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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白鹿原身份证记录的复印件——“我们笑问一问,白处长现在在吗?” “啊白处长今晚有饭局,现在快下班的样子——” “请您务必帮我看一看,白处长还在吗?有很紧急的事情。” “好的……呃他好像……啊,白处!有您的电话——我转接过去了、” “喂?那位?” 对面电话传来了浓重的鼻音——那熟悉的、带点疲倦和焦虑的,非常具有控制欲的声音。 猫球球一听到这个声音便觉得心跳加速,不能自己。 班长捏着电话笑而不语。 “哪位?”白鹿原在那边显然皱起了眉头。 “喂?喂?还在么?——” 班长迅速地把他一推,用眼神指着宾馆前台的传真机说:“快!快发!——” 白鹿原正要挂电话,却只见话机胖的传真机亮了——嘟答嘟答—— 他转过头去,眯起眼睛,看见一张纸哗哗地吐了出来,黑白印刷,却无端显得格外清晰: 【XX宾馆】 【7008-白……】 …… …… …… 还有他的身份证单据! 白鹿原觉得自己脸都绿了。 ——卧槽! ——他妈。。的……怎么自己就没想清楚!自己都拿身份证登记了……对……对……这回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孩子的爸妈来找怎么办?学校来找怎么办?这个宾馆的登记收据就是证据……! 他神情危险地挂上电话,径直把传真抽出来,丢进了碎纸机。 这孩子的想法没这么深……大意了,居然被算计了! 谁教他的? 他把眉头皱得更深了。 就在这时,饭局已经开始打电话了:“老白,我们都赶过去了,你啥时候来啊?” 他一咬牙,干脆甩上门锁,直接扬长而去——走之前对所有财务处员工板着脸说:“别加班了,家里都有人等着呢。快回家吃饭。” 员工们倒是都震惊地看着他,泪目地想——我擦老大居然大发慈悲了!——然后拼命收拾好东西赶回家了。 家里有人等着呢,快回家吃饭。 这句话对很多工作的男人来说,是一个诅咒——你永远也不皱得你会有多少饭局多少应酬;而对于工作又单身的男人来说,这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诅咒……你不回家又能怎样呢?半夜十二点,涂到昏天黑地爬上楼,屋里那盏灯还是黑漆漆的,冰箱里只有残羹冷炙。 白鹿原在饭桌上从善如流,拼酒拼得面不改色心不跳,行长举起大拇指称赞:“好!我就知道白处是爷们,啊哈哈哈哈……就是不知道白处这些年了,怎么还没个对象?我说,钱副市长的侄女儿吧,昨天托我介绍一个……我琢磨着吧,白处这是,一表人才啊……” 他自得地微微一笑,举起酒杯继续说:“哪能啊。您说这话又埋汰我!我哪有什么一表人才!这么大对数了,还没人要呗!钱副市长的侄女儿我哪高攀得上啊!——别,别,您再提这话就是又埋汰我了。” 有人立刻讥道:“钱副市长的侄女儿是有三十多了吧?听说比白处还大上三岁——女大三,抱金砖!” 群众哄笑:“男人三十一枝花!白处那就是大海的一枝花啊!白处算账,媳妇儿在家里抱金砖,啧,这钱以后都管你们赚走了!” 中国人最喜欢热闹,中国人最喜欢瞎折腾。 一派胡天海地。 直到最后走时,行长还醉醺醺试图握着他的手说:“我说,白处啊,钱副市长的……” 白鹿原虽然也喝多了,但还努力用最后一口清醒气笑着说:“行长!咱们明年的业绩就指望您了——哎您慢走!慢走!好好……” 然后迅速跳上车,晕头转向。 他自己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总觉得还有最后一丝清醒在——但那个清醒不是他身体上的清醒,而是意识的某个角落里。 就好比现在,他在夜色弥漫的大街上,在灯影重重的车内抬起头,便又看到了另一个白鹿原。 那是他心中真正的、无时不刻清醒的自己。 白衬衫,脸色沉沉的,永远清醒的理智的充满控制欲的和清高的——坐在他旁边,用一种很不屑的眼光,打量着自己。 白鹿原无端觉得一股气血涌了上来:不屑?你凭什么不屑? ——人活着,就是为了让自己瞧不起自己么? 从另一个自己诞生以来,这个自己,这个现在的白处长,似乎就一直被瞧不起……慕容笑笑生出狱时是,写文被喷时是,甚至自己和猫球球搞到一起去时也是…… ——你有什么好瞧不起我的? 他恼怒的,一路醉意重重地上楼,学校里分的新房快封顶了,现在的屋子是以前老教授们住的地方,不过是个过渡——1974年的房子,楼道都有些旧了,走道灯坏了好几盏,前几年才刚从拉线灯换成按钮灯——现在?灯按都按不开了。 物业都是傻子! ——你有什么好瞧不起我的? 他一路艰难地往上走,一路恼怒的想,你他妈不就是比我清高点么?你他妈不就是会在网上写点清高又隐晦的东西么?你他妈还被一大群读者喷呢! ——如果没有老子这样辛苦地在外面喝酒,你他妈清高的起来吗你! 他霍然停住了,三四楼的距离,可就走到这里,走道灯突然亮了——一个人蹲在自己家门口,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就向哪里来的流浪猫。 白鹿原停住了,冷冷地看着他。 猫球球怯怯地站起来了:“那个……” “谁告诉你这里呢?”他眯着眼睛,酒气凛冽:“你还知道找到这里,你胆子不小啊——” “你喝醉了?”猫球球惊诧地望着他。 “你他妈还倒是有本事啊!啊?!”白鹿原瞪着他吼道,“让开!给老子让开——” “……我不想一个人住在宾馆啊……”毛球球小声的说着,看了他一眼,又迟疑地,按照班长教的补了一句:“我……你不要告诉我爸妈啊……不然我就说是你开房把我睡……了……” “好!好!”白鹿原不怒反笑,“你有本事!他妈还威胁起我来了!” 他掏出钥匙,猛的把门一摔,冷冷得回头看了一眼:“你不想回去么?行。那你就坐在这儿吧。” 猫球球彻底愣了。 然而,迎接他的还是只有砰然关上的——和冷冰冰的话语一样的,冷冰冰的门。 老房子不隔音。关上门后,他还是听到白鹿原暴怒地在屋里吼了一句——好像是隐约的“你他妈凭什么看不起我?!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 班长慢慢地从另一边的楼上下来了,小声地说,“喂……” 猫球球急匆匆地说:“他喝多了——你听到没有?他好像倒下去了的样子……会不会酒精中毒啊……” “喂……我说……” “别说啦,有什么办法——让我进去啊!我要进去!……” “喂!”班长瞪着他,跺了跺脚说:“你失败了啊!——我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