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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东西。” 我不气馁:“是不是有很多的书?” 檀谊沉道:“有很多的书。” 我道:“有没有盆栽?” 檀谊沉道:“没有。” 我道:“为什么?” 檀谊沉却道:“它们应该待在外面。” 我还要再说,一阵风从窗口吹进来,不禁抬眼,便看出去,倒是怔住。这时候夜幕凭空被抹开了一小块地方,有着一点黄黄的,淡而模糊的光。我脱口:“月亮出来了。” 檀谊沉没有说话。我便告诉他,这两天总是下雨:“不是说下雨的话,就看不见月亮了吗?” 檀谊沉便慢慢地道:“也不一定是这样子,看不见月亮的原因,是因为云层……” 还是那样平淡的口吻,与情人打电话,却说这样正经的话,简直不解风情。他要真的是一个木头,也就算了,偶尔又会哄上几句,使我又爱又恨。我心想,总有许多别的比这些中听的话,我竟不想打断,对他的声音十分眷恋。 但是再说上一会儿,他就会预备挂电话,因为我们不在同一个时区。 可是我还有许多的话,想要他倾听,想要他知道,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究竟是怎样过的。我也想知道,我不在他身边,他那里又是怎样子,他在伦敦的家又是什么模样……。他说的总是很少,但不要紧,我也可以想象,他从不是故作神秘的人。 我问道:“你觉得还会不会下雨?”就看看外头,感觉思绪仿佛飘到很远的地方:“我希望不要下雨了,一下雨,就觉得温度又低了点。” 檀谊沉道:“出门多穿点衣服。” 突然我感到无法消沉,又无法忍耐。便脱口:“你不知道,我整天没有出门。” 不用檀谊沉问为什么,我自己便告诉他,因为他不在,哪里都不想去,就连待在家,也觉得无聊,家里的人平常要见面也绝不算困难,也还是难得一见,大家团聚在一块,应当高高兴兴,可是,说话做事总像是隔了一层,整个的人恍恍惚惚,前一刻还想着什么,下一秒钟就抛到脑后,只想着他正在做些什么。 我觉得胸口积蓄的一股情绪要满溢了出来,堵住了喉咙。 突然听见檀谊沉问:“为什么不说话了?” 我怔了怔,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沉默了下来。我张张嘴,满脑子却只有一句,便吐出话来:“我想你。” 说了出口,也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叹息,好像千言万语,也就为了使他明白,我整个人是这样地想着他。我问道:“你有没有一天想过我?” 檀谊沉低声道:“这是不能计数的。” 我非要他说出来不可:“那我不知道。” 檀谊沉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有些缥缈:“所以我告诉你,我想你不只一天。” 我感觉是在作梦,不然,怎样会从檀谊沉口里听见这样动人的话?电话那头偏偏这时候十分安静,仿佛刚才根本没人说话,又或者,说话的人不是檀谊沉本人,是从我梦里走出来的他。我怔怔地道:“你,你再说一遍?” 檀谊沉倒又静默片刻,他开口:“说什么?” 我一愣,马上一阵好气,又闷,想不到他打算耍赖!我急着道:“你说你——” 檀谊沉的声音传出来:“我说我想你。” 这口气远比刚刚平稳,淡定,毫无浪漫,但是我听见,霎时便没有了脾气,就觉得脸红,心头有种更笃定的欢喜涌上来,淹没了思绪,仿佛少年人似的,竟不知所措,不知道说话,可是嘴角总忍不住要向上牵动。 听见檀谊沉道:“为什么又不说话了?” 我轻轻地出声:“我太高兴了,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檀谊沉似乎顿了一下,也还是说了出口:“我想你。” 我由衷地道:“我也想你,而且我真喜欢你。”紧接著问:“你喜不喜欢我?” 檀谊沉口气平淡:“为什么总要这么問?” 我叹气:“好吧。”就算这样也完全不影响快乐的心情。我对他道:“不说也不要紧,你一定喜欢我,也只能喜欢我。” 檀谊沉不说话,倒是他那边有些窸窣的动静,似乎他在走路。过了一下子,就听见窗帘被拉开的声音。他道:“这里也没有下雨了,雾散了。” 我道:“那到了晚上,你那里也就可以看见月亮了。” 檀谊沉道:“也许吧。” 我便往外看,刚刚那丁点的晕黄的光渐渐又被乌云给遮住了。我道:“我这边的月亮躲起来了,我看晚点又要下雨。” 檀谊沉听了,道:“不要开窗睡觉。” 我笑了笑,道:“好。” 檀谊沉却又道:“该挂断了,家里不是还有客人在?” 我顿了一顿,马上道:“那不要紧。”事实上我确实不能不结束通话了,已经在房间里太久。可是我更不舍得挂电话,便又说:“他们说起来也不算是客人,都是很熟的,好像亲人一样,我晚点过去,完全没什么。” 檀谊沉却道:“先说到这里吧。” 我再不愿挂断也只好同意了:“我知道了。” 檀谊沉道:“再见。” 我道:“嗯,再见。”忙又道:“晚点我再给你打电话!” 檀谊沉一听,道:“再晚一点你应该要去睡了。” 我道:“不会太晚的。” 檀谊沉道:“太晚了。” 我知道他怎样也不会答应,到时他必定不打算接电话。脑筋一转,便道:“那不打电话,我给你写讯息。” 檀谊沉淡淡地道:“这不是讨价还价的事。” 我顿了一顿,闷声道:“好吧。” 檀谊沉再道了一次再见,就挂断了。我还又对着手机看了半天,再次叹气,谁叫我这样喜欢他,要换成别人,我不见得这样天天给人打电话,甚至还要觉得烦,他倒又不要我常常打去,这样见不到面,最多也只与我说上两通电话。 我转过身,霎时顿住了。我大哥竟站在门口,那神色还是深沉而威严,只是目光仿佛有点审视的意味。不知道他何时上来的?我半点没有察觉。他倒也不出声。我维持镇静,开口:“怎么了?什么事?” 大哥朝我上下打量了几眼,慢慢与我的视线对上,他开口:“还问什么事,快要开宴了,你还不下来,二姨叫我上来看看你有没有事。” 我忙道:“抱歉,我没事的。”就收起手机,走过去。 大哥却不动,还占住门口。 我顿了顿,看看他,笑了一笑:“不是要开宴了?” 大哥点点头,让开了路。我随手把房门带上,与他一块走着,忽听见他问道:“刚才你跟朋友打电话吗?” 我看了他一眼,镇定地道:“是啊,刚才来了一通电话。” 大哥听了便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我暗自松了口气。其实真是叫大哥听见了电话内容并不怎样,他绝不会猜到电话那头是谁。就算他知道,我早也有了公开我和檀谊沉恋爱关系的打算,要不是顾虑到檀谊沉以及他那边家人的想法,不然这次节日,无论如何也会想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