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9
不要随地乱丢,会破坏环境。” 我张张嘴,只能够说出两个字:“……好的。” 这一打岔,也不知道该怎么重提邀请檀谊沉到家里吃饭的事。我拿不准檀谊沉心情,本来他通常冷冷淡淡,也并不怎样,但是仿佛出于一种心虚,感到难以启齿。这时候,倪家使人到阳台来请大家到里面去,预备唱歌切蛋糕。檀谊沉便把烟灭掉,就转身迈步,我连忙跟上去,不及说什么,就有人来打招呼,一回头,人早已经不知道走到哪里去。 倪老太太年纪大,平常深居简出,今晚一口气见上许多人,说上许多的话,大概有点疲倦了,等到切完蛋糕,对大家致意几句,就要站在她身边的倪翠芝扶她上楼休息。倪翠芝是长房的第五个小姐,她是倪宾的meimei。包括倪宾,她上头几个哥哥,近年并不得倪老太太喜欢,只有她,从以前到现在对她始终疼爱,其他两房的子孙们一个也比不了。 倪翠芝的父母也不笨,看得明白,对倪翠芝倚重,把他们公司几件要事交由她去办。因才认识我大哥,他们维持很好的友谊,至于有没有男女那样的关系,就不知道,我并不问。那是我大哥自己的事,一如他也不会来问我的。 假使他们真的是情人,倪翠芝可算我大哥身边待得最久的女人了。这一点,倒是大侄女最为不满的,隔着一段时间总有他们预备结婚的消息传出来,她认定是倪翠芝自己放出的消息,十分感冒。虽然,很快也会传出我大哥另有女友的事。 也不知道为什么大侄女这样讨厌倪翠芝,甚至连应付都不肯。 不过大侄女现在看我大概也觉得讨厌,自上车后一直不说话。先前我为了把她调开扯谎,她找到她爸爸,看见她爸爸与倪翠芝亲近,气得不行,当面给倪翠芝难堪,惹她爸爸生气了,好在沈特助去拉开了大侄女。当时已经预备切蛋糕,她爸爸没有发作,等倪老太太上楼之后,立刻要我先带着大侄女回去。 我十分想继续留下来,可是远远看见檀谊沉与他姑姑待在一块,并不便直接找他。一方面又担心巩令闻会再次横插出来,虽然后面不见了他的身影,大概回到陈哗身边了,但未免引出枝节,我只好顺从我大哥的意思,带着大侄女走了。 车子逐渐往山下走了,我看看大侄女,还是气忿的脸色,低声哄道:“不要生气了,我给你道歉,我不应该骗你。” 大侄女哼了一声。我看看表,道:“唔,这时间还可以吃到芙蓉酒店十楼酒吧的酒心蛋卷,要不要去吃?” 大侄女不说话,不过看上去似乎有点动摇,她瞥来一眼。 我趁胜追击:“听见说酒吧新来了一位酒保,特制出一款好喝的巧克力调酒。” 大侄女道:“哼,哪有长辈带小孩子去喝酒的,不成体统。” 我道:“我可不是你爸爸,我是不把你当小孩子的,难道你自己也觉得你还是小孩子吗?” 大侄女立刻道:“当然不——好,去吧!”又顿了顿,跟着横了我一眼:“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 我忍住笑:“当然,我一定不会这么想。” 我让成叔改道。旁边大侄女安静着一会儿,就看看我,像是忍耐不住了,又开口:“我真讨厌那个女的,老是缠着爸爸。” 她说出一堆她对倪翠芝反感的理由。我不便附和,也不能过于沉默,然而更不去调解。女人间的误会,是世上第一难解。突然我想到,男人间的误会好像无论什么情形,都能够当面说开来,就算是过去了,那么面对的是喜欢的男人又怎么样?又是难以捉摸的人,根本我们之间都不是交往的关系。 我心里叹气,简直不知道怎么办。 这时听见大侄女说:“……小叔叔正在追求他是不是?” 我定定神:“什么?” 大侄女道:“不然你把我赶走,哼。” 我笑了笑,便承认:“是啊。” 大侄女瞧了瞧我,突然笑嘻嘻:“我看你一定还没有追到。” 我并不怎样窘,倒一样笑。她续道:“我看他冷冰冰的,也不太理别人,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脾气,你知道唐可欣那个女人吧,她去搭讪也碰了钉子,在旁边气死了,我看得好高兴,就想认识他一下。” 唐可欣是交际场上出名的名媛,听见说年纪不轻,倒看不出来,她保养得宜,总是漂亮的样子。她有点手段,与许多家族的人保持友好的关系。她也有钱,听见说是南非一位船王的遗孀,继承了很大一笔财产。 她之所以出名还有一点,她对男人有一套,引了许多男人为她痴迷,是各家太太严防的重点人物。 想不到她也会去搭讪檀谊沉。檀谊沉果真对谁都是盐油不进,我自不意外,然而另外也有种朦胧的心情。到现在,他对着我,看起来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究竟对我有没有改观了,也看不出来,可事实是怎样呢? 大侄女仍持续说话:“他真是好难聊天的人,我问半天,也不告诉我名字。其实小叔叔你不把我调开,我等等也会放弃了……” 我没有仔细听大侄女后面又讲了什么,只想着自己的。与檀谊沉往来至今,那一点一滴回想起来,或许……我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不同的位子?昨晚因为脑筋胡涂着,忍不住又对他表白,照着他通常的脾气,不该因为我生病而软化,怎样也要严厉起来,但是他——他有没有?我记得他安静了一下子,他说…… 有哪里不一样了。 对谁都不会这样没有把握,对他,总是再三迟疑,以致我的脑筋竟有一天可以胡涂到这样地步。 七 当晚我将大侄女安全送回去,就不算早了,等回到公寓,时间又更晚,我上了楼,事先已晓得檀谊沉今天不回来,还是不免回头去看看他的屋子,才开门进屋。我打开灯,脱掉外衣,去开酒柜取出酒,另拿了一只玻璃杯到客厅沙发坐下。 我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就放下。玻璃杯立在玻璃茶几上,灯光照下来,深红的酒液看上去仿佛一颗晶莹的红钻石。我往后靠在椅背,就盯着它看,脑筋仿佛空空的,之前在那酒店的酒吧喝了一杯酒,刚刚又喝了一口,也还不至于醉,可是整个的人都像是飘飘然起来。 我拿出手机,短短的夜晚就进来不少讯息,大部分不重要,譬如巩令闻问我喜不喜欢他送的红玫瑰? 我看看一笑,并不回复,径找到檀谊沉的名字,写起讯息。我不怎样斟酌用词,只管写下去:晚上的事完全是误会,是一个朋友的朋友,他开玩笑的,我很抱歉,当场没有解释清楚,后来我又需要送我的侄女回去,就这样走掉,也没有跟你再打个招呼,对这个我也觉得很抱歉。不过对于我今晚的提议,就是请你吃饭的事,你觉得怎么样?或者你想到外面去吃饭,都可以的。 我马上传出去,就放下手机,端起酒杯,推开玻璃门到阳台上去。深