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5
楚珺听出了一点端倪,“对不起,是我的不对。我不该对你有那样的怀疑。” 卫珩心中惊讶于楚珺的敏锐,竟然两句话的功夫就发现自己实际上有点生气。他更惊讶于楚珺会马上道歉,这反倒让他有些自愧。“也是我自己话说了一半让人误会,你不必道歉的。” 楚珺听出他语气里的自愧,笑着摆摆手,把话题重新带回陈国的情况上,“照这样来看,父皇一定是有了计较,我身份敏感,不便在国事上主动插手,也只好将这件事暂缓筹谋了。” 卫珩点头,“虽说是陈国之事,但如今局势,各国之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与陈国关系较之他国又更为密切,依我看,这件事的影响早晚会波及我大兴。但你说的确是实情,眼下也只能暂缓陈国之事了。” 楚珺叹了口气,“对内其心不齐,如何能对外精诚一致?储位之争至多只能乱朝堂不乱天下,若争来争去,乱的是国家的秩序和百姓的生活,那争的还有什么意义?” 她顿了顿,“如果夺嫡会给社稷百姓带来祸乱,我恐怕没有勇气坚持下去。” 卫珩沉默了一会儿,“青玥,如果你有一块很久没打理,以至于长满杂草的地,你若想种些作物,会如何处理?” 楚珺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样问,但还是认真想了想,“虽然没做过这种事,但我觉得,应该是先除净杂草,再平整土地。” “不错。”卫珩语气坚定,“朝堂的局势就如同这块地。孟党根深蒂固,只手遮天,中枢主要的部门几乎都是孟党,近年来就连两制也渐有倾向孟党之势。青玥,你有没有想过,陛下早就想拔除杂草了,但因为孟德辉曾有从龙拥立之功,陛下不是那个最合适的除草人。这场夺嫡,正是一个拔除孟党、平整朝堂的契机。” 关于孟德辉的从龙之功,楚珺之前也大致了解过。元文谡非嫡非长,当年是因为有敬王元文谦、怀安长公主元文谨,以及最关键的孟德辉的支持,才取代了有长姐孝纯公主支持的嫡子孝成太子元文诏,登基为帝。 也正是因此,若没有颜纱的出现,孟德辉的嫡女孟芷萱,在那时就该被元文谡立为皇后了。 楚珺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懿轩。既然是除草,难免会有所损伤。但为长远计,这些损伤也是值得的。” 卫珩笑了,“正是。所以,我们是不是要再想想,接下来这局除草之计该如何展开又如何收尾?” 感谢 感谢静泓打赏100起点币,祝静泓作品大火 第八十二章 交易 第八十二章 奉德十九年正月十八,开朝后的第三日,尉屠那多罗一行启程离开平都。楚珺本要遣人将那枚两重玉环中间的小金珠送还给多罗,青璇竟来主动请缨,要去送金珠给多罗。 楚珺一脸难以接受,“青璇,你该不会是,对多罗真有什么……” 青璇一笑,“jiejie,你想到哪去了。我不过是想去看看有没有办法,让他打消那个什么、我没被立储后再来求娶的念头,你知道,他那个人,说出这样的话就敢真的做出来。他那样的性子我避之不及,难道还会凑上去不成?” 楚珺这才放下心,“吓我一跳。你这么巴巴地从宫里跑来,我还真以为你是想去见他。” 青璇笑出声,“jiejie,我是那么容易给人骗去的人么?放心好了。” 楚珺放松下来,就开始玩笑:“你虽然不好骗,可是年岁小啊,多罗又是那样一副皮相,万一你一时抵不过给迷了去,也不是不可能。” “jiejie!我是那么肤浅的人么?我大兴从来不缺英杰才俊,我怎会因着一副皮相就属意一个蛮人?” 楚珺倒忘了,古人的夷狄观还是很严重的,许是对多罗印象太鲜明,她还从没把多罗和“蛮夷”这个词联系到一起。 “更何况,”青璇沉眸,声音稍低,“我乃兴国皇女,他是吐谷浑可汗,身份利益阻隔重重,他非良人,我岂不知?” “好啦好啦,我不过担心得有些多余,你怎么倒絮叨起我来。”楚珺摆摆手催她走,“快去快回,免得又生出事端。” 送走青璇,楚珺顺手端起一边的茶杯,喝到嘴里才发现茶早就凉透了。楚珺有些烦躁地把茶杯搁回去,心里也奇怪这股无端地烦躁到底是怎么冒出来的。想到青璇不过刚及笄的年纪,思虑起事情来就一层又是一层,楚珺有些无奈。 她原本从不觉得自己是个长于计策、精于权谋的人,可落到这样的身份处境里,再怎样迟钝的人,也会生生逼出几分谋划来。趋利避害贪生怕死,是人的本能,楚珺也无法抗拒。更何况人生在世,除了自身,要顾及的人与事太多,就算她能脑袋一伸豁出命来,身边的人也会把她拽回来。再说,楚珺在前世就是个沉默却好强的性子,好不容易又活一回,让她放弃认命,或者草草度日,怕也做不到。 她自嘲地笑笑,处在一个身边如此多精明之人,且都在布局谋划的环境里,她能活到现在,是真有长进呢,还是运气好呢…… 楚珺胡思乱想了一圈,心思又回到青璇身上。最初这丫头还需自己保护,渐渐地也能帮自己做些事,如今一个人站在哪里,身上竟也有了股无法忽视的气势。方才还反过来把自己说了个无言以对……楚珺无奈地摇摇头,又习惯性地端起茶杯。这一次,冰凉的茶水还没入口,楚珺就把茶杯掷在桌上。 不对!如果真的像青璇自己所说,她对多罗并无半点心思,又何必多说最后那两句话? 楚珺细细回忆青璇说话时的神情。 “我乃兴国皇女,他是吐谷浑可汗,身份利益阻隔重重,他非良人,我岂不知?” 楚珺喃喃念道:“他非良人,我岂不知?他非良人……我岂不知!” 要说这句话是用来宽慰楚珺,不如说是用来开解自己! 楚珺几乎是跳了起来。 她的衣袖带翻了茶杯,天青釉的精致茶杯无辜受难,在石砖地面上摔了个粉碎。 外面的翡扇玉屏听到动静齐齐进来,见她立在屋中,地上是茶杯的碎片,脸上是惊异微怒担忧疼惜混杂在一起的怪异表情,不由担心。两人对视一眼,还是翡扇开了口,“殿下,出……什么事了?” 楚珺像是被翡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