给少爷端宵夜来。” 终于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的小书童一边朝后退一边苦着脸傻笑。 说罢,只见一道棕色身影倏地窜出了门外。 苏廿三叹了一口气,方才将手肘搁在脑后,一仰头躺在了床上。 门吱嘎了一声又合上,苏廿三以为是阿岁拿了点心进来,头也未抬,吩咐道“搁好了就睡去吧。” 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声音,方才有些诧异地撩开了纱帐探头去看。 桌上空荡荡的,不见什么点心,只一盏油灯,孤芳自赏似地立在那儿。 眼见着那烛花闪了一闪快要熄灭,泼墨似的夜色水纹般晕荡开来,却不知从哪儿伸过来一只雪白的腕。 五指纤长,青葱葱样儿,拿着剪子对着灯芯,“咔嚓”便是一下。 屋子霎时亮堂了许多。随着灯光一道亮起来的,还有一个略带笑意的声音。 “啊呀小少爷当真是一点警觉心都没有。” 黄铜的檀香炉子漾着几缕青烟。一身雪白的绯冉翘着二郎腿坐在旁边。 目秀眉清,满面柔情。那人眸光闪闪,眯起眼角,意味不明地眨一眨,笑容就这样直直地生动到了眼睛里。 “这样可是会被骗走的哦。” 苏小少爷朝那人看了一眼,又死命掐了一下大腿,真疼。 再抬头时,面容不改,神色淡定。 “绯掌柜是如何半夜进到苏府来……” 苏廿三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那不是人不是人不是普通人。” “哦,苏老夫人托我进了一批首饰,刚刚才到…” 绯冉耸耸肩,表示对于这时候出门同样深感无奈。 “啊哈?就这样……” 不是隐身术也不是穿墙术?苏小少爷瞬间觉得自个儿幻想得过了度。 “不过……” 放任笑容在脸上慢慢敛去,最后只留下一个寡淡的轮廓。 眼皮一动,猛地吸进一大口凉气。苏廿三突然福至心灵般意识到了什么: “是不是,又有什么神兽?” 收服里兔的时间似乎就在昨天,耳边还听得见书生凄凄沥沥的哭声。 他尚记得那时,那个看上去懦弱的书生跪了下来,朝着绯冉的方向焦急而用力地磕着头。 一头、两个、三个……直至头破血流,满脸殷红。 自里兔被封印起来的一刻周围的景物也跟着一道烟消云散,露出原来的面貌。 不过一片荒地,三五杂草。之前所见,村庄木屋,原来皆是女子以术法造出的幻象。 她为他造了这世外桃源,蜃中之楼,就以为可以与他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书生跪在草地里,原本干净的蓝布旧衫粘了满头满身的杂草叶子。 他说:“我知道她不是人,哪有人这么多年,还是一个样子,从来没变过。” 绯冉神色未变。 他说:“可是她对我好啊,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她为我洗衣,为我做饭,甘心跟着我过日子。” 绯冉神色未变。 他扑倒在地,两手死死抱住眼前白衣男子的双腿“求求大仙,让苏苏回来吧…” 低头的那一刻间,泪如雨下。 说话声渐渐转为痛哭,悲切的声音带着令人动容的深情,似真而幻的清冷细雨簌簌扑落,似乎比冬日本身还要凄凉几分。 原来那个女子还有个这么好听的名儿,叫苏苏。 结果呢? 绯冉终于动了动眉。 但纵使这般哀求,也只换来一句不带感情的斥责。 “人有人的本分,兽亦有兽的本分。” 平日里似笑非笑的一双眸子,深如寒潭,竟是陌生得很。 “从你知道她是妖的那一刻起,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既已知道结果,还继续与她纠缠,这便是你自作孽罢了!” 自作孽,自作孽 短短三个字。触耳惊心, 一直凝着脸的人猛的抬起头来,苏小少爷一个踉跄,脚步竟有些不稳。 到现在,苏廿三还记得书生的目光,哀求,企望,到最后只剩下深深的怨恨和悲伤。 月光像鹅黄色纱幕一点一点笼罩着长安城的夜,虚掩着的房门间聚集而来的萤火渐渐飞破春夜时的清浅月色。 “难道真的必须如此?不论人或妖,在渴望获得真挚的感情这一点上,不是没有区别的么?” 眼如月,月似弦,苏廿三的神情比月色还要清浅。 “就像绯冉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那么不管你是普通的商人,是术士,甚至于是一个妖怪,我都不会因此而离开你。” “为什么,要如此残忍呢?” 声音渐渐地小下去“命若草芥,本身就已经足够可怜了。” “善心才是最后害人于无形的东西。也许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后悔自己曾说过这句话,三儿。” 绯冉垂下眼,漆黑的眸里浮起雾一般淡薄的悲哀。 “你最没有防备的那个人,伤害你时往往更加轻易。或许有一天,你会发现你背叛我,或者我背叛你,原本也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虽是这样说,在听到那句“我都不会因此而离开你”时,千年来从不曾动过的心这时却有什么慢慢融化开来,一点一点,暖到了发梢里。 “不过三儿你记得,不论发生什么,都有我来保护你。”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捧着几样小点心的阿岁站在门边,摸摸鼻子,拍拍小脸,头发被夜里的露水打湿,湿哒哒的几缕挂在额头上。 苏廿三猛然惊醒抬头,方才还坐在这里的那人已经不见了。 比冬雪更白的一抹衣角,早已悄悄消失在门外走廊的拐角。 入春时的夜尚有几分清凉,衣着单薄的小书童鼻头都冻得红了起来,就连说话也听得出牙齿上下打颤的声音。 “刚,刚刚走的那是绯掌柜?” 沉默、沉默。 阿岁捧着点心盘子等了半天,自家小少爷依旧目光涣散地靠在床上。 大半夜的灵魂出窍? 扯了扯嘴角。放盘,转身,关门,落跑,动作娴熟毫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