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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道:“风长安,跟为师说说你家里的情况,收了你做弟子,还不知道你如今的情况。” 毕竟是收亲传弟子,按照流程,还没正式拜师前,确实做师尊的该问问徒弟的基本情况。 风长安早料到这一幕,只是时间早晚问题,因此途中就打好了腹稿,开口就胡扯: “弟子家里穷,早些年遭了旱灾,举家准备去海晏城避难,不幸途中与家人走散,流落斛关。 在斛关苟且偷生一段时日后,弟子听说清韵宗招生,就前来拜师了。 我本来还想着,若是没够资格,被清韵宗踢出了,就跟着商队继续混饭吃,不想,竟是拜上了。” 风长安这段话,九分都是假的,只有一分是真的 。 他确实是跟着商队混饭来拜清韵宗的。 一一今年除夕借尸还魂,魂魄从沉睡中苏醒,沉睡了二十年的风长安从系统那里知道能量不够后,就想办法跟着商队混饭来到清韵宗,打算重新修炼,收集能量。 至于身份什么的全瞎编的,这具身体的主人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什么慕名更是胡扯。 云诩道:“去海晏城避难?你是南仲人?” 离海晏城最近,且近些年有过旱灾的就是南仲国,那是个小国,夹在海晏城和朱勾岛小心求生,左右逢源。 风长安道:“正是。” 云诩眸子渐深,余光注意着风长安的表情:“什么时候跟家人走散的? 你且与为师说说,为师吩咐人去查,看能不能找到你家人。” 他的目光落在脸上太轻,风长安并未察觉,径自露出失望之色,“时间太久,弟子那时年纪尚小,不记得了……” “为师见你在证道台能言善辩,你后来可是得了什么贵人帮助?” 风长安这个问题没注意到,突然被问及,他微楞片刻,快速道: “弟子就是一个市井小民,跟一些地头龙混久了,难免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管他是什么长老,不服必反。” “哦?”云诩注意到他明显不对劲的一愣,眯起眼睛,“为师还以为你家中或是后来碰见过贵人,这才能知道那蓝衣小辈跟你一个等级的,原来不是。 既不是,也能看出,你眼睛真尖。” 他口中的蓝衣小辈,指的正是那蓝衣少年。 风长安:“……”你眼睛才尖,你是不是喝多了六个核桃,夸奖的角度如此刁钻! 风长安脸有些痛,算是尝到自打自脸是什么感觉了。 云诩这句话压根不是在夸他,最后一句夸奖,应当是附带的讽刺。 毕竟他先前还在说没有家人没有贵人,后面就被挑开,你没有家人没有贵人,你是怎么知道那蓝衣少年与自己差不多的? 怎么知道的?我天赋异禀行不行?! “哈哈哈,对呀,弟子眼睛天生很尖的!”风长安尴笑。 云诩道:“那可看得出为师如今的修为?” 风长安:“……” 你当我孙猴子,从太上老君的丹炉里炼出双火眼金睛? 沉默良久,风长安说:“看不出,师尊年纪很大了吧?百年老人了吧?弟子只能看出同辈的。” 云诩:“……” 当胸戳一刀,云诩不说话了,御剑飞入天璇阵中,极光般穿梭在清韵宗上空。 甫一入宗门,冷风便升了温,卷着幽幽沉香扑面袭来。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很多东西都变得面目全非,只有这沉香像极了风长安初入清韵宗之时。 层次感分明的沉香飘散于夜空,其味清淡雅致,其香若有若无,是宗内前辈沉淀许久,经岁月凝练而出的馥香。 飞剑绕过八大高山,入目一水雾朦胧的木桥,木桥尽头建有栈道,依石壁而建的栈道积满飞雪,直通主殿。 主殿乃宗主所住之地,长老及其弟子不得御剑直上,非紧急事件,必得徒步上主殿。 木桥前站有两名青袍护山弟子,挑着灯立于桥头,遥遥看见人,低头行礼道: “子皈长老,宗主有请。” “好。”云诩几步跨上木桥。 “嗯?!”两名护山弟子乍一听这声好,错愕的当即嗯出声来,面面相觑几息,飞快回头望木桥上看,却见摇摇晃晃的木桥上并无人烟。 “不对吧!他今日怎么这么好说话?” 因知道跨过木桥,有界壁将此地一分为二,隔绝声音,两名弟子胆子便大了起来。 “是啊!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子皈长老何时脾气这么好了?每次换岗,十有三次见他都一副谁欠他钱不还的讨债模样,着实骇人。” “嘶~你刚才注意到没,子皈长老衣服好像破……” “我看到不敢看他,只管低着头,哪里会注意到这些。不过,我倒是闻到了血腥味。” “是有一点,其实不仔细闻,闻不到。说实话吧,其实我觉得他从宗主这里离开时更骇人,面沉如水,活脱脱要吃人……” 话没说完,突然看见一张苍白的人脸从黑暗的四周冒出来,出现在他身前,黑眼珠圆溜溜的直勾勾注视他。 “鬼啊!” 血液自胸腔挤压至全身,猛兽出栅栏一样,肆意狂窜。 那弟子脸上顿失血色,出于自我保护,下意识地举起灯盏就砸,砸完还不罢休,二话不说,抽剑就砍。 “等等等!别砍!我是人!” “彭!”一声,灯盏落地,灯罩被火苗吞噬,照亮面前的人。 ※※※※※※※※※※※※※※※※※※※※ 【2019.7.31留】 一一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黑白猫 5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白城渔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归来 少年大概十一三四岁,一身灰色短打像个麻袋一样积满灰尘,把他干瘦的身材裹在里面。只见他脸色苍白,唇瓣粉白,活脱脱一副病鬼样。 那弟子的剑在空中挽了一圈,擦着少年的耳畔收回,怒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来此地!” 少年耳朵差点被他一剑削了,连声道:“我打酱油的,我就路过而已。” “狗屁!”那弟子没好脸色,“再不说实话,我一剑削了你!” 另外一个守山弟子明显冷静许多,他单手防范的放在剑柄上,警惕道:”你不是清韵宗弟子?” 少年这身装扮一看就不是本宗的人,而且全身上下半点不见有灵力的波动,分明是个凡人。 可区区一凡人如何能悄无声息的破开天璇阵、护宗阵法、避开戒备森然的巡逻,直达此地? 思来,其中定是有鬼! 此人一定不像他表面这般简单! 恐怕来者不善,因此他暗中掐着道紧急符,一旦出现意外,立刻通知执事处。 “风长安,子皈长老刚收的弟子。”少年面不改色,借着熊熊火光打量两人。 两人看面相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高低差不多。眉宇端正,玉冠束发,皆身着一身白色滚边交领青长袍,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